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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帆冷冷的眇了他半天,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坐了下去。
老姚冷哼了一声开口:“就算你无所谓,也得替人家小孩子想想吧。不是谁都有你这么粗的神经的。”
易帆何等聪明,立刻明白过来老姚知道了他和杭晨微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
“本来他妈妈都要帮他办转学了,连我说这时候转学等于放弃高考,她都无所谓。最后好不容易把话说开了,才同意说把你们分开两个班,就不转学。我还下了军令状,保证在学校看好人才行。”说到这里老姚叹了口气:“我是早就看出你们有点不对劲了,还居然真给我料中。啊……这都什么事啊。”
易帆木木的听完,别提说话,就连表情都没有了。
老姚继续说:“我思想没那么愚昧,不会给你们上升到惊世骇俗的高度。虽然说你们的确早了点,不过现在的年轻人想法都不同了,没办法啊!再说我这么一路过来,什么事都见识过了。我以前同学,还是我好哥们,就是因为这种事,最后两个人都废了。所以只要在我控制范围内,我不也想逼你们。话说回来,你这小子我算了解,多说废话你根本不会听,我就提醒一句:过刚易折,凡事考虑着细水长流的才好。”
易帆终于缓过神,低沉着脑袋好一会才厘清了思路,闷闷的开口问:“没的其他选择了?”
“没的了!就是这么回事。杭晨微有我看着不会出事,你给我乖乖去提优班,好好杀杀那些家伙的威风,记得自己是三班出身,别给我丢脸就行!”
苦笑着点点头,易帆支着额老半天,等一抬头对着老姚来了句:“谢谢!”
吹了声口哨,老姚翻着白眼调侃:“天要下红雨了!”见易帆起身要走,他连忙说:“喂!还有件事!”
“嗯?”
自抽屉里拿出份表格,递给一脸狐疑的易帆:“喏!这是保送推荐表。对你不错吧!好容易帮你争来的呢!要是办好了,这边学校都可以不来了,那边大学会提前组织保送生过去先上几个月基础课。”
易帆扫了眼,兴致缺缺的扔回给他:“心领了。”
“就知道你会这样。”老姚无奈道,冲着他离去的背影喊道:“我先帮你留着,欢迎随时改变主意!”
***
报到的那天,杭晨微在易帆再回来找他前就走了。骑着脚踏车,慢悠悠经过街道,看着路上悠闲行走的人们,脸上是平和满足的神色,突然间觉得眼睛有些发涩。
离家越近,心情愈发的沉重,却又无法逃离。原本就有忧郁症的母亲,医生诊断后说已发展到轻微的精神症状了。
即便如此,杭秋也不愿意将妻子送去住院治疗。因为,陈音泠的弟弟,也就是他的小舅子陈阮昕,就是被送进院后自杀身亡的。在结婚前,他并不知道陈音泠家族像是遗传般的自杀倾向。每一个身亡的人都被冠以意外或生病的借口,将“自杀”这一难堪的名词掩盖过去。
陈音泠和陈阮昕整整差了七岁,她一直很疼爱这个弟弟。可就是这个弟弟,因为和同性相恋,遭到双方家人的一致反对而被迫分手,进而数次自杀,搞得全家人心神憔悴。就在杭晨微出生后没多久,在抱过自己可爱的外甥后,第二天那个惹人心怜的美丽少年就选择了离开人世。面对受刺激后精神状态时时不稳的妻子,还有和舅舅越长越像的杭晨微,杭秋的人生也陷入了一片泥沼。他渐渐变得不知如何面对妻儿。
然后直到那天陈音泠出事,杭秋在一夜间发现自己的儿子,竟也到了当初陈阮昕离开人世的年纪了。那时在医院,他选择了将一切和盘托出,让杭晨微自己决定人生。
悲惨往事,尤如一只铁手紧紧扼住了杭晨微的喉咙,痛苦得快要窒息。当母亲知道真相的时候,看着自己与舅舅相似的脸庞,是不是将过往与现实交混在一起,忆起弟弟的惨死进而责备自己呢?那无法忘却的痛苦记忆,折磨了她十八年,然后经由他的手再度给了致命一击。
“其实那时候我很同情你小舅舅,没想到他会抗争得那么激烈。出事后……我真的很后悔,感觉自己少做了些什么。我什么都无所谓,就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你、还有你妈,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人出事了。你只要记住这句话就好。”
父亲疲惫哀伤痛的请求,一字字捶打在他心上。想承诺,却什么都承诺不了……
他怯懦,他胆小,但他无法逃避家庭与家人。
