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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煊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低下头,诚实地回答,“皇上……既不算我的父亲,也不算我的情人。实际上既是我的父亲,又是我的情人……娘,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人,他处于父亲和情人中间,处于那边缘地带?”
“煊儿,他有很多女人,私下里,也宠幸过无数娈童。”
鸿煊眼神黯然,“我与他,不会走到地老天荒。”
“等你壮年时期,他已经垂垂;老矣。”淑媛讥笑。
鸿煊微笑,“二十年后,他依然还会像现在这样,身体强壮,温柔有力。”
淑媛听后徒然变色,一阵猛咳,咳出了血来。
“我要去找太医。”鸿煊倏地站起了身子。
淑媛拉住鸿煊衣袖,直接问道,“你们之间已经有了身体接触?”
鸿煊的心开始颤抖,他已经明白刚刚淑媛反应激烈的原因,他呆呆地坐回了椅子上,脑海里浮现出了七个字。‘父子乱伦,真恶心。’恐怕,如今女人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定然会这么想……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窗外照出了一抹阳光。
只听淑媛突然笑出了声来,声音凄厉无比,与其说笑,不如说哭更为确切。但是哭是有眼泪的,而此时此刻的淑媛,她的双眸里已经连眼泪也没有了。
鸿煊眼里闪过一抹怜惜。
不知道她独自一人哭了多久。
之前,她的眼睛亮晶晶地,黑白分明,天真善良,可以映出一片湖泊。
如今的双眸,虽然妩媚,但是眼底并没有神采。
鸿煊能看出女人眼底的麻木与寂寞。
“鸿煊。”淑媛第一次叫鸿煊的名字,是鸿煊,而不是煊儿,“还记得你十岁那年对我说的话么?”
鸿煊眨了眨眼睛。
他经历的事情太多。十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
“十岁那年,在龙钺宫,在养心殿。你弯腰吻我的手臂,对我说,情场如战场,这个后宫便是战场,有人受伤,有人逃,有人取胜,有人败,”淑媛说,“你还说,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鸿煊轻笑。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
这句话的确像是自己说出来的。
但是十岁那年发生的事情,谁还记得?也许当初只是想鼓励一下母亲,重新站起来。
“母亲,也许我曾说过这句话。但是后面应该有一句话,我没敢说出来。”鸿煊说,“千万不要付出真情。真情是抢不来的。”
淑媛眼神格外惆怅,“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想问些什么。皇上并没有抓错人,我的确与北陵国有过书信,而且也有窃取军机的想法。我是北陵的公主,鸿煊,我知道这么做是错误的。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是错的,可是依旧要去做。”
“不,母后,这完全理解错误。这句话的本意是,我们在做事情之前,要问一问到底该不该,而不是去不去做?”鸿煊的双目炯炯有神。
“那么,在比特摩尔斯的时候,你思念的人,可是皇上?”淑媛继续问着令鸿煊感到难堪的问题。
鸿煊点头,“母后,皇上没有你想象的可怕。他、他很温柔。”
淑媛长长地叹了口气,拉起了鸿煊的手。脸色苍白,像长年累月吸食罂粟,毒瘾发作时的模样,绝望而悲哀。淑媛的手,是冰凉无比的。就像夜间的溪水,毫无温度,彻心彻骨的寒凉。
“十年前,你有多恨他。十年后,他便能让你有多爱他。这样的人,还不可怕?”淑媛道,“的确如你所说,也许现在你感觉到了他的温柔,是因为他现在还爱着你。”
鸿煊咬了咬牙,“你别说了。”
淑媛没有搭理鸿煊,继续兀自说了下去,“你是鸿煊。不像后宫那些安守本分的人,他们像被驯服了的野鸡,赶不走,成天渴望着得蒙圣宠。而我的鸿煊,不会被驯服。因为他跟别的人有着不一样的童年,我的鸿煊,不是被他圣零鹭泽安置在后宫里锁住的野鸭,而是天鹅。”
鸿煊静止一刻。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到底是自己矮圣零鹭泽太深……根本没有想到,在淑媛心里,自己竟然比圣零鹭泽站得位置要多得多。
天鹅?
多么讽刺而露骨的比喻。难道淑媛不知道天鹅是一种非常非常与众不同的生灵?
