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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每次吩咐他,记得天黑后要点灯!可是阿单就喜欢把自己关闭在黑暗之中,彷佛和光明有仇似的。走到煤气灯旁,梁双动手把灯火点燃,接着再找寻他的人影。
看到床上弯缩着身躯,像只畏寒小猫的梁单,正细细的安稳熟睡。梁双只敢站在床边默默地凝视着他。深怕自己再有什么动作,会吵醒梦中人,破坏此时此刻的宁静。
不经意的一瞥,看到桌上剩下的餐点。根本连动筷的迹象也没有,梁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知道阿单不至于用绝食这种手段来抗争。可是阿单日渐消瘦下去,迟早会生病的。他命令酒店准备的,已经全都是过去阿单爱吃的菜色,看来这一招也无助于提升阿单的食欲。
如果他再瘦下去……梁双再不想,也不得不强逼他吃饭了。
「嗯……」床上的人儿翻动了身子,又抖了抖肩膀。
梁双叹口气,这么大个人,居然还会忘记盖被子!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悄悄地靠上前去,从他身下想把被子拉上来,却不料熟睡的人儿刷地睁开眼,在呼喊「谁」之前,便已经先惊恐的瞠目对上了梁双。
赫地倒抽口气,梁单在床上退缩着身,「你、你回来了?」
那副害怕的模样,就像是仔鹿见着了屠刀——
我在期望什么呢?梁双自忖,心中涩笑。
自己害得梁单经历了他所不想经历的种种痛苦,如今对梁单而言,自己成了令他恐惧的存在,不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他恐惧的眼,叫人不伤心也难。
「要睡也要记得盖被,小心着凉。」装作无视于他的恐惧,梁双淡淡地背转过身说:「今晚上的菜不合你胃口吗?要不要叫他们重新做一份上来。」
半晌,梁单吶吶地说:「……不必……我……没胃口。」
空气弥漫着一股不自然的沉默。
这么短的距离内,本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如今却是连要说什么都要绞尽脑汁——比陌生人还不如的生硬。
聆听着梁单紧张的呼吸声,梁双知道自己的心也是急促的。越是搜索着能够和缓气氛的字句,便越是找不到能说的话语。说什么,似乎都是不对的;说什么,似乎都是禁忌的。而一个不小心,或许又会——
「大哥他还好吗?」
好不容易找到话说的梁单,才发问,便换来梁双的冷笑。
「你成天就只会像只鹦鹉,问这件事吗?」
转过头,挑衅的眉高扬,讽刺的唇扭曲。梁双克制不住焦躁,瞪着床上的人儿说:「我说他好,你信不信?你不相信我的保证,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再过两天,你就永远不需要再见到我这张脸了。」
「……那是……什么意思?」脸色泛白,梁单咬着唇问。
不慎将不该提及的话语说出,梁双神情不变地说:「你很快就知道了,急什么。还是,怎么,因为这十几天被我调教过的身子,已经离不开我了?所以才会着急吗?怕以后没有人能满足呢?也是啦,像你这样淫荡的身躯可是世间少有,明明是男人却这么地淫乱。和自己亲弟弟像禽兽一样的激烈交尾,不但没有半点放不开,到最后还会紧搂着我嚷着:『再来、再来』呢!」
「你!住口!」
梁单随手抄起枕头,往他一扔,梁双轻松的把枕头挡下,朝床边走过去说:「害羞什么…做都做了,还有什么见不得人、说不出口的。就当作是给你的最后纪念好了,这两天我就让你充分满足。不管几次都行,做到你腰都直不起来的程度,我会好好地疼你。」
梁单脸上一阵燥热,迅速地从床上翻下身,想要远离梁双。
「跑什么跑?这是要增加情趣吗?真是无聊。」
踩着悠哉的步伐,不疾不徐的男人靠近。
「这把戏玩一次就太多了,阿单。欲擒故纵是给姑娘家耍的可爱小手段,但是一点也不适合男人的你,坦率点嘛。」
梁单被逼往墙角。他衡量着自己与梁双之间的距离,决定冒险从他身旁往浴室冲过去,至少浴室有门可将两人隔离开来。
未料自己一采取行动,梁双已经早他一步地展开双臂将他擒住。
