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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唐宁初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四个字。她知道,她没办法再自私下去了,而那一封休书写的还真是时候。
萧家的院子被围得里外不通,萧渊说,他是趁着乱跳墙跑回来的,那时候侍卫还远没有这么多。看来这次,公主是要玩真格的了。
从前金碧辉煌的萧家,如今被洗劫一空,更有甚者就连柱子上的几处镶金的地方都抠了下来。夜晚的星空沉闷,风悠扬着清冷。四处,一片萧条。
“呵呵呵,怎么?舍得回来了?”
唐宁初回头,对上珣姬一张精致的脸,在她的身后站着的皆是金甲银装的侍卫,好不威风。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夫妻情断再无瓜葛
姬笑得璀璨,迎上唐宁初的目光,肆意的打量着这女人。
“请问公主,萧家犯了什么罪,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坦荡荡的看着珣姬,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抗旨不尊,满门抄斩倒也合乎常理吧?”珣姬淡然的回着唐宁初,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渐浓,彼此都卯足了劲头,不肯后退半步。
“抗的是什么旨?”捏了捏袖子里的休书,唐宁初笑得更加的明亮。
“不受官封,不贬妻为妾。”
唐宁初笑得更深了,自袖口掏出了那封休书,淡淡的道:“休书在这里,他已经尊了旨意,是我赖着不肯走所以,公主你还是没有理由动萧家的人。”
一纸休书拿出来,最惊骇的莫过于萧渊。快步上前夺过休书,捏在手里看得仔细:“萧门唐氏,为妻不恭。妄自尊主,不顾夫纲。如此不贤之人,定会让萧家蒙羞,故而起笔休书一封,从其夫妻情断,再无瓜葛”
夫妻情断,再无瓜葛字字如刀,直逼如肺腑。一道一道的捅进去,却不见一滴鲜血。但那痛又那般的真实,茫然的抬头,对上唐宁初一脸的坦荡,竟有些许不真实。
这,算是什么?
她总是做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难道她不知道休书是个什么东西吗?这种玩意是可以随便乱写的吗?萧渊踱步上前,拽住唐宁初的手,她的手凉的刺骨。此事,他真的很想问一句,就真的到此结束了吗?为什么你可以放弃的这么彻底?在你的眼里心里,萧渊究竟算得上是什么,情断又是什么意思?
“是我。”唐宁初仍是在笑,那笑容仿佛是钉在脸上一般,始终不减半寸。因为她知道,只要笑着,就能笑到最后。又是吸了一口冷气,毫无波澜的说道:“是我,没羞没臊的缠着萧渊。是我不要脸的赖在这里不肯离开。跟萧家的人无关,跟萧渊无关”
珣姬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唐宁初,她说:“既然你跟萧家没有关系,又为何来管这闲事?”
“倒也不是管闲事,只是想让公主明白。有些东西就算你用强权压下,也未必能够压的弯。今天我是输了,但是真正输的人却又不是我”
“就算你说这些也没用,萧家私藏皇太后生前的物件,这就是对朝廷的不恭,所以抄家是必须的”珣姬毫不在意唐宁初的话,只是淡淡的笑着,她又说道:“你知道盛极则衰的道理吧这是萧家的劫数,就算不是我来挑破,总有一天,也会大难临头。”
“既然公主懂得盛极则衰,为何还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珣姬没说话,只是轻蔑的由唐宁初身边走过,走到萧渊的面前,拿过萧渊手中的休书,丢在唐宁初的脸上。然后让侍卫压着萧渊离去。
“老太君不好了,二老爷,二老爷他……”钱王氏出奇的慌张,自落芳苑跑过来,竟然连丢了一只鞋也全然不知。
“天赐怎么了?”老太君极度的不安,看着钱王氏满是慌乱。
“太老爷,归天了”钱王氏跪在地上,头已经埋在了土里。老太君一个受不住,晕了过去。丫鬟婆子一下子手忙脚乱了气来。站在原地的唐宁初,有些喘不上气,惊慌的看着萧渊。
“太君”萧渊挣开束缚,仓皇的几步跑到老太君的身边,不停的唤着。回过头,愤恨的瞪着珣姬,眼睛里尽是红色的血丝。萧渊吼道:“这下子你满意了?我们萧家究竟是欠了你什么,要你这般的不依不饶”
珣姬被吼的一愣,满眼的委屈。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她不过是想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急着,她是公主,而非是平常百姓家的小姐。
“相,相公。”唐宁初涩涩的开口,却不敢上前一步。
