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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疑惑。
丹替我解答,“你是击败了他们,但用的并非CLIE的方式。如果你不是一名CLIE成员,那无可厚非,但这并不是事实。”
所以他们不服气?!
他问我:“CLIE技击训练头一条原则是什么?”
“控制。”我说。
“为什么?”
我的天!
我觉得自己好象是个正在接受考官临时抽问的学生。
控制么……CLIE的行为控制原则产生的原因在每一个实习官的职训手册里都写得很清楚。
CLIE的安全行动人员为商业安全机构的雇员,本身与普通公众无异,不具任何司法特权,所有为达成机构“维护安全和安全维护”的中旨而生的行为首先必须依从法律与机构和政府达成的协定。当然,面临紧急情况下,个人的行为是否触限,其判定的本身就带有摸棱两可的性质,故而为避免司法纠纷,CLIE对雇员的行为规范中首要一条就是自身和行动的严格控制。
这一点,其实一早就是公开的。
普通人未必会似CLIE内部成员白纸黑字的知道得这样通透,但警界对此都是一早知道的。只不过,是人,谁没有一点私心?谁处事没有一点偏向?当警察的也有内部检察,就象世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一样,谁不知道这里面若是想要混水摸鱼、做点手脚有多么的方便?至少我自己在当警察的时候,就从没信过CLIE的人会真如此严格地约束自己。
我一向认为他们只是写得冠冕堂皇。
老人常说——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我接受CLIE的职训以来,开始有点明白他们并非如自己从前想象中的那样言行不一,可在“行为控制”这一点上,我始终并不真正相信他们,否则警察局档案中那些与CLIE相关的问题宗卷又是从哪里的来的。
撇开所有的既定的成见和是非,我仍然认为CLIE的控制原则流于空谈。试想,真碰上穷凶极恶之徒,为阻止他实施暴力而双方发生反抗冲突时,生死关头,什么人能真正掌控自己的行为不会过激过火?
谁能真的做到?他圣…拉琪尔斯…丹么?
他若真能做到,又怎会对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女人连射19枪?
大抵我的不以为然全数写在了自己的脸皮之上。
丹看着我,忽然扯动嘴角,似笑非笑的。
乍见之下,我只觉得那个表情熟悉到了极点,愣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常在周蕙的面孔上看到这种容忍的神情,每次她那样笑望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固执别扭又格外坚持己见,不肯听人劝的小孩。
丹说:“之小姐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她要求每一位加入CLIE人员恪守职责,规范行事,尽力而为。”
“陈,”他问我:“你认为自己刚才有这样做么?”
丹的音量并不高,但由于训练室内的安静,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这绝对不是质问,却着实问到了令我心虚的地方。由于自己的防卫心态,我从没真正接受过CLIE的这条“控制”原则。
从来没有。
丹轻声道:“控制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是人,并非圣人。即使是圣人也未见得就能在必要的时刻真的控制住自己。所以做不到并不要紧,问题是……”他再次问我:“你有试过吗?”
