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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对我来说感情就是陷阱,我老是毫不犹豫地掉下去,但总会随身带着向上攀援的绳子,只是在一时惊惶中常常忘记把它拿出来。我的情感从来是归于0位的,也就是说我从不会把我爱过的男人在心中1、2、3、4……地排列下去。他们是不可比的。他们都是第一,归0后的第一,另起一行的第一。不要以为我是坏透的女孩,我只是一个有点坏坏感觉的女孩。不要以为我很冷酷,我只是有一点点冷酷。而这冷酷都是林肯这类男人教会我的。
凌晨2时10分,北极狼骑车把我送回住处502室。阿兰、红塔山和小Q已经睡得死猪一般。我的心刚刚驰离柔情迷离的港湾,毫无倦意。打开8瓦台灯,我掏出屁兜里那则从《海都晚报》撕下的招聘广告。
凯达商贸集团诚聘
女秘书1名,财会人员2名,计算机业务人员4名。
要求:容貌端正,本科学历以上,30岁以下,身高165厘米以上,具有较强的业务能力和公关能力。
待遇优厚,择优录用,欲应聘者从速。
我的目光如电,直刺“凯达”这两个大字!
抬头看挂在墙上的叶怡照片,悲伤又一次溢满心头。她在雪花中张开双臂欢叫的镜头,她在夜空中横身飞起的惨景,交迭重现……
我几乎是在叶怡姐的影子里长大的。她家与我家一墙之隔,身下有五个疯淘疯野的弟弟,于是叶怡就拿我当了亲妹妹。大上海出身的妈妈是很少做家务的。从我记事起,就是叶怡姐天天哼着歌儿给我梳头扎辫子。衣裤鞋袜破了,总是叶怡给我缝补,妈妈则在一旁优雅地看张爱玲的小说或拜伦的诗歌。上小学时,一年里起码有三个月,我是睡在叶怡的床上。
五个弟弟再加一个我,整天忙得叶怡脚不沾地,因此一看书她就迷糊,一沾枕头就死睡。到高中二年级,她索性不念了,上街摆摊儿当了服装个体户,人民币竟流水似的哗哗进。后来我读高中,进大学,叶怡姐成了我的经济后盾,每月支援三五百元。到H市读大学后,我动员叶怡到这边来,说M市是边塞小城,局面太小,有钱人不多,出手也不大方,还是到H市来吧。叶怡笑问,狐妹子,你是想姐还是想姐的钱了?
我说都想。
两个月后,叶怡鲜亮着风吹日晒的红脸蛋,风尘仆仆拎一只庸俗的熏鸡和几听没文化的罐头,甩着大长腿,喊着狐妹子,笑眯眯闯进我的宿舍。她说,她已经在凯达商贸集团地下时装城承租了一间精品屋,还租下附近一套公寓。她说以后周末你就可以到我那里住,想吃什么来什么。但不许像小时候那样,隔三岔五给我尿床!
我乐得搂住她的脖子蹦高儿叫,你真是我的好亲姐!叶怡对同寝室的几个女生说,没办法,谁让我舍不下这个狐妹子呢,命里该她的。
没想到叶怡正当花花朵朵的年华,一夜之间却死于非命。我把她穿着高领红绒衣在雪景中照的那张相片放大,装进框子,端端正正挂在墙上,然后把那条红纱巾围绕在框上。这张照片是叶怡最喜欢的,当时她斜扭细腰摆了个模特站姿,僵得像钢浇铁铸的S形雕塑。我说你烦不烦啊,跟谁都来这套!放松点儿,像小鸟一样飞起来!她咯咯笑了,腾身一跃,长长的双臂像翅膀一样张开……
我一直怀疑叶怡姐的死是有背景的,尽管我没有任何证据。我决定趟一次浑水,去凯达集团应聘。
反正我是飘一代,是胆大包天、浪迹江湖、求职若渴的现代美眉,不在乎任何人也不在乎任何事,飘到哪儿算哪儿。我像另类一样生活,又像上帝一样思考。倘若事实能证明我的怀疑不过是发神经,不过是现代美眉的多疑症,做个白领丽人也算不错。如果命运真让我发现了什么,对不起,我是一只胸前挂着狼牙的美狐。我是对叶怡姐的亡魂许过愿发过誓的。我妖冶而又冷酷。我侠肝义胆而又诡计多端。为了亲爱的叶怡姐,我将像电脑病毒“美丽杀手”一样,让对方彻底玩完。
我拉开抽屉,从最深处摸出叶怡留下的那个黑皮小本,一页页密密麻麻全是让我头痛的阿拉伯数字。这些数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猜想,她的男友肯定知道其中的含义。遗憾的是,叶怡没来得及告诉我男友的名字。
他会是谁呢?