“滚都给我滚”萧渊明显已经失控了,抱起老太君头也不回的回了屋内。没有了金银玉器,没有了藤木软榻,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冷清。
唐宁初落寞的往外走,她知道现在她进去,只会弄巧成拙,倒不如让萧渊冷静一下。
看着唐宁初离开,珣姬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萧家一下子静了气来。细密的乌云遮住了新月,晚风吹过,带着细细的小雨,淅淅沥沥的洒下。
都说春雨贵如油,而如今倒是来的有些不合时宜了。
唐宁初跪在驿馆,珣姬的房门前。左右侍卫皆是出言相劝,只是唐宁初犟得很。她现在只求,求公主让她回萧家,哪怕只是去照顾几天老太君也好,至少她不会那么愧疚了。
冰冷的雨一滴滴的砸下青石砖,刺骨的寒气窜入膝盖,疼痛刺骨。苍白的脸咬着下唇,笔直的跪着。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跪的如此的认真。
天色渐渐放亮,时候珣姬的人走了出来,看见仍在跪着的唐宁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公主说,只许你七天的时间,萧二老爷烧完头七,你便是要与萧渊断绝一切来往”
七天,只有七天
但是,唐宁初还是满足的笑了。重重的磕头,谢了恩。在雨水中摸爬着站来起来,雨下了一夜,已经渐渐要停了。只是着膝盖在水中浸了一夜,收了寒气,痛的不得了。
起初站起来时,恍惚的有些看不清出去的路。好在有好心的侍卫,将她送上软轿。到了萧宅,一如所料的,萧渊并没有回来。换了身孝服,实在没有力气在折腾,便是叫来春妮帮着挽发。
不管怎样,总是要体体面面的过去
“二奶奶,你怎么这么烫?昨个是不是淋雨了?”春妮才是捧起唐宁初脸,要为她妆点一番。顿时觉得,唐宁初烧的吓人。旧病为好,又染了新疾。叫人有些担心。
“不要大惊小怪的,稍稍补点胭脂就是了。发髻尽量挽素雅一些,然后……”唐宁初仍是有些迷迷糊糊的犯困,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唇,血迹透了出来,精神了不少。倒也有了几分唇色。
软轿行至萧家的时候,唐宁初已经忘记自己在胳膊上掐了几道印子,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一点。走出软轿的时候,心里忽然很恐慌,怕萧渊仍在生气,毕竟休书的事,是她擅做主张。
“二奶奶过来了”老管家迎着唐宁初,一夜之家他似乎老了许多,是最近的事情逃过操劳吧“二爷在太君那里吗?”就算,他仍在气也没关系,她会等到他的原谅的。
太君这里冷清的很,只是还是能清楚的听到那悲楚的哀乐,如今家里的大大小小,都交给了林氏处理。倒也是有条不紊。
“你来做什么?”还没等唐宁初迈进去门槛儿,就被从外面回来的萧渊撞到个正着。唐宁初心下一慌,忙不迭的回头,苦笑的换了一声相公。
“姑娘可是认错人了,在下不记得有什么妻子。姑娘还是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萧渊仍是一脸的冷漠,看来仍是气着。绕过唐宁初迈着沉重的步子往里面走着,手里拿着的是老太君的药。
“相公,我也是不得已,就不能原谅我吗?”唐宁初有些哽咽,为什么他不懂呢?她只是想让大家都好好的,她以为就算是分开,只要心是在一起的就不算是分开。
“我说过了,姑娘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你的相公。”萧渊冷厉的瞪着唐宁初,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神情看她,冷的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受不住。“水莲,送客”言罢,便是不转身的进了屋去。
水莲尴尬的站在院子中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几欲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二奶奶,你也知道二爷的脾性,一旦气起来是要拗上几天的,要不,您等二爷气消了再……”想来想去,水莲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一句。
“你退下吧,我自个儿站一会。”唐宁初扯了扯嘴角,将水莲打发离开。
她有怎么不了解萧渊的性子呢?这会子怄气起来若是说不好,怕是不会轻易原谅她了。落芳苑的哀乐盘旋着,阵阵的哭声像是要吞灭人心。唐宁初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