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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对任何人都不抱希望,处处设防,冰封着自己也隔绝着别人的人。
曾经的她,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动人,性子豪爽,侠名在外。然而,妈妈的逝世,好友的反目,爱人的离开,这些痛都默不作声的重重压在她心上。当一个人背负着太多不与承受能力成正比的负荷时,除了忍下眼泪强自扛住还能怎么样?她也想快乐的过活,只是心头压着痛苦,又如何能快乐的起来呢?从信任到不信再到绝望,她已经死心。只有学会把自己包裹和封藏起来,才不会受伤。
不抱希望,才不会失望……
清晨,夏蘅还在睡梦中,就感到一只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一张小嘴儿含着笑,轻声唤着:“妈妈,快起床,李姥姥说要吃早餐了。”
夏蘅没有睁开眼睛,伸手把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孩子“咯咯”的笑起来,一边用小手捏着她的脸,一边说:“妈妈是个大懒虫。”
小懿躺在床上跟夏蘅逗着玩,夜晚的凉薄和内心的苦楚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只有在孩子面前,夏蘅才能做一个纯粹无忧的人。
“嗯,小懿,帮妈妈把衣服拿过来,好不好?妈妈起床,然后送小懿去上学。”夏蘅跟孩子撒娇道。小懿眯起眼睛高兴地说“好”。
孩子最喜欢夏蘅送她上学,因为不论是走到路上,还是在学校门口,大家都会称赞她们母女像是一对明艳照人的花。等夏蘅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小懿背起小书包,在跟李妈妈说完再见后,牵着她就往外跑。
李妈妈看了之后,会心一笑:这孩子打小就跟她妈妈结下了不解之缘。她不是来折磨夏蘅的,而是带给夏蘅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小懿是夏蘅的救赎者。
夏蘅把小懿送到学校,孩子懂事的跟她说再见,扬手一个飞吻之后笑着跑开。她先是一愣,随即掩起嘴笑了起来:好个调皮捣蛋的小鬼!那鬼机灵劲儿跟她爸爸活脱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也不会知道……
从小懿的学校到自己任教的高中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夏蘅每天都是地走过来。她原本教高一两个班的历史,一天最多只有两节课。三天前一个毕业班的班主任请假,她暂代这个班的班主任一职,这才显得比较忙碌,但相对于其他老师而言,她的工作还是很轻松的。
办公室在六层,缓步走进电梯,正准备关门之际,一只手挡在电梯门缝中,同时听到一个慌里慌张的女声:“等一下。”电梯门再一次打开,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女子化了一个明媚却并不浓烈的妆,一双杏眼,眼线在眼尾部分微微上挑,抬头颔首,娇花照水。一张小嘴张开闭合之际,一声惊呼:“阿蘅!”
夏蘅微微颔首,蔚然巧笑,“茉茉。”那女子便是夏蘅的好姐妹,霍温茉。
三年相离,不抵一夕相思。
两个人紧紧拥抱,百感交集。夏蘅和温茉挽着手走到校园的后操场上,诉说别后各自的生活。
“阿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跟我联系?”温茉薄嗔道。
夏蘅微微一笑:“霍家大小姐这么忙,我哪敢打扰呀!”
“夏蘅,你讨打!”温茉杏眼瞪圆,扬手欲往夏蘅身拍去。
“好茉茉,饶了我吧。”夏蘅低头求饶,随即正色道,“其实这半年我谁也没有联系,就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给学生上课。”
“这么心甘情愿?这可不像你!”
“以前的我不懂事,我喜欢现在平静安稳的生活。”夏蘅突然转移话题,“快别说我了,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我今天来,主要是跟老李商讨一下霍家和学校合作项目的后期事宜,还要找几个小家伙谈谈。”温茉看了一眼夏蘅说,“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是杂志社的主编。这期主要是对青少年的学习生活进行一次深入的调查了解,也顺便督促一下项目的进程。”温茉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体育馆。
夏蘅有一瞬的愣神,顺着温茉的看过去,那是学校的施工场地,一高操场扩建一个室内体育馆正在修建当中,她每次经过那里都会想起霍贺楚在篮球场上的风采,想起他曾经不顾胸骨骨裂也要给学校争荣誉的那股子冲劲……
难道体育馆就是霍家的赞助?这个猜测很快就被证实。
“喏,那个体育馆就是二……就是霍家投资的项目!”
“茉茉,你可真能干,迟到的恭喜送上!”
