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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魏少,连我都不明所以。
魏少询问地唤他,“丹?”
他抿着嘴唇,盯视着他,一声不响。
魏少见状,向他伸出手,要他到自己身边来。
“你到底在气什么,丹?”他问他。
丹却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象是爆发一般,他忍无可忍地低嚷道:“我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要私下跟陈说什么?!”
我当场就是一呆,随后隐隐明白过来。
魏少在“私下谈话”这一件事上可算是素行不良,再加上十八日那天早上又把自己兄弟逼过了头,此刻,丹怕是反应过度了。
魏少显然与我有同样的感受,但他马上告诉他,“你误会了。”
他申明:“我们只是在闲聊而已。”
可是,丹明显地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他双拳握起,冷冷地瞥了他大哥一眼,转身便走。
魏少喊了他一声,见他不理,情急之下,大抵是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竟本能地自轮椅中站了起来,要追过去。
自他清醒,复腱至今,不过只得月余,虽然上肢机能恢复神速,下肢也已能勉强自主站立,但毕竟尚未能走动,突然间如常人般这样大步跨行,还没完全恢复机能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额头对着地板便直直向前俯冲过去。
我来不及惊叫,直接扑过去扶他,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即使我的反应并不慢,也阻止不及。那一瞬间,眼看魏少就要撞在地上,总算丹耳听八方,闻得身后动静不对,回身见状,忙扑出去,将他大哥抱了个正着,而我也及时抓住了魏少的后腰,前后各有一股支撑,魏少才终于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下一秒,丹可能是被先前的惊险吓到了,他抱着魏少没放手,一双黑玉般深奥的眼睛怒意横飞地狠狠瞪住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魏少却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刚才的险况,他牢牢地抓住自己那个敏感多心的兄弟,光火地大声道:“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与陈只是在闲聊而已。”他看着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我没有私下问他什么。我知道你什么都告诉我了。”
丹原本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下来,眼中的气愤渐渐消散,随即又突然泛出一丝潮湿的怨气。
他大哥象是知道他其下会有的反应,他强横地紧紧拥抱着他,在他耳边温和地责备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是真生气也不要这样掉头就走!还有,不要随便冤枉我。”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丹的面孔完全被魏少遮住,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大致能够知道他整张脸都埋在他大哥的左耳边。
就是那一刻,房间里前几分钟剑拔弩张的氛围彻底融化开来。
稍后,我见魏少满足地弯起嘴角。
他站在那里,与他兄弟紧贴地拥抱着,喃喃地咬着耳朵道:“我还是喜欢现在这个高度,丹。整天坐轮椅,总比你们矮半截。”
我静静地在他们身旁站了十数秒,随后轻轻离开。
当然,我不会忘记替他们带上图书室的门。
回到宴会厅,放眼看去,宾客已流失了不少。不少喜欢借宴游机会谈正事的客人忙完了,已经告辞,剩下的客人岁数多为四十以下,宴会的气氛闹轰轰的,已经相当放松。之韫正与叶达的未婚妻在说话,她看到我,示意我过去。
我穿过大半宴会厅,来到他们身边。
女老板问我:“丹把你换出来了?”
我微笑,可不是么!
