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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应众意,即刻便杀了陆思凡,以做效尤!”举刀,架上莫言的颈项。
阙无悔准备出手,有人先他一步。
“谁敢动他,我便杀谁!”一道灰色身影跃入,他出现得突然,底下人全愣了,台上的冰心却一脸不屑。
“这里有几百人,你全杀得了吗?”柳眉一挑,“陆思凡今日别想活命!”
“试看看,我的剑杀得了几人!”凌沄未见丝毫惧意。
“武林盟主岂容你在这里撒野!”冰心刻意将阙无悔也拉进来搅和。
“沄……”莫言虚弱的叫喊,他最任性的徒弟,果然来了。
“师父!”听见他的叫唤,凌沄紧拧眉头,莫言真被折磨的惨极了,“你这妖女,我今天不光要杀光这里的人,你也别想活命,我更不会放过阙无悔!”
“呵呵……”响起银铃似的笑声,放开莫言,手—转,数支冰魄银针飞出,直飞凌沄。
凌沄甩开剑鞘,挡去毒针,瞪著冰心仙子,神态自在。
“一起上,我一并送你们上西天!”
“是吗?哼——”转头施令,“大家上,收了这小妖孽!”
底下的人一涌而上,凌沄持剑回身一画,发出气势万钧的一剑,瞬间血雨飞散,一排的人全都倒地,再也不能动。
“放了我师父,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不可能,我要定陆思凡的命!”
举高匕首就要刺下,另一个人影飞出,以自己的尹臂挡住她,冰心错愕的看著来人,匕首终是没落在莫言身上。
凌沄呼吸一窒,他诧异的看著阙无悔。
“阙无悔,你!”匕首插在阙无悔的手臂上,鲜血直冒,却护住了莫言。
“我不准你伤害他!”用力绷紧,教冰心收不回匕首,阙无悔冷冷的瞪著冰心仙子,杀气腾腾。
“我誓取他的性命!”冰心放弃匕首,抽出腰间软鞭。舞动攻势。
她不往阙无悔攻击,招招直取莫言,欺他受伤,无招架之力。
阙无悔接过冰心一招又一招,他晓得冰心打的算盘。他绝不会让她如愿。
回神的凌沄,更加愤怒,催动真元,剑势瞬间狂发,剑气所及,伤亡无数。
银芒爆闪,他如杀红眼之夜又,招招取要害,招招要人命!
铿锵声不断,百人转眼去了大半,有的人畏惧凌沄的强横,纷纷伫足不动,就怕丢了小命。
白剑晃动,银光疾闪,又是一道血雨喷出,一个个的身体倒落,人头飞起落下,只见凌沄一身灰衣尽成红,手中的白刀也滴著红血。
这些人,终于怕了,但凌已然疯狂,他管不得是友是敌,只要挡在他身前,他全都不饶!
剑势再往上暴涨,几近无人站立,武技不佳者,都被凌沄收拾了,脚下尽是尸体。
阙无悔这厢,跟冰心的激战继续,软鞭招招取莫言,招招皆被阙无悔破解,她越打越浮躁,渐露败相。
上官雨朔跟陆晴阳收拾了抓住莫言的家伙,扶住莫言。
“前辈,无恙否?”上官雨朔要给莫言运功疗伤,但被他制止了。
“不用,我的伤势无妨。”他看著凌沄为他发狂,残杀众人,转头,阙无悔跟冰心仍是纠缠难分,他笑了。
“前辈?”上官雨朔看见他的笑容,迷惑不解。
“正义联盟,今日终于瓦解。”
上官雨朔晃一晃头,怕是自己看错,莫言前辈怎可能笑呢,他握住莫言的手腕,诊脉,“我帮你看看,冰心爱使毒,怕她——”
“冰心没那能耐杀我,你应该知道。”莫言的眼眸始终专注前方,他看著阙无悔,也看著凌沄。
莫言所言不差,他的内息顺畅,无一丝异样,伤口看来吓人,其实并不严重。
“前辈为何不走?”
莫言终于转头看向他,“你知道为何我不走,是冰心算错了我,是她自招灭亡。”
上官雨朔不由得戒慎恐惧,莫言比起他的外表,来得难解深沉。
看著仍在战局中的义父,还有发狂的凌沄,他对眼前一副凄惨模样的莫言,更了。
阙无悔没了后顾之忧,招式出得更狂放,他抄起傍身剑,使出无极剑,一生万物,万物归一,无极还有极,道法天地!
