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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一楠去上班后,她就把田子夫的相片拿出来摆在面前,看着看着就会泪雨一阵。田子夫给她拍的录相她不知反复看了多少遍,每次都是将有田子夫的声音的那一段重复播放。每每这个时刻,她就会觉得田子夫就在他的身边,仿佛闭了眼都能够感觉到空气里有他的呼吸。而一旦将电视关掉,她又会回到现实的苦楚中来,她无法让自己不去伤心,更无法让自己快活起来。她觉得自己原来的那颗心随着田子夫的离去也一起飞走了……而现在的她却有些抓不住自己。
吕凡的确对关晨曦冷漠起来,她又将手机关机了。但是关晨曦依然默默地每天傍晚出现在楼下,即使知道吕凡不会接,他也会打一遍一楠家的座机电话,他知道她就在电话旁边,他随着等待的铃声而心中澎湃,他多希望她能够接起来,哪怕仅仅听到她的呼吸也好,可是每次都会随着拨号结束的嘟嘟声而愿望落空。最后,他只能期望他的想念和问候能够通过铃声传入她的心中。
然而那个“她”又怎会真的无动于衷?
“……我每天都会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偎在晨曦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闭上眼静静地享受他怀里的温暖,那种感觉让我感到安全。嘿嘿……这是我从晨曦那里赖来的幸福时光!”
“关太说如果把每一天都当作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来过,那么每一天都会是人生最完美的回忆。我不大懂得那么深刻的道理,我只知道自己像吃完了水果沙拉还要用面包片擦开净盘子上的沙拉酱一样的在过着现在的生活,因为我不想有一丁点儿浪费。我知道我每天呼吸的都是最新鲜的空气,每天照耀我的都是最灿烂的阳光,我每天夜里仰望的都是最圆的月亮。我就像拥抱晨曦一样地在拥抱着自己的生活,因为我好想把一切美好都拥抱在自己的怀里……”
“只要是一个人在家的时间,我就会特别地想念晨曦。想他现在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开不开心?是不是很久都没有笑过?我很怕忘了他的样子,所以只要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把心里的那个他画出来,画他的额头,画他的眉毛,画他的眼睛……这样每天地画他,就仿佛他每天都在我眼前一样。”
“我现在真的好心痛好心痛好心痛,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折磨人的方式?我并不是真的不想见晨曦,没有人会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的想他!每天傍晚他在楼下停留的那一刻,我多想冲下楼去扑到他的怀里?可是我却拼命地要自己忍住。但看到他的车开走后我又会难过得流泪。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错还是对?我不想再自私地去拥有他更多的爱,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恢复记忆后是不是还会那么的爱他?或者说更放不下对田子夫的爱?我现在已经无法再像刚失忆时那样心安理得地去依赖他,在我决定不再逃避,决心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我好像又变成了另一个我,由害怕恢复记忆的胆小鬼变成了害怕面对感情的胆小鬼。我现在真的觉得我很白痴,竟然连自己的勇气跑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我很感激晨曦在我失忆的生命里出现,可我现在却怀疑自己是自私地拥有着他的爱,除了把他当作自己安全和温暖的依赖外,我不确定自己到底还爱他多少?我也不知道晨曦在我失忆的时候喜欢上我,是不是同情和怜惜多于爱情?现在的我只能把对他的记忆和想念放在心底,因为我不想再自私地占据他的生活和感情,更无法回应给他更多的爱。对于未来,我不敢再奢求什么。”
……
翻着一页页失忆时写下的日记,吕凡仿佛回到了往昔和晨曦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她觉得那时的自己像个童话里的灰姑娘在渴望着王子的爱情。而恢复记忆后她的确放不下对田子夫的爱,尤其在田子夫病逝之后,她觉得自己已没有资格再去爱别人,因为她的心里不可能没有田子夫的位置和爱他的影子,那么她又如何能够完完整整地去爱另一个人?所以现在她要自己拼命地去淡忘晨曦,然而她试了再试却无法将他从自己的心底里抹去。