我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整整一个寒假,他都陪在母亲身边,无论她要求什么都点头说好,不敢再刺激她一分一毫。小心翼翼的,将这脆弱的和平假相维持下去。哪怕不真实,也无所谓,这是自己所依恃、拥有的最后的东西了,绝不能失去。
好容易见陈音泠的状态好点起来,第二天他就被告知准备转校。
“这次我一定会保护你,绝对不让那个男人再夺走你。”
在这么说的同时,母亲目光灼灼的盯着杭晨微,仿佛有股不可抗拒的强烈意志在支撑着她。被吓到的杭晨微,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更不用说顶嘴反抗了。陈音泠根本没有期待他的反应,只是一径照着自己的想法行动。
虽然最后因为老姚的劝阻,转学的事取消了,但杭晨微真的在害怕。
或者说,从出事开始,他就身处无边恐惧中。他无法对易帆说出“我妈妈有病”之类的话,害怕被讨厌,一想到可能面对的厌恶眼光就惶惶不安。希望他能喜欢自己,所以只想展现自己美好的一面,将所有丑陋的阴影都藏到身后。
自以为明亮美丽的人生,一夕间看不见光明。原以为唾手可得的幸福,其实就如那镜花水月般不可企及。
我该怎么办?
无数遍的询问,始终找不到答案。
“啊……妈,你怎么在弄这个!”一到家就看见陈音泠在厨房切菜,虽然使的是右手,但需要协力的左前臂上,那道伤口实在触目惊心,杭晨微慌忙接过了菜刀。
轻抚着有些作痛的手腕,陈音泠顺从的将剩下的工作交给了杭晨微。她坐在一边柔柔的看着儿子,语气温柔的说:“我想给你做点好吃的,只要你听话、好好念书,妈妈为你做什么就行。”
听到这些话,杭晨微只觉得一阵凉意上涌,僵着背轻轻的“嗯”了声作为回应。
“你这么乖,一定不会让妈妈伤心的,对不对?记得你还小的时候,有次我们一起出门,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很重,血都出来了。结果你伤心的哭着来安慰我,还说会一直保护我。当时我真高兴啊,想到有这么个听话的好孩子在身边,就放心了。幸好你在,幸好……如果没有你,我想我一定……活不下去。”
听到最后一句,杭晨微猛的一惊,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指。带着恐惧的心情回头一看,只见陈音泠一脸沉溺的表情抱着左手,缩着身子坐在那。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她,半天没有开过口,也没有变换过姿势。
***
等到一开学,易帆当然找上了杭晨微。在意识到杭晨微家中的反对有多严重后,他才理解了杭晨微之前的困扰。
“后来有人再打电话到你家来吗?”
见杭晨微摇摇头,易帆舒了口气,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要是知道了谁在背后放的冷箭,他真是连杀人的心都有。
想到杭晨微受到的责难,就心疼得不行:“对不起。”
杭晨微看着他,眨了眨眼说,“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垂下眼帘,睫毛轻颤,慢慢的又说:“我从来没后悔过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不要道歉。”
杭晨微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易帆一眼就看出他的情绪已经累积到崩溃边缘。只要自己轻轻碰触他的肩膀,就会克制不住的哭出来吧。
如果不是在学校,自己一定会立刻将他揽进怀中,接手他所有的伤心与眼泪……探出一半的手,最后还是停在了半空。
开学后,杭晨微始终处于半禁足状态。不在一个班上课,放学后不能在一起做作业,唯一能见面的是午休和下午补课结束后回家的路上。在学校时不能走得太近,只有在易帆送他回家的路上才能说上两句情话。
“我……好想抱你。”快到杭晨微家,两人将要分手的时候,易帆突然揪住杭晨微的袖子低声的说。
太久没有肌肤相触,只有匆匆几次乘无人时的接吻,是这半个月唯一的接触。易帆渴望得快疯了。想抚摸他光滑的肌肤,想看他迷醉的表情,想听他情动时分的轻吟……想将他的一切纳入自己怀抱,永不分离。
“易帆……你快松手,我要回去了。”杭晨微为难的看着他。虽然借口补课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