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外则宣布二妮儿得了怪病,最近渐渐好转,正在学说话。
很多人亲见她说一句,二妮儿学一句,也就不以为意。倒是顽皮的孩童们,屡屡笑话二妮儿说话,学了她的怪腔调在村里四处宣扬。
却正对她心意,刚好让众人明白她是牙牙学语,而非什么妖异行为。
Hello kitty也是猫
这日早起,林小五和孔近东在后院平整地面,垒鸡窝,加固猪圈,又将打回来的麦子在太阳下翻晒。
孔氏和钱多多做完家务,坐在屋檐下,孔氏手把手的教她打络子。
大水来时,抢出的箱子不多,其中一只是她的妆奁。没多少值钱物件,倒是存了针线盒子和布料彩绳。如今取出,从配色起一一教导。
“大红配石青,松花配桃花,葱绿和柳黄搭在一起才耐看……”
她教的认真,钱多多学的也认真。
奈何她数钱算账一把好手,家务活也渐渐能熟,唯独在女红一事上,实在没多少悟性。
孔氏教了半天,一条攒心梅花络,教她扭得缠缠绕绕,乱七八糟。
林小五来喝水,探头敲了一眼,伸舌头,取笑道:“二妮儿,你把彩绳绕在一起,莫非要绕线团?”
钱多多恼羞,起身要打,他大笑跑开。钱多多恨恨的抛了个白眼,正要去追,却被孔氏拽住,道:
“女孩儿家要稳重,轻易露不得白眼仁。”
她低头,应了声。
孔氏又道:“走路莫要如阵风,那是粗俗无教养的鄙妇所为。你提起裙角,且慢慢行。”
她虽别扭,却也照做。只是不得要领,怎么看怎么别扭。
林小五从房后探出脑袋,取笑道:“二妮儿扭脚啦?”
她大恨,望着他磨牙。
孔氏嗔责:“行端坐正,莫要做怪相!”
林小五被孔近东拉回,无奈:“你又惹她作甚!”
林小五哈哈大笑,心情颇好。
过得一时,钱多多板着脸,来道:“娘走前要你请木匠来家,你怎还不去!”
林小五拍额头:“哎呀,我给忘记了!”
对孔近东抱拳道歉:“瞧我的记性!耽误孔大哥用功!”
孔近东不好意思:“我哪用功哩,还不是每日和你做耍。”
他盘算片刻,道:“请得木匠既要管饭又要把工钱,倒不如我来动手,虽做得粗糙,倒也勉强能用。”
钱多多翻白眼:“你?”
他笑道:“我和钱大哥很学过几下,又有孔大哥帮手,定能做成。”
说完去找孔氏,孔氏也表示怀疑,他道:“实在不行,去请教钱大哥。”
这才点头,让他姑且一试。
林小五出得房来,望着钱多多坏笑:“省下几个工钱,给二妮儿买红头绳——大约也用不得三钱五钱!”
他望着她稀疏枯黄的头发嘲笑。气得钱多多跺脚,又顾忌离孔氏不远,不敢伸手打他。
又因家中没有木材,他和孔近东两个去到钱满山家,偷偷找到钱满山,将来意一说,钱满山满口答应,瞒着刘氏带他两个到山上抬来砍好晾干的木材。
村子依山傍水,几乎每户人家都在家中添了女儿之后亲手栽上七八棵树,等孩子们长大了,应该嫁娶了,砍伐下来阴干,寻木匠打成家具作为女儿的陪嫁。
钱家的木材是钱满山在钱叶儿出生后,亲手种下的。因为两位老人算是晚年得女,钱满山就子代父职。前阵子刘氏想打个梳妆柜,催着钱满山挑了几棵长得不太好的木材砍下。
本打算入冬农闲再做,既然孔近东要用,他本就心存愧疚,且当补偿。
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山,钱满山先去查看了前几天设下的套子,可惜连只野鸡都没套到。
林小五不解:“钱大哥,不是说咱这山上最是物产丰富的,怎地连只野鸡野兔都没有?”