“其实我真的真的好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吕凡把为关晨曦画的素描和画板一并搂在怀里,伤心落泪。
这是好多天来吕凡第一次出门。她突然觉得太阳的光芒格外的刺眼,让她没有睁眼仰视的勇气。她默默地沿着石子小路一直向北,穿过围墙的红色十字转门,又经过一条寂静的马路,然后进入一个雕刻气派的金色大门,走到隔壁的院子里去。沉积不化的白雪把一幢幢的别墅装扮得像童话世界里的小屋,每家房前清扫出来的小路和正中的大路相接,真像是白纸上泼墨的国画,如果可以像鸟一样地俯瞰这块大地,一定能够通过不同角度寻求到它的创意。
又走过别墅间的一段小路,转了个弯到另一条路上去,吕凡忽然看到自己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背影。玫瑰色的外套,玫瑰色的礼帽,背影宽厚而脚步稳健,身旁的一切因她而变成了一幅和谐的画。
“关太!”吕凡动情地喊着,然后她看到了关太回过头来的慈祥的微笑,急忙地奔向前去。
“噢,我的好孩子,你终于来了!”关太给了她一个热切的拥抱。
“对不起,好久没来看您了。”
“傻孩子,你不用自责,关太都知道,你的心里面一定很苦。”
“我好想您,好想以前的日子。”
“走,我们回家!让刘嫂好好做几个你爱吃的菜,我们今天要好好高兴高兴!”关太就像第一次见到吕凡时的样子,牵着吕凡的手走回了自己的家。
刘嫂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吕凡本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不让关太和刘嫂扫兴,却也吃下不少。饭间大家故意说笑着,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些时光。午饭后,吕凡陪关太回房间休息。
“又过去一年了,年轻的时候,好像时间总是比人长得快,而等人老了,又好像人比时间老得快。还没在该明白的时候都明白过来,时间就都过去了。”关太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本子。从那泛黄的封面和翻旧的片张来看,已经有些岁月了。就在这样一个本子里,关太从中取出一张同样有些岁月的照片。那是一个美丽浪漫的、穿着欧式束腰长裙的中国女孩,她站在花丛里,自然卷曲的头发和她快活的眼神一样的引人悦目,就在这张照片拍摄的那一瞬间,竟然还捕捉到了落在她肩头的蝴蝶。
“这是您年轻时候的照片吗?”吕凡看过照片后问关太。
“不,这是我的女儿。”
“您的女儿?”
“她叫关瑾,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儿。”关太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瑾儿是一个浪漫、理想化的人,她相信世界上会有最最美好的东西,她相信再混浊的河流也会有一滴水是清澈的,她什么都追求完美,包括对待爱情。可是世上不会有绝对的完美,也怪我没能够帮助她认识到这一点。瑾儿爱上了一个年轻的美国小伙子,那小伙子是一个流行歌手,瑾儿那时经常随着他去各地演出。在情人节那天,我接到瑾儿从费城打来的电话,说她已经接受那个年轻人的求婚了。我默默地在心底里为她祝福!可是一个月后,瑾儿伤心地回了家。她什么话都不说,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去酒吧喝酒很晚才回来。有一次喝醉后她扑到我怀里,哭着告诉我那个歌手抛弃了她,和一个摇滚女歌手结了婚。可是任凭我怎么劝慰,她都无法从自己的心门里走出来。家里人几乎二十四小时的守护着她,不再让她出去喝酒,不再让她开车,大家都在尽力地让她快乐,但她却更加的郁郁寡欢。有天夜里她在家人都睡着后,又偷偷地开着车跑出去喝酒,然而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她在回来的途中出了车祸。”
“她那时有多大?”
“二十六岁。”
“您那时候一定很伤心对吗?”吕凡掏出纸巾,为关太去擦眼角溢出的泪。
“我当时很自责,怪自己没能够帮她走出困境。而且有一年的时间我都无法再画画,我觉得我的笔也和我的心一样枯竭了。我每天都出去走很长很长的路,想象着能够在路上遇见她,或是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她就站在家里的花园中冲我微笑……直到有一天,我在梦里梦到她,她穿了条很漂亮的花裙子,打着一把粉红色的小阳伞,蹦蹦跳跳地跑到我面前让我画她,可是我却四处找不到画笔……醒来后我把这个梦讲给晨曦的爷爷,他对我说,‘这是瑾儿要你在这个世界里做好你的事,她在那个世界才会快乐。我们都需要笑着面对未来!’我也就是听了他的话,从那以后才恢复精神,开始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