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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慕卿裳忍不住又哀叹一声。随即便侧身过来,对着云涯子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眨着眼睛发誓道:
“不过我好歹从音痴变成了琴师来着,话说那宓妃原来是个弹琴好手,我现在弹您的‘玉浣’绝对不会再惊起一片乌鸦口吐白沫了!至于其他的,大致上就是和檀君以前的一些过往,还有铸剑池前的不好回忆。虽然现在我对檀君还是有一种朦胧说不清的感觉,不过总觉得既不伤感也不留恋,就是觉得很熟悉,很惆怅。”
说完,她伸手抓了云涯子枕边一束长发过来,边玩弄着边说道:
“我对檀君和宓妃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我只是不想被他们之间的恩怨卷进来。你看,其实我是很安分守己的,要不是那些仙人们被害妄想症严重,我也不至于被大婚当日捉来吹冷风。再说,宓妃即使和我是同一个人,那不也轮回转世了嘛,该忘记的不该忘记的全部都忘掉了,檀君那是自己在瞎折腾。”
打了个呵欠,慕卿裳团了团身子,又往云涯子身边挤了挤,正打算睡觉。突然,脸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云涯子轻轻抬起指尖在她额心抚弄着,声音飘渺而淡然:
“………………………如果,你真是宓妃,会回去檀君身边么?”
“都转世了,还纠缠什么。”慕卿裳此时只想着尽快补眠,回答极为干脆。
“那如果是此事解决之后,你还打算回去吗?”
“…………………就算我不回去,府上那位也会把我抓回去吧?”
对于云涯子的话,慕卿裳并不放在心上,迷迷糊糊回答了几句,甚是敷衍。
云涯子微微皱眉,看着她一脸淡定的表情,不知为何,心中却泛起了一丝不悦之情。
她果然还是想着要回府去,尘世繁华对她来说,就这么具有吸引力吗?这样想着,心里突然有些憋闷,于是便缓缓收回了手指,不再说话。
慕卿裳感觉到了云涯子的情绪变化,虽然一时不明所以,但还是轻轻地挪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的伤口,十分熟练地又钻入了他怀中,枕着他的头发感叹道:
“唉,果然还是师父身边最温暖。”
鼻子在他下颚处使劲蹭了几下,慕卿裳迅速把脑袋埋入云涯子的颈窝里,汲取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感觉到云涯子的手覆上她的脊背,慢慢地揽她入怀,不觉满足不已:
好软好香的一个抱枕啊!
可惜等她找机会逃回去之后,就没有机会再抱着了。
而此刻,云涯子却不动声色地暗自思付着,对于青冥等人提出碎骨验魂之法,眼下还是要暂时压下来再说。
虽然相拥而眠,这一夜,两人却是各怀心思,真是极为标准的同床异梦。
呜呼哀哉,哀大莫过于此。
卷三:碧霄宫前锁魂塔,断骨血魄碎玉华 处心积虑
经过大约半月的修养之后,云涯子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
慕卿裳考虑到继续留在碧霄宫中必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便要求师父送她回玉玲池中继续受罚。
而另一方面,紫凝已经暗中打通了昆仑山内部的秘密通道,与玄霄分别负责探听情况和注意群仙动向。
慕丞相不久前飞鸽传书,表示已经收到爱女消息,预备了一支精密暗卫伺机潜伏在昆仑山脚下,到时候与他们里应外合。待得裳儿逃出来之后,就立即将她送出北冥国外,向着漠北边疆前进。暗中将她送去西夏国,让她暂时在外公护国公亲虞侯那里居住。
因为这一切必须瞒着仙界进行,尤其是在云涯子越来越抗不住众人施加的压力,一些早就不怀好心的人蠢蠢欲动之际,慕卿裳的处境更是危险。
玄霄在慕卿裳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后山,将他们的大致计划告诉了她一遍。临走前又把慕傲天亲笔写的书信塞给了她,示意她耐心等待,少安毋躁,千万不要引起掌门怀疑。
慕卿裳打开信纸,一张偌大的上等宣纸上,只是写着寥寥一句:
“吾儿莫急,一切安好,勿念。”
一时间,回忆起爹爹那张不苟言笑却又温和慈爱的脸庞和父母忧心忡忡的样子。
即使是经历两世轮回的她,依旧忍不住鼻子泛酸,泪水突然就顺着脸颊毫无声息地滑落下来。想象着爹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站在院中,心急如焚地遥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昆仑山,寝食难安、心力交瘁的样子。
慕卿裳甚至可以想象,贵为堂堂一国宰相的爹爹,是如何低声下去向别人周旋的,这一切的一切,却都仅仅是为了她这个不孝女!
