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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狼吸一口烟,眼睛望着大海忧郁地说,我知道,我爱谁就是害谁。
晚间,坐在他家满树花香的庭院里,他的话很少,只是轻轻拉着手风琴轻轻地唱歌,歌声像浑厚的大贝司,低沉而抑郁。入夜,我们做爱时,我的心浮起一种莫名的伤感,像灰尘轻落。
今天早晨,北极狼来电话问,这些日子想我吗?
我淡淡地说,想,特别想。每周想一次,每次半分钟。
够残酷,梦见过我吗?
梦里都是各国坏男孩,包括头戴羽毛的非洲酋长,没你。
第五部分第4节:美女蛇出洞(16)
秦小多做公司跟她练功一样,玩命。近一年来几乎天天午晚两顿盒饭,长发也束成方便的马尾式。现在除了偶尔嗑嗑瓜子儿,再没兴致购物刷卡、上网玩闹,也没多少时间与雷可粘在一起了。丽多公司在她操持下,居然起死回生,声誉鹊起。我们为八家合资和外资企业设计了产品宣传画册;为三家国有大企业拍摄了电视专题片;为省绿色食品展销会和韩国日用品大型展销会搞了装潢设计;在市电视台生活频道买断了一个栏目,定名为《今晚我们谈谈》,形式独特,内容出新,观众反应强烈,因此拉进不少药品、化妆品和酒类广告。我们还包揽了H市中心区的高空广告和周围五县八条主干街道的灯箱广告。
北极狼大为吃惊,说没想到,秦小多还真是个大玩家。
我说,秦小多的成功是因为她有草船借箭的本事,而你我都不具有,因此你只能混着,我只能飘着。
譬如,本公司的许多重要项目都由雷可先向对方打个招呼,秦小多再带上我出面谈判,对方当然先敬畏了三分,好像美眉身后就站着腰插手枪、眼戴墨镜的威风凛凛的常务副市长。我甚至能感觉到对手一边谈生意一边心猿意马地猜想,我和小多这两个臭美妞儿究竟谁是雷可的小蜜。你想,我们两个美眉坐在谈判桌一边,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伶牙俐齿,聪慧敏捷,我的天,我们到哪里不是光芒万丈!三五瓶白酒下肚之后,那些怜香惜玉的客户老总经常热血沸腾,紧紧握住小多和我的小手说,以后咱们就是老铁了,来个电话,随叫随到。有的老板甚至跟我和小多叫板,喝一杯酒就加一万费用。我说那不行,我是副总,喝一杯加一万,我们秦总喝一杯得加两万。
十几杯酒下肚,十几万元到手,回头我们说声对不起,以优雅的身姿走进卫生间,一抠嗓子眼儿把酒啊菜啊全吐出来,吐得肚里翻江倒海,眼冒金星,泪水横流。过后我们扶着洗手盆,相对苦笑,牛一般喘一阵,再重新描眉画眼,花枝招展地回到桌上,好像刚刚解完小手。
公司业务忙得热火朝天,雷可来富丽大厦的机会越来越少,我也很少与北极狼鬼混了。小多笑着说,看来咱俩真放下屠刀改邪归正了。
我说,错,你更邪门儿了,一门心思钻钱眼儿里了。
我们为公司的兴旺发达快乐无比。当然有时我们也会吵得一塌糊涂。有一次为电视栏目《今晚我们谈谈》究竟上什么内容,是中学生的早恋还是老头老太太的黄昏恋,我和秦小多争得面红耳赤,大动肝火。她把一个花盆摔了,我把一个花瓶摔了,过后她瞅瞅一地碎片,我瞅瞅一地花瓣。她说咱们这是干吗呢?我说摔着玩呗,后现代社会的象征就是碎片化。然后我们笑得肠子直拧劲儿。
无论多忙,我还是经常有堕落的机会。
昨天下午四时,电视台一位大腹便便的副台长找我谈话,说我的形象、气质、感觉特到位,做节目又很有创意,干脆到电视台来做主持人吧。我兴奋得一颗红心怦怦直跳,特想献给党,还以解手为由跑到卫生间,对着墙镜仔细瞧里面的美眉,问她是谁,姓张姓李还是姓江,就是忘了姓胡。
谈完了,台长意味深长地总结说,工作态度一定要到位,这是最重要的。然后邀我去爱丽丝西餐厅就餐。端坐在诗意的烛光下,我把套着长统丝袜的美腿交叠着,双手捏着高脚杯放在膝盖上,特优雅特文化,风度气质好像已是大牌节目主持人了,并且本能地把狐媚眼弯成美丽的弧形,任秋波烂漫,媚眼横飞——也就是说不是故意的——我就这毛病,自情窦初开,一碰上男人跟我套瓷而我又想和他套近乎,媚眼就不听话地往外飞。
台长的小豆眼顿时烟波万里,花雨朦胧,大圆脸血色鲜红,巨腹激动得像鲸鱼发情一样起伏。我突然担心他的心脏或脑血管挺不住,不昏倒在爱丽丝的红地毯上也得牺牲在卧室的战场上。我只好钻进宝马车一溜烟儿逃之夭夭,主持人的好运历时一个半小时就此完结。
漂亮女孩惟有的特权,就是要懂得如何激发或者克制雄性的性欲。
总结起类似经历,我和秦小多感触多多。都说当今社会漂亮女人好办事,其实错了,那些看你漂亮才热心帮你办事的坏男人其实都想拉你上床睡觉。
小多忿忿地说,问题是现在坏男人太多。办一件事陪一个男人睡觉,我睡得过来吗!