“跟我还这么客气?”温茉佯瞪着她,“今天有几节课?”
“两节。”
“那你来帮我吧?”
“我?别开玩笑了,我对杂志这块完全是个白痴。”
“你夏大才女要是白痴的话,我等无知小民就不必活了。”温茉显然对于夏蘅的自谦很不满意。想当年,夏蘅以一支生花妙笔叱咤D大校园,美名携侠名远播,小小杂志哪在话下?
“那都是以前的胡乱涂鸦,况且好久没碰,早就生疏了。”夏蘅没有瞎扯,她确已封笔多年。
温茉察觉到她语气中一丝丝的凄凉,知她仍对往事讳莫如深。忽地心思一转,偷偷一笑:霍家的人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晚上跟我回家吧,萧哲也想你了。”
“想我?茉茉,萧哲想我,你不吃醋啊?”
“就你贫!”温茉笑骂,“就萧哲那副不见到你好誓不罢休的德行,我要吃醋,估计这世上就没卖醋的了!”
“一物降一物。”夏蘅笑说。微风过处,吹起心中阵阵涟漪。故人在侧,邂逅经年。往事如梭,历历在目。
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宁静的回忆,夏蘅和温茉同时起身,相视一笑。
“阿蘅,其实二哥也很想你。”温茉抬眼看了看夏蘅,见她并无抵触情绪,继续说道,“去看看他吧。”
夏蘅眼神冷凝,并不答话。
本是阳光明媚的五月天,此时却犹如乌云密布,黑云压城般让人喘不过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蘅扔下一句“我去上课了”转身朝教学楼走去。她不可能坦然面对霍贺楚,那是一道不能触碰的伤口,就连别人好心的提起也不可以。
温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滋味难辨,在错综复杂之中拼死折磨。
阿蘅啊,你和二哥什么时候才能够对往事释然?你们非要彼此折磨、彼此痛楚不可吗?
这就是当初至死不渝的爱情?
夏蘅转身的时候,眼角低落一滴晶莹。风轻舞,却始终舞不散眼角眉梢的愁苦痛楚。
茉茉,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和贺楚再也回不去了。
贺楚,世事无常,你曾说过的天堂,烫伤羽毛的我再也不能找寻。
可惜吗?怨恨吗?命运无尽的嘲弄,使我纵然深深爱你也只能和你分隔天涯,永远只能是到不了的明天。
上午两节课很快就过去了,夏蘅给学生讲完文化专题夹书欲走,被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叫住。
“夏老师,请问汉赋有什么特点?书上只简单提到司马相如《灵虚赋》和《上林赋》的名字,我想知道的更清楚一点。”
夏蘅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不歌而诵谓之赋,铺才逦文,体物写志是赋的特征。赋在先秦儒家荀子时便已是一种文体,《荀子》一书中已有《赋篇》,分别写云、蚕、礼、知、针五种事物。赋到西汉时,已足以成为汉代文学的代表,乃至影响千年中国文学史。赋大致分为五种,也正是五个重要时期:西汉人将楚国诗人屈原、宋玉的作品也视为赋体,没有一定的限制性,这称做楚辞体的骚赋;汉赋篇幅较长,多采用问答体,韵散夹杂,其句式以四言、六言为主,但也有五言、七言或更长的句子,汉赋喜堆砌词语,好用难字,极尽铺陈排比之能事,却被后人视为赋体正宗,也称古赋;六朝赋是东汉抒情短赋的变体,其特点是篇幅短小,句式整齐,多为四言、六言拼偶组成,而又讲究平仄,通篇押韵,又称俳赋;唐宋又有律赋,题目,字数韵式,平仄都有严格限制;文赋是中唐以后产生的一种散文化的赋体,不刻意追求对偶、声律、词采、典故,句式错落多变,押韵较自由,甚至大量运用散文的句式,文赋实际上是赋体的一种解放……” 这些早就深记在脑海里的东西,就算多年不碰,也还是能倒背如流。
戴眼镜的男生显然对夏蘅的答案相当感兴趣,眯起眼睛,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
末了,抬起头,对夏蘅充满崇敬之情的说道:“谢谢夏老师,我很喜欢你上的历史课,有趣又能学到很多知识,而且我觉得我们的语文老师可以退休了……”
“不许这么说。”夏蘅一脸严肃,“张老师在校任教三十多年,是你的老师,也是我的前辈,要学会尊敬师长。”
戴眼镜的男生做了个鬼脸快速跑开,那满溢着青春活力的笑脸,让她不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