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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棋道,大公子将剩下的两瓶香露交给他,命他好生收起,他不敢违命,回去就放在了卧室多宝格的架子上。卧室轻易进不去人,想着万无一失,也没多加留意。
大公子不在府里,他也不好成日进去。谁知锦绣借口太夫人命令,骗过守门的小子,进了大公子卧室。偏院里有个粗使小丫头不懂事,以为锦绣风光一心奉承她,偶然听见小子们议论大公子的宝贝,就将此物说成大公子心头之好。又说什么大公子最爱蔷薇香气,每日睡前都要滴上两滴,说令人精神舒缓云云。
锦绣起了心思,自以为无人得知,她也不敢整瓶带走,只偷偷拿个小瓶装了一点。
负责打扫的小子好几天都没注意,等发现已经几天过去,吓得魂飞魄散。怕挨打,弄了水灌在瓶里,外表看来竟是整瓶无异。
他晓得此事,还是知书,见锦绣身上莫名多了香气,又炫耀是大公子赏给她的。大公子分明许久没有回来,到哪里去赏她?
心中疑惑,才悄悄说给墨棋。
墨棋吓得魂飞魄散,忙去探察,又把小子们聚在一处好生敲打,这才得出真相。
说罢跪在地上:“都怪奴才不好。多少日没看见公子,今天猛地见了,欢喜的不得了,就把此事混忘了。”
小五沉着脸,且不理他。只对多多道:“好妹子,你可冤枉我了?”
多多方才发了一番小女儿脾气,心里怪没意思的,撅嘴道:“不冤枉!若是你行得正坐得端,人家怎会来觊觎你?想来平时你也流露过意思,锦绣这才生出心思!”
小五忙叫冤屈,又给墨棋使眼色。
墨棋忙帮腔:“钱娘子可冤枉死我们公子了!公子对太夫人身边的姐姐,历来都恭敬的很,从来也不敢亲近。便是锦绣姐姐奉命而来,公子从来都以礼相待,并不敢怠慢半分,也不敢亲热一点!”
觑着小五神色,道:“怪只怪公子英俊神武……”
多多噗嗤一笑。
小五见她笑了,也轻松一笑。作势要踢:“猴崽子,就你会说嘴!还不下去!”
墨棋知道这关过了,吐吐舌头连忙避开。
多多偏着头问:“如今知道了实情,你可打算怎么着呢?”
小五犯难:“按理,私自偷窃主子心爱物品,就打死也不为过。只是她是祖母身边得用的大丫鬟,祖母离不得她,我做孙子的,却不好越过祖母处罚……”
再一则,那小子坏事,平白将瓶子灌满,再拿不着证据了。
但院里的人手,看来也要再清理一番才是……
网友上传章节 92 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目光尖锐,声音平静:“你要我做妾?”
黑瞳如平静的湖水,扔下巨石激不起波澜,却又如古井寒冰,从内而外散发森森寒意。小五心里一空。突然觉得自己说错了。
不,没错。他想。
王保真提醒了他,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该让弱质女子独自面对风风雨雨,明知道家中一帮人绝非善茬,他却没能及时想到——担忧朝廷和前线战事固然是缘由,却不能掩盖失误。
错了,就要改正。
王保真走后他想了许久。应该怎么说,用怎样的神态说。多多将会作何反应,自己又该如何解释……要告诉她,妾室身份乃权衡之策,将来会扶正,将来她是正室,将来他们会有儿子,嫡长子…
然而事到临头,看着她渐渐失望,终于平静而冰冷的目光。他突然感觉自己之前的想法、说辞,在她黑瞳注视下苍白无力。忽然之间,离得那么近,心却那么远…。
多多注视着林小五。
推开他的手,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站着,她坐着。微微抬头,仰视,视线在熟悉的脸庞上梭巡。
从前没留意,原来他长高了这许多。高到必须仰着头去看,脖颈微酸,才能看清他的面庞,看到他的神色…。她看呀看,看不清林小五的真心。
再不见淳朴笑容,再不见故作憨厚的表情,再没有会心笑容。
他高高在上。
一瞬间,多多脑中浮现一个词:
天差地别。
天有天的好,地有地的妙。
只是天太高,看不见地的妙。
地太平,看不见天的好。
小五见她只是打量,并无质问,更没有歇斯底里的骂人,心中有些慌:“你明白的,我不愿叫你伤心。家里的事情你也看的明白,父亲这些年放手不管,闹得族中一塌糊涂。我好容易接手整治一番,总归年轻,做不得全主。好妹子,好多多,你是我心里最珍惜的珍宝。我不想叫你再受委屈,总听风凉话,也不想咱们就如此蹉跎岁月,白白浪费时光。将来你进我家,只要我拖着不肯成亲,一两年后你生下一儿半女,我也把族中大权在握,就真的能护你周全,保你一生顺遂,再没有烦恼。”
多多依旧看着他,神情越来越平静。
“现下委屈了你,都怪我不好,没有能力彻底保护你——可是多多,即便坚持着在外头,你也少不了委屈,更要听旁人的闲话。反倒不如先进门——我去求皇后娘娘,求她发话,名义上是姨娘,但有娘娘的话,谁敢小瞧你?”他望着她,将全数打算和盘托出,哀求希翼:
“好妹子,你答应我,好不好?”
