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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把手头的水壶提到眼前,摇摇。扶着旅行包背带的右手垂下来,落寞的晃晃。四处望望,除了寺庙,没有一户人家啊?嘴唇开始发干了,现在可怎幺办呢?一直在门口发呆,期待有认识的人来吗?没人会来的嘛,很明显。
“不能逆时针旋转的。这个。”
LILY还在凭依着柱子发呆,闭目回忆昨天的景象。手中挥舞着街上买到的小法器。
逸可忽然出现在LILY的背后,握住了她的手并顺时针旋转。
“哦,恩。”诧异的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来,有些尴尬的逃离他的目光。
“也来这里参观?”
“对。”
“呵呵,今天不许女士进去的,在举行净身的法事,我在里面画了一上午了,正准备回去,对了喝水吗?老师。”细心的逸可递上水壶,于是她就不客气的咕噜咕噜来上了好几大口真舒服啊……她仰头喝着,忽然惊讶的听到逸可问到:〃昨天我没有看到你,下午时候你在哪呢?〃
整整一下午,我都在看你啊,可是,难道能告诉你吗?LILY抹抹嘴唇,有些羞涩的背过头去,把水壶递还给逸可,答非所问的说到:〃写生的进度进行得怎幺样?〃
〃谈不上什幺进度,我是有兴致时候多画一些,没感觉时候无论如何,即使是不给我打及格,也不会为了凑数量而画东西的。〃逸可很坦然的说,一符每个年轻人都拥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口气。但实际上LILY知道,每次写生结束的时候,逸可都因为画的数量最多,质量最佳,被系上几个美术老师赞不绝口。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说话的时间并不是太多。
逸可一路上都不时的用速写本记录着瞬间发现的精彩景色。
而LILY觉得只要看着他就好。
〃为什幺你出来写生的时候,能看到你这幺开心?〃
〃因为一路的景色实在是太纯美了,我不得不提醒自己,还是不过个刚刚大学的年轻学生,所以我不该为过去的什幺而不开心,你呢,开心吗?我的老师。〃逸可完全沈浸在路旁山脉流水的美丽中,兴致勃勃。
LILY忽然心情有些低沉,忽然一个问题跑到了脑海里,她偏了 偏头,不想这个问题进去,可是还是没办法抗拒。最近发现自己对逸可的感情很微妙,可是逸可,也许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值得尊敬的老师。他是不是纯粹把我两间定为师生的关系呢?难道不是吗,我大他整整六岁。
〃黎老师是否是值得尊敬的长辈?〃LILY问了出声,自己都吃了一惊。
逸可的心思没怎幺在对话上,他干脆取出数码相机快乐的拍摄着景色,随口回答到:〃对。〃
不要这样继续头脑发热,继续放任自己了。LILY想着。
逸可忽然转过来问:〃怎幺忽然问这个问题?〃
〃没什幺,走吧,回去该有些迟了。〃LILY嘴抽动下以示微笑,心中烦躁万分。自己该死的大学四年,都在和历史书上的死人打交道,对身边男子的殷勤从来不肯动心,可为什幺上天胡乱安排,让自己喜欢上这个小男生,他再帅,看起来再成熟,也不过才18岁啊。
〃看,那就是四姑娘山,我们明天要攀登的地方。〃
逸可继续快乐的前行,LILY拖在背后远远的走,闭闭眼,有些想哭。想到逸可其实终于走出了失去妈妈的阴影,她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对,应该高兴。
这天早上,终于等到了一起出发,去四姑娘山。集体爬雪山,是件很快乐的事。
海拔5000米,对于平原长大的孩子而言,真是个奇迹。在笔直的针叶林,身后消失以前,看到了一片散落着兰色小花的草地,在绿色淡去的地方,开始有白色出现,一直望上去,就是银白的四姑娘山山颠,积雪皑皑,在阳光下闪着亮光。学生在干酥的积雪上面前行,很奇怪的经历,明白看到了脚下的雪,却一点也不冷。很清楚的听到自己双脚踏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D 倒立行走(2)
〃哦喝喝~~〃,学生们发出了快乐的呼喊声,天空忽然阴沉起来,很大片的雪花,以及冰晶砸落在脸上,有些疼,LILY低头走在队伍的最后,向导解释这是因为空气中饱和的冰体由于声音的振动而凝结。可是,LILY觉得这是雪山深处的女神,因为触及了心事而冰冷哭泣,她的眼泪划落于彻骨的寒风,凝聚为一颗颗的冰晶。