默默地把信纸小心翼翼地捧在胸口,感受着父母对自己的关爱与呵护,压抑多日的委屈与恐惧,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莫名的悲伤和彷徨如潮水一般涌入心头,刺得她双目微红、喉咙干涩。
就像是一只脱离了温暖巢穴的小鸟,在凶险的世界上,独自挣扎着勉力生存,凄凉而又孤独。
轻轻地抱着膝盖,慕卿裳把脑袋埋入手臂中,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颤抖单薄的身影,在皎洁淡然的月光之下,泛起一丝令人心痛的脆弱:
“爹,娘………………我想回家……………呜呜呜,我好害怕,爹,娘………………”
即使再坚强,即使对回家的信念再执着,她终究还只不过是一个未曾经历过风雨波折的孩子。
面对仙界的冷酷无情和尔虞我诈,还有漫漫未知的前途,慕卿裳不是没有迷茫、退缩过。
有时她也会觉得,是不是不去寻找诛仙、不去改变命运,就这样顺其自然留在这里裹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会比较幸福一点?但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心中的恐惧所消散,她终究是害怕这个时代的。
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太陌生了,无法适应。即使与仰慕的师父相拥睡在一起时,慕卿裳依旧在心中暗中提防着————她怕。
她害怕一睁眼,云涯子凌厉的掌风会不会就这样突然袭面而来,然后带着令人心神俱颤的冰冷杀意,告诉她,要亲手为六界清理门户?
他们是师徒,但终究是两个世界的陌生人,不管关系再怎么亲密,毕竟是不同的。
所以慕卿裳从来就不敢赌,就算是云涯子,她也决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他的信任。
她怕死,而且怕得不得了,既害怕疼痛也不想被人杀。
慕卿裳知道她并不是万能穿越人士,她唯一擅长的就是逃跑和耍些小心计自保。表面上的豪爽有趣,始终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与迷茫,根本不适合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里生存。她不顾疼痛地帮云涯子疗伤、努力御剑送他回碧霄宫,人人都以为她是如此孝顺的好徒弟。可是谁又知道,当那天云涯子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时,慕卿裳心中是多么惊恐而警惕?!
以为他是来杀她的,以为她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强颜欢笑的背后,是一种多么深沉得看不见丝毫希望的绝望啊!
她只是不想死,所以,不相信师父,不相信任何人,这样警觉而刻薄的防备,这不能怪她。
手指渐渐地用力握住双臂,慕卿裳泪眼朦胧地蜷缩在莲花台上,喃喃地低语道:
“我只是,拼命想要活下去罢了………………呜呜呜…………”
“怕是不由得你了!”
突然,一声尖利而阴冷的声音从洞穴外面传来,带着丝丝得意与不屑。听到这个声音,慕卿裳顿时浑身鸡皮疙瘩立即冒起,颤颤巍巍地使劲往后面缩了缩原本就挤成一团的瘦弱身子,满脸惊恐地瞪着前方。
在昏暗的月光之下,青冥长老高挑傲慢的身影,随着水流的滑动,一步一步在她实现范围之中逐渐清晰起来。
感觉到浑身如坠冰窟一般,莫名的恐惧与寒冷顺着她的指尖迅速蔓延至全身。慕卿裳看着青冥手中那柄泛着冷冽寒光的长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连牙齿都开始微微打架。
不由自主地又迅速向后倒退了几步,看着一脸阴森可怕的青冥逐渐步步逼近,慕卿裳只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立即扯着嗓子强装镇定,怒斥道:
“你你你………………这里是后山禁地、少女私闺,是你这老头子能随便进来的么?立即给我滚滚滚滚滚滚滚~~思想有多远,你TMD就给我滚多远!”
青冥原本打算给她一个下马威,却不曾料想到居然被这黄毛丫头劈头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