第二部分第2节:四个糖衣炮弹(13)
红塔山插入:
海边,成群的白色鸥鸟跟着我的单车上下飞翔,好像我是什么诱饵似的。一天忙下来,很累很伤很空。下班后拖着饥肠轰鸣的肚子,骑车在海滨公路上,心情特别地郁闷。今晚风很大,抬头看看,月亮像伤心女孩泪痕斑斑的脸,在风中颤抖,而夜空是她无边的黑发。
在恋人的眼睛里,月亮是一首诗。在孤寂的灵魂里,月亮是苍白的纸。在受伤的心灵中,月亮是一滴泪。周末之夜,辉煌的灯火连绵如海,照亮了城市的夜空。停靠在港口的几艘大型豪华游艇餐厅,披挂着绚丽的彩灯,播放着悠扬的乐曲,甲板上不断有红男绿女,相携入座,其中一半以上是西服革履、年龄可疑、腋下紧紧夹着皮包的真假大款,胳膊上勾着一位或两位花枝招展的靓女。紧傍海滨公路的海员俱乐部,是一幢有着巨大廊柱的巴洛克式建筑,门前广场车来车往,透明的玻璃墙里光芒四射,人影成双成对,让人联想到里面是怎样的灯红酒绿、莺歌燕舞。然后,一路下来,是肯德基、星巴克、麦当劳、沃尔玛超市、酒吧、车行、洗头房、洗脚房、干洗店、名牌时装专卖店……骑车经过这些地方,心头浮泛起复杂而强烈的感觉,孤独、贫穷、饥饿、幽怨以及对命运的不解、对爱情的渴望、对机遇的召唤、对未来的梦想……
回到贫困而寂寞的502室,我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拉上白窗纱。
早我10分钟回来的小Q正在专心致志啃一根老黄瓜,她显然饿坏了。
半小时后,胡晓婵、王阿兰举着一张桃花似的艳红小脸,先后打着暧昧的饱嗝凯旋而归。我气哼哼地对她们说,你们知不知道,小Q是提着空洞的肚囊从一家电脑公司回来的。而我刚刚骑车从街道办事处打杂回来,整整一天,我在那儿刷了十多条有关计划生育的横幅标语,修剪了上百平米草坪,然后骑了10公里脚踏车……你我同样是大本,为什么命运这样不公平?
错!阿兰叫。不是命运不公平,而是爱神不公平。
错!媚眼狐叫。不是爱神不公平,而是脸蛋不公平。
瞧着我和小Q饿狼似的吞咽着康师傅方便面和已经风干的全麦面包,那两个花红柳绿的腐败分子一脸幸灾乐祸。媚眼狐做出一脸的同情,下令要阿兰给我们炒两个鸡蛋,说没男人照顾的女孩子真够可怜的。阿兰拉开冰箱一看,只有一个鸡蛋,顶多够做一碗葱花甩袖汤的。王阿兰把汤端上饭桌后,跷着二郎腿坐在我旁边,一边剔着牙缝里的肉丝一边装模作样说,这年头没爱情就没饭局,早知你俩饿着肚子,我把剩下的几块醋熘瓜条、酱猪手和烤鸭什么的,打包拎回来多好。
一连数日,四人帮各自奔忙在外,早出晚归,今晚重聚在502室,时间还算早的。我们横躺竖卧挤在两张床上,卧谈会就开始了。这是我们的约定,也是大本美眉在校园养成的习惯。大学的女生宿舍里,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于是每隔一段时间来一次卧谈会。大家卸了妆,或睡衣或三点式,闭了灯爬上床,钻进自己的帐子里(这样谈什么都不会脸红),一边做面部或腹部按摩,一边说说性、爱情、大款、风流的克林顿、死硬的萨达姆、狗日的靖国神社、各类新书、明星动态、同性恋、男生或男人,还有赚钱赚红眼的刘晓庆、模样特平板的巩俐、表演特浅薄的赵薇、小脸特痛苦的章子怡。谈到开心处,睡上铺的不小心能掉下来,摔得哇哇大哭,乐极生悲。
对性和家庭婚姻问题研究得比较透的,我们一般都叫她“博导”,毕业时同寝室六个女孩已有五位“博导”,只有我还是初级职称。
小Q插入:
我的心又一次隐隐作痛。
前几天,我的初恋——家乡那位高中老师(现已当了校长)周小铁来H市开教育改革会,会后我陪他在海滨、市内观光了两天。没办法,从周小铁雾一样深情的目光和偶尔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