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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能把人的骨头抖散。”
她正要追问这位老乡的去向,“扑通”一声水响,同时夜风中传来欧青谨微弱的呼救声,木斐猛地站起来朝水潭奔去。木斐奔到水边,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欧青谨,急得要把头发都抓下来,他武功很高没错,可是他不会水。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长衫撕成条结成绳索:“你不要慌,尽量放松,我这就来帮你。”
欧青谨没有吱声,仍然在水里拼命扑腾,越扑腾离岸边越远。
夏瑞熙是会游泳的,但她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不能接受她这样的世家小姐会做这种渔家女才会的事情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冒着事后要被人追问鄙视的风险跳了下去。
“你干什么?”木斐见夏瑞熙也跟着跳了下去,急得大叫,接下来的情形让他目瞪口呆。只见星光下,一个女子姿势优美娴熟地向着拼命扑腾的欧青谨游去,小心地绕到了欧青谨的身后,用手揪住欧青谨的衣领往回游。溺水的人神智是模糊而疯狂的,总想抓往他所能抓住的一切事物,不管那会带来什么后果,欧青谨拼命伸手去抓她,都被她小心地躲开了。
木斐收敛心神,继续把手中的布条结成绳套,笔直地扔向夏瑞熙:“接着!”
夏瑞熙把绳套套在了欧青谨的身上,示意木斐往回拉,木斐把欧青谨拉上了岸,又迅速把夏瑞熙拉了上去,才回过身给欧青谨控水。
直到欧青谨吐出了肚子里的水,没有大碍了,木斐才有时间去管夏瑞熙。夏瑞熙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和身上,冻得脸色苍白,牙齿打架,紧紧抱着双臂蹲在一旁,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夏瑞熙不敢站起身来,只怕站起来后紧贴着身体的衣服会让她曲线毕露,春光外泄。
木斐身上的外衣已经是撕碎不成形了,无法给夏瑞熙遮盖,只得脱了欧青谨的外袍拧干了水,递给夏瑞熙:“虽然也是湿的,但有总胜于无吧?”
夏瑞熙披上外袍,指了指欧青谨:“他没什么大碍吧?”
木斐忍住笑:“他没事,大概是被吓晕了。”
吓晕了?夏瑞熙忍不住笑起来,“不会水的人是难免的。”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下水时的那种恐惧,那种绝望她只在自己的车冲下高速公路时才体会过。“不知道他怎么会掉下去呢?”
木斐道:“他大概是踩着被水泡松的泥土了,这种水潭看上去没有什么危险,但坑壁总会被水泡软,不时发生坍塌,谁要不小心碰上就会掉下去。只能说,他今天挺倒霉的。”
欧青谨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翻身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两人,脸色非常难看。其实夏瑞熙挺理解他现在的心态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人前总要争第一的欧四少,怎么会如此怕水,狼狈地喊救命呢?
木斐不知死活地说:“还不快向你的救命恩人道谢?”
欧青谨垂了眼,对夏瑞熙低声道:“谢过二妹妹了。”
夏瑞熙笑道:“四哥说哪里话?你不是才救过我吗?”
木斐笑得见眉不见眼:“是呀是呀,哥哥妹妹的,自家人还说什么客气话?这么见外?”
欧青谨瞪了他一眼,夏瑞熙尴尬地咳嗽一声,顾左右而言他:“我爹怎么还不来?”