钱满山望望山下的人家,道:“山不够深哪。靠村的地方人烟旺,野物本就少,前些年收成不好,附近的人家半靠打猎为生。大点的野物都逃进深山了。”
他道:“那就去深山打呀。”
钱满山却笑了起来。
原来这里的大片山头都属于大户所有,未经许可,莫说野物,就是拔了一根野草,都要被追究。
林小五纳闷,他来了这些时日,村人常进山下套子打猎,他和二妮儿也屡次来山上打猪草采野菜,怎么从来都没听说。
钱满山道,这山头的主人姓月,住在州府,轻易不来乡下。人家大业大,怜惜百姓穷苦,所以才不像别的富户,派人守山。
他话里话外对月姓大户赞不绝口,没留意林小五眼神暗了暗。
选中三根木材,林小五发愁,他们总共三人,自己腿脚不灵便,上山还好,下山时一瘸一拐,万万不能负重的。孔近东是书生,惯不做粗活,往日挣扎着种地打粮都已勉强,要他扛木头下山,实在不可能。
他们犯愁,钱满山却好整以暇的装了一袋烟,吧唧吧唧抽得痛快。
等他一袋烟抽完,山下又来了几个人。
却是村里同姓的青年,钱满山特特找来帮忙。
一行几人将木材扛去小院,二妮儿正在院里修整墙角的一块田,见状大喜。等他们把木头放下,跑上去摸摸嗅嗅,好不快活。
林小五鲜见她这般开心表露,有心打个妆台给她使。可惜左算右算,木材也只够打书桌和一个妆台。既然说好要给孔氏,却不好横刀夺爱。
只得暗下决心,再去山上寻无主的好木料,将来打个精美的妆台送与二妮儿。
转念想到山头姓月,自然山上的木材也都姓月,又兴致缺缺。他当日在家锦衣华服,莫说一个妆台,就是价值千金的物件也只在一句话间,谁曾想虎落平阳,形势逆转,非但自己都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就连想送个木头做的简陋妆台都是不能。
不免黯然神伤。
钱满山瞒着家中婆娘,偷偷帮他打了两日书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多时刘氏得悉消息,气势汹汹找上门来。
正巧钱满山和林小五做累了活计,正在院里歇息。二妮儿端了两碗水给他们,她人未到,音先传,吼了一嗓子:
“我把你个杀千刀的败家汉子呀……”
二妮儿一哆嗦,粗瓷大碗摔在地上,清脆两声,四分五裂。
她心疼不已。
家伙什儿都是钱啊钱……
刘氏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左手拉巧儿,右手拽钱叶儿,进得院门,扫了一眼半成型的书桌和裁好整齐垒好的木料,掐着腰开始叫嚷: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今生被你钱家人欺负……从我嫁进你家,天未亮侍奉公婆,辛辛苦苦带大小姑子,养儿敬夫君我辛苦持家,究竟哪点做的不如意,给小姑子备下的嫁妆木材也要抢,你们这样欺负我哟……”
孔氏闻风出屋,忙上前说好话:“这是哪门说得,这是哪门说得!”
她是贤惠之人,自幼熟读女戒,在丈夫面前从来也不大声说一个字的,哪里见识过刘氏这等做派的泼妇。纵然知她可恶,但究竟离得远,她又心善,见她哭喊的可怜,就上来劝说。
刘氏却不依不饶,揪住她质问:“你给他们姓钱的灌了什么迷魂汤?怎地就一个个都向着你说话,把我这正经的钱家媳妇甩在一边?”
这话却是诛心了。
孔氏憋了脸,你你你,你了半天也讲不出反驳的话。
她满肚子道理要讲,只是被刘氏死死的揪着,又难受又难过,全憋在嗓子里。
孔近东被孔氏和林小五赶去屋中读书,不许他学这些木匠活。闻声而出,急得团团转:
“有话好说,且放开母亲!”
他一脸说了好几遍,碍于男女有别,对方又是长辈,他书生意气不敢上手。
钱满山有心要拉,但碍于孔氏,也憋得脸色通红,期期艾艾求刘氏放手。
刘氏见状,心中更气,使劲拍打了孔氏几下。她做惯粗活的人,下手又重,拍的孔氏眼中泪花点点。
他们闹成一团,巧儿不解事,也在一旁哭闹。
钱叶儿当着林小五和曾经定过亲的夫婿面,又羞又恼,早知就不和嫂子一起过来!
背过脸去,假装看不见。
林小五见势不妙,和二妮儿使了个眼色。嘴上说着:“都是我的错,嫂子只打我罢。”
二妮儿抱住刘氏,林小五从她手下抢出孔氏。
可怜孔氏身体本就弱,芊芊弱质被母老虎蹂躏的容颜失色,气喘纷纷。
钱多多调养一段时间,又做粗活,体力渐长,下死力气抱着刘氏,也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但她毕竟人小,给刘氏腾出一只手,边骂边在她身上乱掐乱拍。
钱多多疼的直叫。
喵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Hello kitty!
也不二话,也不求救,嘴上嚷嚷:“嫂子莫气,嫂子莫气,都是我的错……”却暗中下狠手,专挑背人的地方又掐又扭又拧。
他人还罢,刘氏自从和她们闹得不愉快,再也没登门。村中虽议论纷纷,道二妮儿大病初愈,人渐渐机灵,也能说话,她却是不信的。
什么病一病就六七年?连句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