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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祈庚农唏嘘叹息之时,长子祈连新边向他跑过来边大喊:「有外人来了!有外人来了!」
全村骚动,纷纷往村口石板小道集合。
由于平日鲜少外人来此,若有旅行者经过,祈家村上下必热忱招待,一来尽地主之谊,二来打听外界消息。
「有旅者经过吗?」老村长蹒跚地走向村口,边走边问儿子。
「是的,远远看过去,像是两个人同乘一匹马。」
「他们一路行来大概也累了,我们要好好款待人家哪……说不定,这是祈家村最后一次待客了,唉……」析庚农叹息。
「爹,您怎么可以说丧气话呢?」
来到村口,多日来难得一见的阳光闪花了众人的眼,群集的村民们看不清来者的长相,马儿减低速度,在刻有「祈家村」字样的石碑前停了下来。
「来,我抱你下来。」
驾马的男子翻身率先跳下马,接著,他伸手抱住马上女子柳腰,轻轻扶地下来,神情温柔。
等两人落地,祈庚农才看见他们相貌,男的浓眉俊目英气勃发,女的秀美清艳,她虽然所著服饰奇特,却是个不折不口的美人胚子。
祈庚农暗忖,看两人亲密神情,十之八九是情侣,他往前踏上一步,开口道:「欢迎来到祈家村,我是村长祈庚农,两位是旅行者吧?」
「我们不是过路的。」男子摇摇头,微笑著说:「我是任慈峰,从鸿闻山庄专程前来援助贵村,希望没有来得太迟。」
「喔,鸿闻山庄!」任慈峰这一报上名来,村民间一阵骚动,他们都知道村长求援的事。
「终于……终于来了……」祈庚农感动得几乎流下泪来。
从每天数著时辰、不断派儿子到村口站岗,到始终等不到人的绝望,祈庚农几乎放弃得到救援的期待。
避免当著众人面前流泪,祈庚农仰起他那皱纹密布的脸。
放眼看去,天际盘桓的乌云不知何时全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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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大侠的大名,我们常听人说呢!」
「听说鸿闻山庄离这里很远,你们走了很多天吧!」
「你们一来,那些该死的强盗总算要尝到报应了,真是老天有眼。」
将任慈峰与司徒流镜迎进村长家大厅,村民们兴奋的团团围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著。
「呵呵,我这屋子第一次挤这么多人。」祈庚农心情大好,抚著长须,笑呵呵的看著坐在面前的男女。
「这位女英雄是?」一位老婆婆问。
司徒流镜自进祈家村来,还没有开口说过话。
她不习惯被人群包围,更不熟悉被众多感激目光注视的滋味,怔怔的,她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好三缄其口,静坐任慈峰身旁。
任慈峰见司徒流镜没有回答的意思,正要代她回答,一边的小姑娘已抢著说:「我知道,这位美丽的姊姊是宋亿仙对不对?」
「原来是宋小姐啊!』
「听人说宋小姐是天下第一美女,果然如天仙下凡!」
「传闻任大侠跟宋小姐是羡煞人的神仙眷侣,是真的吧!」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赞叹声此起彼落。
任慈峰还来不及阻止,屋里已陷入一片赞美声中。
担心地,任慈峰侧头一看……果然,司徒流镜的脸色已经发青了。
「请恕我打个岔,各位弄错了。」任慈峰轻咳一声,介绍道:「这位是司徒流镜。」
「你们这些人没问清楚就瞎起哄,太失礼了!」村长出面打圆场,「对不起,司徒姑娘,请你大人大量别计较。」
「对不起!我看司徒姑娘这么漂亮,想说这就是武林第一美人的风采,才会误认,真的很对不起!」第一个起哄的小姑娘红著脸道歉。
被人称赞美丽,只要是女孩子没有人会不高兴的,司徒流镜听了这话,满腔怒气也就消了。
「真笨,没人规定跟任大侠在一起的就非得是宋姑娘嘛!」一个村民笑著数落小姑娘,小姑娘用力点头。
然而,这句玩笑话听在司徒流镜耳里却十二分不受用,她柳眉一蹙,双唇紧抿。
「他们是无心的,你不要在意。」注意到司徒流镜表情变化,任慈峰靠向司徒流镜耳边悄声说著。
「我为什么要在意?哼!」不悦地眯起眼,司徒流镜硬扯出微笑,用比任慈峰更轻的声音回答。
他跟谁在一起关她啥事?无聊!