我说,你真笨鸟!忽悠他呗。
我说,我的秘诀是三部曲:求他办事时,要天真可爱,媚眼如丝,撒一点娇,给他一点朦胧的期望;办事过程中,要紧密联系,对他的无私奉献多加鼓励,对他的种种暗示假装糊涂;事情办成了,嘴上要甜甜蜜蜜,行动要若即若离,不给对方犯错误的机会。不过,现在的许多事情和道理都搞颠倒了。好些男人帮你办完事,你要拒绝跟他上床,他会义愤填膺地说,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让小娘儿们玩了,涮了,耍了!
这类男人的头脑一般都是事前糊涂,事后清醒。
第五部分第4节:美女蛇出洞(17)
8月的一个星期日,我的生活风云突变。
上午,我们四人帮乘船到隔海相望的梅岛去玩。天和海铺展着醉人的蓝,明丽火辣的阳光倾泻下来,晒得沙滩烫脚。和风细吹,帆影飘飘,沙滩浴场上游人如织。四个美眉清一色又酷又爽的比基尼,喝了一肚子海水,又开始很凶猛地吸烟,比赛灌蓝带和可乐,而且不许解手。我们笑语喧哗,动作生猛,旁若无人,充满小资醉生梦死的快乐。
几罐蓝带下肚,我终于认输,憋不住了,腾身朝远处树丛后面的卫生间跑去。就在我以梅花鹿似的轻盈身姿跑出大约百米左右的时候,忽听脚下沙滩一声大叫,沙粒飞落之间,里面猛地拱出一个人!
嗨,小姐,你踩着我了。
我回头露齿一笑说,我踩的是沙子,不是你,你干吗藏沙子里?
他抖抖头上的沙土说,老土,这叫沙浴。
话音未落,我和他触电似的惊呆了。
晓婵!他惊讶地凝住目光。
米罗!我震颤地凝住目光。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四目相对,两颗心热跳着悸动着,瞬间,历史退潮似的哗哗倒回我的少女时代。啊,我的纯真男孩,我的阳光男孩!依旧是我当年熟悉的样子,微带卷曲的黑发,像女孩一样秀气的眼睛,白里透红、没有经历的单纯面孔,只是脸蛋圆了,肩膀宽了,下颏的竖纹更深了。啊,少年的他曾送我那样多的快乐与梦想,伴我走过那样多的细雨和小路。还记得,我17岁生日的时候,他迎在我放学归家的路口,怯怯送了我一瓶香水,那是我的第一瓶珍藏。还记得,在公园的月夜里我们第一次接吻,嘴唇碰在一起的轻响让我胆战心惊。还记得,那个星期天爸妈不在家,他怯怯向我走来,羞红着脸缓缓解开我的湖蓝色纽扣,从第一颗到第七颗,但孩童时代那个可怖的黑影吓退了我,我突然冷却下来,泪流满面地说,你走吧……
我意识到我的生活发生了泥石流。回到浴场,我残酷地打发阿兰她们先回H市。我说刚才解手遇上一件倒霉事,一脚从沙堆里踩出个家乡老同学,多年没见,他家就在梅岛,要跟我聊聊,晚上可能不回去了。
微醉的阿兰面若桃花,拿兰花指捏着一截火腿肠,坏模坏样瞅我说,什么人啊?让你这么快就垮掉了,比我这个腐败分子垮得还快还彻底!
我说你管那么多干吗!
小Q嘟起小嘴好不高兴,哼哼哼,正玩得高兴呢,又把我们抛弃了,剩我们三个光棍有啥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