钱多多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寒,他温柔的握住她的手,手掌的温度火热,只暖不热冰凉的心。林小五剖析了,掏心挖肝信誓旦旦说将来对她好,把前景描绘的如同西洋货铺子里挂着的西洋景儿,那么好看,那么辉煌,色彩绚烂,触目明亮。
她苦笑:“你知道妾是什么身份?我从前卖出去的女孩儿,是什么身份?”
林小五抢说:“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妾有贵贱之分,不见得所有做妾的都是贱妾。我以贵妾身份迎你,将来过府里自有我为你出头,旁的你都不必怕,不必想。”
她低头,笑了笑。
声音极轻极轻,即便离得紧,若非耳聪目明,小五也必定错过她的话。她说:“无论贵贱,都是妾。”
小五疑心自己幻听,正待再问,她却开口道:“前几日在林府里,我见着了你父亲的姨娘们。”
小五脸色一白,道:“她们不足为虑,不用理她们。”
多多看着他,不知怎地,忽然觉得好笑:“是啊,妾室而已,不足为虑。你,或者你的父亲,还有你的祖母,在考虑家族利益的时候也从来没把她们当成一回事,是不是?妾室而已。高兴了赏口饭吃,不高兴捏个错赶出去。好心的主子允许她们卷细软走人,狠心的主子把人卖到肮脏地方去…”
小五脸色煞白,他自以为明白多多的顾虑。忙解释:“你不同的。好妹子,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我心上的人,是我心尖上的人,谁也不许动你,谁也动不了你!”
钱多多轻声问:“你的这些姨娘,有几个没做过你父亲心尖上的人?”
抬眼望了望林小五:“有件事没来得及同你说。我去府里,偶有两次路过花园角落,见到了月姨娘。”
小五脸色一沉:“她?”不免恼火:“没用的奴才,怎地叫你往那里去!”
多多没有帮林府下人开解,她说:“我见她两次。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候极其美貌,听说是个有才情的女子,深得你父亲欢心。但我看到她的时候,人痴痴傻傻的,看见我就吃吃的笑,一边笑一边流泪。她的丫鬟叫她吃就吃,叫她喝就喝,叫她坐下她绝对不躺着。”
她望着林小五,仿佛没有看到他难看的神色,仅仅陈述一个事实:
“你说,这样一个曾经掌握林府内院大权,深的侯爷喜爱,又有个了不起的娘家做后盾的女人,怎么就到了这般地步?”
小五异常烦躁:“她活该,这是她应得的!”
猛然醒悟,温言道:“你放心,你绝对不会成为她。”
钱多多慢慢说着,叙说她在林府看见的一切,姨娘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越说,她脑中思路越清晰。越说,她的话越流畅。
“你说将来要扶我为正。是否意味着将来有段时间,你会有正室夫人?而你们之间也会有孩子?小五哥,你是要我变成月姨娘那样心底歹毒,为正室位置不择手段去害人的坏女人?还是想我看着你和正室夫人成亲,在嫉妒与忿恨的双重浸嗜下,逐渐变成个争风吃醋尖酸刻薄的女人?”
她摇摇头,不敢去想象。
如果真有那一天,她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克制,说不定性情大变,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在无尽的争吵与内宅斗争中消磨一生,逐渐变得庸俗、刻薄、尖酸……她见过无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