「别努力硬挤笑容了,脸都扭曲了呢。」任慈峰轻笑道。
「你!」这是说她笑起来很难看?司徒流镜气得提高音量,立刻引起周围村民注意。
「不知大侠可有琐事烦心?」村长间道。
「司徒姑娘在路上不小心中了毒,有劳村长安排大夫替她治疗。」无视司徒流镜瞪视,任慈峰提出请求。
「啊,事不宜迟,我马上请李大夫过来!」村长忙不迭地延人去唤大夫。
看著祈庚农派人去请大夫,司徒流镜心里却半点喜意也无。
眼看她的右手就要痊愈,终于能回复到以往纵横天下的功力,接著再杀掉任慈峰回转恨天楼……一切的混乱终将结束。
然而,司徒流镜却不由自主握紧拳头,在心底深处默念起来……慢一点,慢一点,别太快来,走到一半扭到脚也行……
「就要恢复功力了,很开心吧?」任慈峰低沉的嗓音把她唤醒。
啊,她在做什么呀!居然在祈求大夫不要过来!八成毒性入侵头部,害地开始神智不清了!
找到合理解释后,司徒流镜抬头望向任慈峰,他正看著门口。
他在看什么?是被村中美丽娇俏的闺女迷去了神魂了吗?这么认真的眼神。
司徒流镜忍不住猜想。
正在胡思乱想,任慈峰一手轻拍她没受伤的左肩:「结束了。」
结束?什么结束?眼里满是问号,司徒流镜正要开口问任慈峰。
「李大夫,就是这位姑娘中了毒,请到这边来。」
村长祈庚农的招呼声,一名中年著青衫的男子走近她。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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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副药是解毒剂,司徒姑娘中的并不是什么剧毒,不会留下后遗症,请放心。」李大人看著司徒流镜喝下药,一边解说著。
「我的右手何时能动?」
司徒流镜一口气喝完苦得要命的药汁面不改色的问道,知道李大夫专开苦药,村民们无不惊讶于司徒流镜竟能如此从容。
「今晚,最迟明天早上。」
「多谢。」司徒流镜的说道。
说完,她立刻发现自己也能坦诚的向别人说出这几个她相当陌生的词汇。
但是,她到现在还没有向任慈峰说过半个谢字!
她转头想找任慈峰,村长屋里还是塞满黑压压的人头,独独不见他的踪影。
有点心急地,司徒流镜问道:「任大侠呢?」
「任大侠上山打强盗了,还说傍晚前就会回来。」村长回答。
「只有他一个人?」
「我们这些人跟去也只是碍手碍脚,帮不上什么忙。」村长歉然道:「既然任大侠不需要人引路,我们也就不好意思硬要跟去了。」
司徒流镜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一个村民神色恐慌地跑进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村长问。
「村口来了好多人,每个都佩著长剑,凶神恶煞的叫我们交出司徒姑娘,如有包庇,就杀得我们片甲不留。」村民显然受到惊吓。
司徒流镜闻言皱眉。这些人肯定来意不善。
「不用紧张,我不会连累你们。」听完村民的告知,司徒流镜心中有数,徐徐地从腰间取出配剑,脸上表情冷得令众人胆战。
「连新,」村长看著司徒流镜慷慨赴义的神情,深知事态严重,连忙嘱咐儿子,「你快去通知任大侠,说司徒姑娘有难,请他快点回来处理。」
祈连新领命,悄悄从后门离开。
「噢!」司徒流镜刚走到屋门,立即将取下已久的面纱戴上。
无声的笑了笑,她这才想起,在众多村民面前竟忘了戴上面纱,这过失该怎么算?罢了,村民又不是她的任务对象,何必计较那么多?
司徒流镜不带丝毫毒伤未愈的恐惧,不急不徐走向村口已一字排开的剑阵,司徒流镜略一数,共有十二个人。
来到散发强烈杀意剑士们面前,司徒流镜悠然站定,不发一语。
「你是司徒流镜?」为首一名剑士问道。
司徒流镜不答,眼神望向剑士后方,空中云?被微风吹拂著,阳光从云层间隙中筛下,好一幅春暖人间的景象。
「大哥,这女子的服装打扮跟堡主形容得一模一样,准错不了。」另一名剑士说。
司徒流镜置若罔闻,心神飘到远处,在这种天气沐浴是最恰当的,不知任慈峰洗浴过了没?或是带著满身尘埃跑去打强盗?
「人命关天,我们要问清楚才能动手。」首领剑士再次问:「姑娘,你是否是恨天楼的司徒流镜?」
这一刻,司徒流镜惊愕地发觉自己心静如止水,眼前有人挑衅,却激不起她一丝杀意。为什么?是自知无法抵挡,已有死的觉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