她问我:“怎么那么久?”黑白分明,鬼灵精似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一幅打听“内幕”的架势。
我不让她问出口,按魏少的意思,只不关痛痒地与她说了几句,又怕这难缠的女上司不肯就此罢休,借口尚有安全职责在身,匆匆遁入宾客之中。
重拾自己在该次宴游中的角色,在人群中混迹时,我看到了荣,但道格依然人影不见。
叶达被长辈们绊住,正与与苏家的人寒暄叙话。
与魏夫人攀谈的那对名流夫妇正颇为“头痛”在与她提及自家即将举办的一个聚会,他们对要邀请哪些朋友有点拿不定主意,对方亲昵地拉着魏夫人的手,梯己地喊着她的闺名,道:“你们全家届时是定要赏光的,尤其是令郎们。不过,戴夫太粗心,他没跟我商量,就已直接给霍林家派了请柬……”
围住荣的那几个带上几分江湖粗豪气的二世祖则在对牢舞池中正与苏雪慢舞的格林工业总管、苏雪今晚的舞伴、名义上的未婚夫刘永超指指点点。
苏氏今晚也是盍府上下都收到了邀请,苏雪的祖父母与亲姐都有出席。苏家与魏氏当年为荣与苏的情事而交恶是众人皆知的事。好事之徒没胆去问荣,也没胆去跟丹或魏少打听,于是就缠住了圣…拉琪尔斯中最好说话的泰,频频向他打听两家现在的友谊重建进度。说到后来,免不了还要扯上魏少那个远在东方、神秘的未来岳家,更口水滴滴地不忘再偷偷请教一下“苏那位美艳绝伦的姐姐的芳名”。
另外尚有英俊小生不避嫌疑,正当着格林工业的总管的面,向苏雪大献殷情,不知说起了什么话题,后者看上去兴趣十足……
实在是说什么的都有,我甚至听到有人在“问候”道格的妹妹与外甥,以及“被丹一直深藏不露的幸运女郎”。
宴会原本“高尚”“礼仪”的氛围已经褪去得所剩无几。
连苏家那位继承了先母音乐天分,以小提琴演奏为事业的大小姐苏冰都拗不过那干纽约社交界的新贵变相的起哄式邀请,不得不借用乐队提琴手赖以谋生的工具演奏了几支曲子。
或许是那满场热烈的掌声与喝彩顿时令之韫艳羡起来。幼时曾拜入苏家姐妹那位职业小提琴演奏家的先母门下,修习过数年琴技,由此与苏雪结下手帕交的她技痒难当,依样画葫芦般也去借了柄提琴过来,在众人哄闹声中,硬将苏雪拖来,重温当年两人一同窗前习琴的感受。
冷不丁地被之韫抓来献丑,对此本并不热中的苏二小姐被这闹烘烘的氛围感染,本就爱玩的她忽然间也兴致昂然起来,抛开先前先前与之谈性正浓的对象,欣然接过一旁好事之徒替她借来的提琴,这样干脆豪爽的举动自然引来左近闲人一阵轰闹叫好。
无奈何,这对“恶魔二人组”这些年来,所有的精力与心神都放在如何去担起自己女强人的名号,不弹此调已久,上来一段孟德尔松的B大调,走音走音,跑调的跑调,连表演中的那两人自己都忍不住要吐一吐舌头,嘻哈地笑出来。
那杀鸡杀鸭的调子听得包括魏立峰夫妇、叶达在内的众家宾客人无不脸色尴尬,神情古怪,只差没要掩起双耳,做卒不忍听状。苏家大小姐更是听得眉关紧锁,满脸都是嗟叹。但你别说,毕竟是自小受过职业训练的。之韫与苏雪的洋相也就出到B大调结束为止,最先进入状况的是苏雪。到底是家学渊源,虽早已放弃可能的艺术生涯,但幼受庭训,稍加练习,早年的基本功便开始发挥作用。待转过两小节,之韫也跟了上来。两人很有点意思,因为拍子上有了前后,便索性不做合奏,而是一前一后如轮唱般的重奏。
她们演奏的是苏大小姐当年的一支成名之作。小提琴的声音本就清冽凄伤,犹如人声,衬上那支由二胡古曲改编而来,本就辗转缠绵悱恻曲调,再加上演奏的两位俱是身赋传奇的故事女郎专心演绎,于是乎整段曲子欲发带出股浓厚的悠远哀艳,一时间简直镇摄了大厅内的所有宾客,不少人为那乐曲撼动,凝神间纷纷流露出怔忡的情怀。
当然,这样的氛围到了之韫与苏雪的手中,总是维持不了多久的。那对闺中密友一见大厅气氛为自己所“掌控”立时眉飞色舞起来,频频向乃姐等亲友抛以得意的眼光,那孩子气的耀武扬威又顿时令每一个有幸注意到她们这番生动表情的人情不自禁地报以微笑。一曲作罢,宴会里嬉闹的味道更浓。
再不久,丹推着魏少回到了宴会大厅。
也不知魏少是如何私下安抚他的,感觉上,别说先前图书室的那段小小怄气,连前一阵丹被禁足在庄园而引发的躁郁不安都已小时殆尽,那对兄弟仿佛又回到了前者自昏迷中清醒后最初几日的无比暖融与亲密。
我看到他们咬着耳朵亲密谈笑着,回到宴会的聚焦中心,加入己方友人笑闹的阵营。我看着他们脑袋凑一起,一左一右,以一种看上去舒适无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