坦白说,我真没有。
而且……我回想CLIE的行为规范手册中那些苛刻的“控制”要则,老实地讲来,我根本就做不到,甚至可以说,我其实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这样的行为控制。真要我照那些做,干脆就别叫我打,我连走路可能都有问题。
难怪那些老兵会不服气——就象丹说的,做不到并不要紧,关键在于是否有去尝试过。我根本就没去试过,所以他们才败得一点都不甘愿。
单以此而论,确实是我的错。
因为是我犯规。
各人的起点不同,单以表面的胜负来判定高下当然并不公平。
我当即道:“我很抱歉。”我坦率地承认:“这是我不对。”
是即是,非即非。
我素来不喜推脱狡辩,面子……当然重要,但真男人顶天立地,岂可矫过饰非?!即使丹会借此给我一顿长篇大论式的“训示”,痛杀我的威风。
但他没有。
我以为他会,可丹并没有。
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这一次,不含任何嘲讽容忍之意,如云淡风清,令见者身心舒畅,带着奇异的感染力。
他说:“你加入CLIE才几天?习惯使然,也是平常事。”说罢,退后两米,摆了个起手式,道:“来吧,试一下看看。”
我几乎没要呆视他,不能置信他的好风度,还有……这种体谅他人的胸怀……直到他再次扯起嘴角,向我微微眨了眨右眼……这个充满调侃意味的小动作令我瞬间回过神来,顾不得去诧异大名鼎鼎的圣…拉琪而斯…丹竟然也会作出这样的表情,我凝神定气,双拳一错,顺着他摆出来的那个防护姿态的起手势,直接猛攻过去。
这是我生平头一次正式与丹交手。
起初我攻他守,可无论是急攻还是慢打,我的招数都被他封得死死的。不久,对抗的控制权便逐渐为他所夺,我不得不落到守势,但他并没有对我步步紧逼,防御并不算吃力。问题是,别说反攻,就连我防守的频率节奏似乎都被他牢牢控制着。他一快打,我就不得不疾防,他若慢攻,我又不得不稳扎稳守,来不得半分轻忽,又不能有丝毫冒进。在他的“控制”之下,我简直似提线木偶般,按照他的意图,做出种种架势到位的攻防招数,与他一同演示着出数种截然不同的格斗战术。
与其说是“练习”,还不如说是“喂招”来得更为形象。不知情的人,恐怕会以为我是他的助教,彼此正在进行预定的演练。
我终于明白了传闻因何讲“圣…拉琪尔斯…丹的身手深不可测”。
他的游刃有余,令我至始至终都没摸清楚自己的攻击到底有无对他产生实质的威胁,而他在这场“练习”中又究竟拿出了几分实力。
至于那个所谓的“控制”原则,我当然就象丹说的,习惯使然,其实
是半点长进都无,但是他的身手却给我极大的提示。
好象,他对战术、战局的控制,进退间的策略控制。
又比如,他对打斗中每个招数的使用时机和力度的拿捏。
套用武侠小说的说法,丹的招数几乎从不用老,即使是一个小小侧身闪避都似乎蕴涵着磅礴的后劲,仿佛都可以顺势反攻,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力,令人顾忌不已。
论攻,我从没打得这样缚手束脚过,论守,亦不曾这样步步为营。这种主动权完全不能自主的感觉着实令人不是滋味,于是越打越心浮气躁,最后一个完全没有把握的冒险反攻,招至丹连续六个气势猛烈地侧身旋跳反踢,我被他一路逼到训练场的边角。
面对那种一次比一次疾劲快速、令人眼花缭乱的旋踢,相信谁都会以为他是收势不住的了。他那最后一脚,我是已做好思想准备,让他撑上自己胸口的,哪知……他没有。
他的右脚尖勾起,凝在我胸前三寸,飞扬的短发瞬间在空中掠出完美的弧线,随后轻轻的落下,左脚如生根了般牢牢钉在地上,整个人就着这样一个优雅的侧身反旋踢姿势嘎然而止,沉稳如山,似乎前面那一番疾攻从来都没存在过。
而我的双手交护着停在自己的咽喉之前,还没来得及降到胸口。
如果这一脚没刹住,以他的劲势,最起码能踢断我两条胸骨。
套用小邱、周家小弟之流爱用的文艺口头语——那一刻,天地仿佛都停顿了下来。除了自己剧烈的喘息和心跳声,我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那个刚勇俊烈、威风帅气、气势惊人的身影,我的眼中再无其他。
丹望着我,表情严肃,眼神却并不冰冷。
“控制,嗯?”他如此轻而温和地问我。
不晓得是冷汗还是热汗自我汗湿的额际脸颊一路蜿蜒趟下,挂到下巴尖,再聚成珠,“吧嗒”“吧嗒”地滴在我护在咽喉的手腕之上,我喘息着微微点头。
他眼中漾出笑意,足尖骤然绷直。
我下意识的沉腕急封,下一秒钟,双手手腕和胸前受到大力重击,与此同时,人也跟着飞撞出去。等我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跌坐在练习场三米之外的地板上。我用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