木斐道:“应该快来了,我去看看,免得他们走岔了道。”一溜烟地不见了。
欧青谨轻声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说话没什么谱气,但是没有什么坏心,你不要和他计较。”
“我知道。你冷吗?也不知道我爹他们有没有带了多余的衣物来。我们先过去吃点东西抗抗寒气。”
两人人的谈话至此结束,默不作声地吃东西。
等夏瑞熙吃完东西擦了手,欧青谨才说:“你的水性很好。咱们西京城里就算是男子也很少有人会水,更不要说这样好。”
终于来了!她就知道会引起他们的疑问。夏瑞熙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心里打定主意如果他再追问,她就说忘了以前是怎么学会的,反正夏二小姐粗野的名声早就响彻了西京城的,既然可以鲜衣怒马纵横于西京城内,那么再会一些离经判道的事儿也不奇怪。
好在欧青谨没有接着追随者问,反而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夏瑞熙感觉得到,他并没有因此而鄙视她。
夏老爷赶到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就是夏瑞熙和欧青谨轻声谈话,和谐共处的场景。虽然两个人都形容狼狈,可看得出,精神状态还不错。
夏老爷对着远处的万佛寺双手合十,作了一个揖,默默念叨了几句,跑过去拉住夏瑞熙左看右看:“熙熙,你受苦了,果然是菩萨保佑,才让你有惊无险。”
夏瑞熙脸红地推推他,“爹,人家都看着呢。”
欧青谨忙上前施礼:“欧世叔。”
夏老爷这才回过身对着欧青谨亲热地笑道:“多谢你了青谨。”
夏瑞熙看着夏老爷的那个笑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2010…06…30 10:06
第二十八章 生死(二)
夏瑞熙是着男装回的京城,为了隐蔽,夏家与欧青谨在京城外就分开了,各进各的城,只剩下木斐暗中保护她一直到夏家的别院。
当夏瑞熙从角门悄悄溜进院子时,见着的第一个人就是容颜憔悴的夏瑞蓓。
夏瑞蓓看见夏瑞熙就哭着扑上去,正是亲姐妹生离死别之后再见面的情形。夏瑞熙淡淡地把她推开了,随便敷衍了几句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不管夏瑞蓓当初是出于何种原因出卖她,最后又是出于何种原因救了她,从知道夏瑞蓓出卖她的那一刻开始,夏瑞熙就再也无法用从前的那种心态去对待夏瑞蓓,可以说,她现在看见夏瑞蓓心里就堵得慌。
夏瑞蓓立在原地,咬着嘴唇,忐忑不安地看着夏老爷,委屈地喊了一声爹爹,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夏老爷忙着安置夏瑞熙,派人去找关系处理这件事情留下的后遗症,根本顾不上夏瑞蓓,随意答应了一声,只吩咐她听四姑太太的安排,照料好家里就急匆匆地走了。
夏瑞蓓心情烦躁地往回走,燕儿伸长脖子到处找也没从回来的人中找到信儿,便多了一句嘴:“小姐,不知道信儿……?”话未说完,夏瑞蓓一声断喝:“我怎么知道?!”
燕儿默默地垂下头,心中隐约猜到信儿肯定是凶多吉少,不由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来。
纯儿和婉儿一直站在院子口伸长脖子等候夏瑞熙,一时看见夏瑞熙过来,欢喜得什么似地,手忙脚乱地服侍夏瑞熙洗澡,换衣服,擦药。
夏瑞熙让婉儿去准备吃食,留了纯儿询问昨日的情况,谢谢纯儿如此勇敢机智地救了她。纯儿不好意思地绞着衣角说:“这是做奴婢的本分。小姐对奴婢那么好,奴婢就是小姐的人,自然要对小姐好,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这是奴婢离开家时,奴婢的娘告诉奴婢的。”
夏瑞熙拉住纯儿的手:“你的这份情义,我记住了。对了,昨天逃走的那个计谋不错,有勇有谋,是你想出来的吧?我听说后来还是你引开了追兵,三小姐才有机会跑回去找人的?”
纯儿红着脸笑了笑:“三小姐挺机灵的。”这等于是承认了谋划的人是她,夏瑞蓓只是配合而已。
夏瑞熙更是把对夏瑞蓓最后救了她的那份情义看淡了几分。她在犹豫该不该把夏瑞蓓出卖她的这件事情告诉夏老爷,她很清楚这件事情一旦说出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这还是次要的,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并没有证据。
夏瑞蓓一回到自己的房里,就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鞋也不脱地躺倒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盯着帐顶发呆。她现在就像那等待凌迟的死刑犯,备受煎熬。
昨天早上,她在四姑太太那里受了气出来,虽然骂了夏瑞熙,但她还是沉浸在抽了好签的喜悦中,就带了燕儿在桃林里看花赏景。不多时,有婆子过来说四姑太太让燕儿去拿什么东西,燕儿刚走,那个赵明韬就出现了。
她不知道赵明韬的具体身份,但她从夏老爷嘴里知道他是个贵人,轻易招惹不得,所以在赵明韬主动和她打招呼时,她只是略略福了福就要走的。
赵明韬却主动表明了身份,并告诉她,他刚从解签大师的房中出来,知道她抽了一支签,问她知不知道她这支签的真实含义,先苦后甜,那是说她要吃很多苦才会有好日子过。还说因为他和夏老爷是故交,所以才好心地来提醒她,让她要加倍小心。
见夏瑞蓓不相信,赵明韬给她讲了一个故事,据说是他的一位姨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