成双成对的天鹅出现,其一死,另一只比自尽身亡。
天鹅的爱情里,没有将就,也没有替代。
什么都无法禁锢天鹅。因为天鹅有着最宽阔最美丽的翅膀……只有爱情能禁锢住它。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小柴房的门被推开。
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一个少年站在门外,器宇轩昂,英姿飒爽。微风吹拂,腰间宝剑上的红缨扬起,他脚蹬皮靴,不再往里迈一步。鸿煊迎着阳光,看着来者。
少年也在看着鸿煊。
两人视线接触之后,少年便赌气地转过了身去,背对着鸿煊。
“母亲,等我片刻。”
鸿煊起身,走到了少年身边,笑着打了声招呼,“千夜希少爷,好久不见。”
第165章 真正的幕后受益人
千夜希依旧故意用背对着鸿煊。丝毫不搭理鸿煊的招呼。
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少爷脾气。鸿煊心想,当他不高兴的时候,他会大大咧咧地摆出一副全世界都亏欠他的模样,以便于让所有人都走到,他在生气。
一见面就冷了场。
鸿煊扬眉,双手环在胸前,歪着脑袋,别有意味地看着千夜希。
几年不见,他还是依旧的这么可爱灵秀。睫毛又长又卷,在阳光下仿佛金色的,仿佛洋娃娃。最好看的还是他的眼睛,又大又圆,里面有着羡煞众人的天真无邪。
鸿煊心里无端地高兴起来。
千夜希还是之前的千夜希。笨笨的,呆呆的,一有心事便会很快被看穿的千夜希。真希望他可以永远这么天真下去,即便天天跟自己赌气,也没有关系。
自己刚回到皇宫。他竟然是第一个跑来兴师问罪的人。
让鸿煊有些惊讶。
最后,还是千夜希沉不住气。他转过头来。鼓着腮帮,仇恨的兔子眼一瞪,“我恨你。”
如今鸿煊依旧是太子。按照尊卑等级,‘太子’高于‘七杀’,千夜希见到鸿煊后,首先应该下跪行礼道安。而这一切,千夜希都没有做。
鸿煊不在意,他甚至对千夜希的‘我恨你’这三个字也不以为然。
“为什么要恨我?希少爷。我教你打麻将,教你玩骨牌,教你赌博。我何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鸿煊没有与千夜希射来的目光正面接触。
千夜希没想到鸿煊会这么说话,一怔,随即道,“你还我的哥哥。”
鸿煊皱眉,沉默了下来。
只听千夜希继续嚷道,“你们明明是前去塞浦路斯围剿山贼,为什么要留在塞浦路斯造反?为什么还要把我的哥哥牵扯进去?”
这句话让鸿煊大为惊叹。
如果千夜希此次前来,是质问他鸿煊与圣零鹭泽关系,那么对于鸿煊来说,大发一百个千夜希也没有问题。但是千夜希竟然提到了塞浦路斯……鸿煊脸色阴沉了下来。
“希少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千夜希脸涨得通红。几步走到了鸿煊面前,挺起了胸脯。
鸿煊看着千夜希的发间配饰着的坠花链最低的那颗格外惹眼的红宝石,啧啧,整个坠花链价值已经非同小可,而上面镶嵌着的未经琢磨的红宝石与绿宝石,加起来的价值恐怕不可估计。
千夜希看出了鸿煊眼里对他自己头上的坠花链的喜爱。便亲手摘了下来,对鸿煊道,“你若让哥哥回来,我便把这条坠花链送给你。”
鸿煊的风度是无懈可击,“谢谢,这条坠花链价值连城,不能随便收。”
而实际上,八年前,圣零鹭泽就已经赏赐过鸿煊三条一模一样的这样的链子。鸿煊知道这链子的历史,所以便多看了几眼。他不稀罕这条坠花链,只是在回忆八年前。
千夜希低下了头去,半晌才用低低的嗓音难过地说,“你把哥哥带去了塞浦路斯,哥哥被列入了叛军的档案。让爹在皇上面前抬不起头,爹已经不再像往日那样风光。”
“可你是千夜希少爷。你既不是千夜袅,也不是千叶皇。”鸿煊说,“皇上根本没有追究千叶皇的责任,你又何须抬不起头?”
千夜希语塞,“可是……”
“希少爷,尚且不论你们千夜家族。按照你的理论,靖显家族,如今不也是抬不起头?靖显家族是焱昭的舅舅,可是他如今依然是‘如月’的尚会大臣……”鸿煊的声音温柔了下来。千夜希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不懂的道理自然有很多很多。
可是,鸿煊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鸿煊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鸿煊的身体开始颤抖。
就在安慰千夜希的时候,鸿煊突然觉察到了一丝微妙的地方。
这个微妙的地方正是八年来,鸿煊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圣零鹭泽面对自己和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