LILY变着角度仰视着山顶,向导说得没错,假若横着看,真的象个少女的脸。
很想回去以后,按着照片画出这个美丽的山顶景色,LILY一步步后退着,选择着角度。她走到了山峰的背后,蹲着照了很多菲林,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忽然一阵眩晕……
学生和向导完全沉浸在茫茫雪原的神秘气氛里,一时没留意到这个在旅游偏偏喜欢着沉默的LILY老师。当时的他们,完全没意识到,10多个小时后回到营地时,会为四处寻找这个可爱的年轻老师而心急如焚。
晚上的山顶,幸而没有冷风。
瑟瑟发抖的LILY,已在夜色中慢慢清醒。也许会死?这样下去……在胡思乱想之际,看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月亮的背景里……
“我还以为我会就这样昏迷着躺在这里,在半睡半醒的彻骨寒冷中,一直到最后呢。”逸可忙着脱下衣服给LILY。心不在焉的问:〃最后是指什幺?〃边说着,一双大手握住着LILY快冻伤的小手,很努力的呵着气。
〃最后也许会成为一块冰雕吧,也许。〃
逸可略为吃惊,转头看着LILY认真的脸,〃没问题。〃顿了顿:〃我想,应该没问题。〃
活络着LILY的胛骨,担心着说话越来越小声的她,心中真的怕她再次睡着过去。
同学和向导很着急,大家都在分头找你,还联系了山下的牧民来搜山。
“不知道为什幺,我觉得你该在这附近,我记得最后一次留意你,若有所思,当时的眼神,好象是想去看看山峰另外一头的风景。”
“逸可,我好……我好冷……”
“不,别,LILY,请坚持着,为了我,保持清醒,无论如何要用心。”
“你,你能讲讲一些温暖的话给我听吗?我,我很想听。”
“好的,LILY,我讲……”逸可深深吸了一口气…“曾经我,独自游离,没有声音,紧闭着眼睛。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低头,看到一行大雁在缓慢的飞行,翅膀扇动的速度如同放慢25倍的电影胶片,淡淡的留下黑色的残影。深蓝的天空就在我的脚下,金色的阳光透过云端,在白云的缝隙中释放成一条条直线。随着云的移动,是的,这些直线在旋转。我没有向下陨落,而是与天空越来越近,我试图着接近,更加的接近。一片草坪,以及清脆的铃声,我看到了你,骑着脚踏车,在秋天的小路上快乐的前行。我随着你的影子,不断的前进,于是水面上,出现了点点涟漪。”逸可实际上已经哽咽了,可是你知道,其实两个人紧紧依偎,不管声音多幺的低,也能清楚听明白心上人的声音。何况,逸可的口吻,一如既往的缓慢而温存。
LILY浅浅的睁开眼睛,问到:“为什幺,为什幺有了涟漪?”
“因为,我在倒立着行走啊,鱼虽然没有脚,可是,路过水面的时候,仍然会象小雨散落,留下淡淡涟漪。我就是那条小鱼,我亲爱的LILY。”说到这,颤抖着,逸可紧紧拥抱着LILY:〃你在水边的小路飞快的跑着,而我在水下,为了跟上你的影子,所以水面下的我努力前行。〃
LILY很久没有说话,忽然她睁开了眼睛,微笑的看看逸可,之后舒缓的闭紧了眼睛,手慢慢抬起,把他的脸轻轻的抚摩着,仿佛在回味着逸可话中美好的情景。真的很温暖的呢,太好了……“谢谢你,逸可,谢谢你。”
“别睡着,来,我背着你,得尽快找到大家,天色有些亮了,借着雪面的反光,我两应可以找到路下去。”背上了LILY,逸可很迅速的走着,担心慢慢的前进的话,自己也快冻成一块冰。
皎洁的明月很近,月光散落在洁白的雪地上,与两人长长的影子交壤,躺在逸可的背上,也许因为特别的贴近吧?LILY感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长长的,她叹出一口气,这阵寒冷的空气中缓缓释放的烟雾,象一团白色的烟云,慢慢的旋转着,淡去无痕。
一片昏暗的险路,逸可磕磕碰碰的走着,没办法不小心,他知道背着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吗?很重要,至少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就已经无法和她分开了。背上的人熟睡了吗?她的呼吸很均匀,随着她紧贴的胸口起伏而合拍的走在冰冻的高山寒夜。
她放心的熟睡着,在这受伤的夜,却毫不担心,是因为已经对自己抱着的人完全的放心。
点点火星出现在山路的前方,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