「别太把我当傻瓜啊,阿单。这么简单的逃亡路径,谁一眼就看得出来。你是真的想逃吗?还是要吊我的胃口。」
扯着唇冷笑的男人,将背上不断挣扎的「包袱」,一把往床上扔去,接着在梁单火速转身挣脱前,再以自己的腿压在他的腿上,让梁单动弹不得。
「接下来……」
黑瞳闪烁着幽幽的暗火,男人舔着唇。
「你喜欢前面?后面?还是像螃蟹一样横着来呢?」
「滚开!」握起拳头,梁单顾不及方向,只知出拳猛攻。
咚咚咚地,拳头在狂飞乱舞中,打中了什么部位,梁单根本不知道,但是男人的一记拳头吃进自己腹中的激痛,那间让梁单的眼底全转为一片白光。他失去抵抗力气的呻吟着。。。。。。。。
【后篇:镜影】四
「梁老板,准备好就可以上路了。」
燠热的气温中,挥着竹笠的脚夫领班,向乘坐在马车上的一行人禀报。
「大班,没问题了吧?」梁双转头问。
特意换上凉爽一点的中国袍,可是一张脸皮还是被强烈的日照给晒得发烫,强纳森迫不及待的点头说:「上路、上路,再不走,我就快被这太阳给晒死了。」
「那就出发吧。」
一声令下,扛着货的汉子们,纷纷踏上这条通往北方的旧官道。这些年因为大部分的商旅都挑新近建好的公路,越来越少人愿意走这种碎石子混泥沙的老旧道路。因此路的两旁逐渐长满杂草,显得荒凉而少有人烟。
不过对于企图走私的人而言,这条不太会被人注意到的官道,反而是条再便利不过的路。
他们将沿着这条路,前进到江苏,再把货藉由舟船,转运渡往个个等着分销货物的省分……强纳森和梁双,预计便是要在苏州与分销的买办们儿个面,吃饭「套」交情。
后面这句话是强纳森说的。梁双可不笨,这只老狐里在打什么主意,他可是一清二楚——渴望与中国买办们套交情的,当然是强纳森。
他利用梁氏做踏脚石,想来个一石两鸟之计。一方面打开新中国的大门,一方面又想坐享梁氏打拼出的天下。等到强纳森与那些中国买办们,混熟了关系,再也不需要梁双的时候,自然可以一脚把梁双踢开。
其实强纳森的贪婪无度,是正中梁双下怀。
倘使今日他像普通的洋大班一样,对于麻烦的事,都交给中国人跑腿去帮办就好。也不汲汲营营于,如何挖空中国这块大饼,那梁双反而对付不了他。
无欲则刚。相反地,人的欲望越多,便越是容易着了他人的道。
梁双有自信,在和强纳森的「过招」当中,自己永远会是棋高一着的那一方。
毕竟他已经别无所求,能够在最后和阿单共度过这段时光,他就算是「死」也不怕了。连命都不要,他的赌本当然赢过,自以为老谋深算的强纳森了。
「听说苏州多美女,我真是等不及要见识见识了。」呵呵笑着,坐在马车上,心情愉快的强纳森,摇着手上的中国折扇说。
梁双则笑了笑,「是啊,您一定会见到许多像仙女下凡般美丽的姑娘。」
「说得好,哈哈哈,我就来了,仙女们!」
不只是仙女。
梁双望着暗夜中,仅见脚夫们手持的火把蜿蜒在前方,那副景象有着些许的阴森——地狱阎王派出的牛头马面,鬼卒鬼将们,大概也会在前方等待着他们一行人吧!
梁双到底上哪里去了?
被关禁在这间屋子里,已经整整五天不见梁双现身。
「我有件事得离开个几天,你不必太想念我了,阿单。」在最后一次见面的那天,梁双曾经这么说。
那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反正他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自己不过是被囚禁在他手中的……抵押品。为了保全大哥与梁氏的「抵押品」。
可是近来这两天,梁单心窝里就是怪不安稳,深夜也经常做着恶梦。偏偏一醒来,他又记不得梦境中是什么内容。隐约知道和梁双有关,是个让人不由得想尖叫、逃离的恶梦。
往往醒来后,他得压着心口,才不会心悸得发慌。
唉,枕着一手,梁单坐靠在窗台边。远眺着底下港口中来来去去的船只,对这样一筹莫展的日子要持续多久,他真是无法推测。
「叩」、「叩叩」——
奇怪了,梁双进门从不打招呼。现在也还不到男僮送餐点的时刻,这时候会有谁来访呢?
梁单狐疑地起身,走到门边说:「谁?有什么事?」
「阿单,是我,大哥啊!」
隔着门,霁月大哥熟悉的声音,让梁单陡地睁大眼,他毫不迟疑地旋开门把,「大哥?!真的是你!!」
「让你担心了,阿单。」
一见面就紧紧互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