剑势一个往前,取冰心要害,剑身没人她的肩膀。
“我念你一介女流,即刻收手,我可以饶你不死。”
冰心美眸一瞪,竖掌打断阙无悔的剑,残剑哐啷落庄擂台上。
“女人不比男人差,不用你饶我!”点住大穴,阻止失血,她再次发动攻势。
剑断,阙无悔不再使兵器,他赤手空拳应战,贯气于双掌,以掌代剑。
冰心武功本就差阙无悔一截,现又负伤,注定必死无疑!
左打右击,打得冰心全无招架之力,加之肩上伤口鲜血狂流,更耗损她的真元。
阙无悔似慢实快的一拳,结实打在冰心身上,狂猛的劲道打进冰心身体,她呕出一大口红血,狼狈倒坐在地。
“收手,否则只有一死。”阙无悔眼神冷漠的看著她,毫无一丝怜悯。
冰心笑了,笑得灿美如花,“你始终低估女人,我不会求饶的!”勉强站起,脚步颠簸。
她还没站稳,一道银光闪至,剑身通红的长剑一画,冰心人头飞去。
凌沄手握长剑,傲立在阙无悔身前。
“阙无悔,我要杀了你!”他目眦欲裂,所有伤了师父的人,他都要他们的命。
“你赢不了我的。”
“哼!”剑招再起,狂猛地向阙无悔攻去。
周围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一场英雄大会竟成人间炼狱。
莫言冷眼看著阙无悔跟凌对打。“他们——”上官雨朔傻了,义父跟凌沄,他谁都想帮,却左右为难。
“你想帮谁?”
“我不知道,前辈……”剑眉紧拧,因他的不知所措。
“那这么问,你希望谁死?”莫言脸上毫无表情,说的话冷漠到极点。
“他们都不能死!”一个是他的义父,一个是他最爱的人,不论哪一个,他都不愿失去、
莫言低忖片刻,开口道:
“你用剑,往凌沄右胸口刺入。”
“不,我做不出来。”
“你只有两个选择,阙无悔不会输,凌绝不会赢,你要就照我的话作,要就把剑往自己刺,眼不见为净。”
上官雨朔陷入最两难的选择,最后,他把剑刺入凌胸口。
狂暴的修罗终于被制止。
“……师父……”凌沄胸口插著上官雨朔的剑。
莫言来到他身边,抱起他,“我在这。”
“你没事了?”
“不要说话,你的伤很重。”
“师父……我、我……不能……陪著你了……”苍白的脸,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紧握凌沄的手,当年他能捡回凌一条命,此番也不例外!
冷漠的眼,流出温热的泪水,瓦解莫言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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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沄当然没死,只要莫言不放手,便无人可从他手中夺走凌沄,就是阎王也不能。
他耗费大半真元,保住凌沄受到重创的小命。
那日,扬羽跟夏炎赶到,看见通天岭尸横遍野,心下了然,他们俩断后,让莫言他们先走,回到水天居另处屋宅歇脚疗伤。
那天的事,成了武林中新的谈论,有上通天岭的人,泰半都回不来了,没死的,也神智不清,苦无人证,这通天岭的英雄大会变成地狱,更教人匪夷所思。
武林盟主阙无悔消失了,神仙楼余孽陆思凡也消失了,冰心一命呜呼,尸首分离,永天居再也不存在,虽然死了不少人,武林,依旧是纷争不断。
这里是望海楼,距离水天居有大段距离,并未受到毁坏,隐密的地点,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凌沄已无生命危险,只是目前仍昏迷不醒,上官雨朔随侍照料,自是无暇理会这两个老人家,总之,老人家的事,还是要靠老人家自己解决。
莫言经过打坐调息,体力精神恢复得差不多,虽然失去一半以上的真元,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传给凌保命,这三个徒弟,就像他的孩子,哪有父母不疼爱孩子的。
但真元失去,他的功力亦大不如前,对行走江湖,绝非好事。
他起身,走到外面,看著蔚蓝的大海,沉思著。
阙无悔从后面走来,停在他身后,替他挡去风吹,默默地陪在一旁,片刻,莫言开口道:“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