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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询问确证。那时的自己虽太年轻,却已隐约了解到现实与未来的残酷。心中的不确定,籍由对方的肯定渐渐安抚下来。而这习惯性的问话,已是情人间互表真心的爱语。
那时,他是真的相信“永远”二字的。
然后是那天,眼睁睁看着他退却了,留下自己遍体鳞伤,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太痛苦、太痛苦了……不想再经历一遍。十几年过去了,心底的伤再度被曝晒于太阳下,才发现鲜血淋漓着从未痊愈过。
所以想逃,哪怕情不自禁的靠近,还是想逃。停身一回头,才发现自己早已无处可逃。
真的还有所谓的“永远”可相信吗?
***
“表哥啊……你到什么地方去了?还关机,电话都打不通。”才踏了半个脚进玄关,隔壁夏非宁就闻声而动。
疲惫的看了他一眼,易帆回答道:“手机没电了。你又有什么急死人的事?”
“呵呵,没什么大事,有个朋友想找你开张病假条。本来说正好吃顿饭,认识一下。”夏非宁眼珠子骨碌一转,突然了悟的一击掌道:“哦!原来今天是去陪老丈人喝酒了,难怪难怪!”
易帆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突然闻到自己满身的酒味,立刻明白了。于是瞪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往里走。
“哎呀呀,你今天怎么冷冰冰一副快冻死人的样子?”夏非宁乘他锁门前,努力将身体从缝隙中挤了进去。
“没什么。”一边解着衣扣,易帆敷衍的回答道。
显然夏非宁并不是来关心他的心理健康的,舒舒服服的在沙发上坐定后,露出了一脸傻笑。
“嘿嘿,你前两天不和我们去酒吧玩,真是莫大的损失啊。”
易帆毫不留情的扫他的兴:“你也少玩玩吧,这年头外面危险着呢,别弄一身不干不净的病回来,到时我可没脸带你去看病。”
夏非宁不在意的挥挥手,继续自己的话题:“哎,那天我碰到了只好玩的小猫呢。逗起来真有趣,看起来挺好上手的样子,结果给了我不大不小一颗钉子。总之真的是很好玩的小家伙,有时看看觉得真可爱,有时又觉得有点可怜。”
看了眼已陷入花痴状态的夏非宁,易帆无力的以“哦”、“嗯”、“是吗”应付着。
“啊啊,怎么办怎么办?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好像把这小笨猫抱回家养起来啊!”
只会在易帆跟前撒娇的夏非宁,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易帆走过去抽掉他怀里的抱枕,一脚将人踹到地板上。居高临下的说:“要养就养,决定了就行动,免得以后后悔!”
夏非宁愣愣的看了他半分钟,突然感慨道:“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有魄力诶……表哥,您真是我的偶像~~~~”
“少来。”易帆冷静的用足尖在他腰眼上轻点,将人重新摆平回地上。
好容易将“春天来了”的夏非宁赶回自己屋,易帆虚脱似的倒在了床上。
真是漫长的一天。千头百绪交汇在一个时间涌现,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在梦中,可有那单纯的欢乐供他逃避?
***
这么多年下来,原来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易帆苦笑着想。
三十岁出头的人了,居然还会魂不守舍一整天,像个思春期的毛小孩。幸好今天没手术,不然以这状态,保不准出了医院就进法院。
手机一响,接起来是舒薇的声音,来问他晚上的安排。易帆也没细想,就说晚上有安排了。
舒薇笑着和他聊了两句,终于下定了决心,用轻松的语气问出了自己的不安:“你最近好像不太有精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要讲给我听听?”
易帆胸口一窒,继而爽朗的笑道:“能有什么事?呵呵,我那些罪恶历史早就向领导您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哪敢有半点隐藏?”
“哼,油嘴滑舌!好了好了,不和你啰嗦了,挂了哦!”道过再见,舒薇毫不留恋的挂断了电话,按着话筒的手却微颤着半天收不回。
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易帆一天比一天陌生。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感觉到危机近在身畔,但却找不到目标。虽然昨天晚餐时的气氛那么和谐,但那潜藏翻滚的暗涛,让她一整晚都没睡安稳。如果——现在所预期的幸福前景,并未如期到来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将来的人生该如何继续……
电话那头的易帆,接完电话重又靠着椅背发呆。
将过去留在过去,选择伸手可及的幸福之路,才是人生正确的选择。
可是,什么是幸福?
等回过神,他已经把车停在了杭晨微家楼下花园边。从这个位置看去,进进出出的人一个都漏不了。
——你个神经病,究竟想干嘛!
趴在方向盘上,易帆努力的唾弃自我——昨天才被拒绝,第二天就厚着脸皮扔下未婚妻跑来站岗。
这些日子天都阴阴的,到了傍晚还飘起了雨丝,眼看着雨势渐大,像是要下到明天的样子。
因为是十一月份,没到六点,天就黑了个透。路灯小小的光晕,在夜雨的笼罩下有种飘摇不定的感觉,就好像微风中颤抖的烛火。
对着灯光,可以清晰的看见条条雨丝滑过的痕迹,随着风向的变化不停的转变着。
看着看着,易帆涌起了睡意,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其实也不是真的睡着了,朦胧的意识也有,只不过大脑进入了休眠状态。
突然一个惊觉,猛然抬起头来,整个人清醒过来。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多,楼梯口没什么人进出了。
用手擦了把脸,醒了醒神,易帆苦笑着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刚打起方向盘慢慢掉头,下一秒就惊讶的熄了火。下着雨的夜晚,车窗被打湿了视线一片模糊,可就是背着那稀疏的一点光源,他依然一眼认出了那背影——真是,不可救药啊。
杭晨微显然是刚从超市回来。左手提着沉甸甸的印着超市名字的塑料袋,右臂上挂着相同的塑料袋,右手还得腾出来打伞。因为重量塑料带绷得紧紧的,手臂一定勒得很痛吧……
易帆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打开了车门,一只脚伸了出去,就要下车去帮忙了。给了这双贱腿重重一捶,重又靠回了座位。可惜他坐稳不到半秒,就见杭晨微离公寓楼仅差一步之遥时,手中的塑料袋因为吃不住重量而破裂,东西洒了一地。好吧……犯贱就犯贱吧!易帆无力的向抹杀不去的怜惜之情投降。
慌乱中杭晨微也顾不得雨了,将伞抛在一边,手忙脚乱的将掉出来的东西,并入其他两只完好的口袋中。
听到渐近的脚步声,杭晨微以为是邻居回家,忙着将口袋挪开了让出过路。结果他一动,两只桔子又不听话的跑了出来。暗叹口气,杭晨微疲惫的半蹲着身伸出手去拣,却见路过之人已帮他拣了起来,还帮他打起了伞。
“谢……”看清对方的面容后,杭晨微震惊得将声音吃了回去,愣愣的看着易帆没动静。
“你喜欢大冬天的洗冷水澡啊?”易帆一见淋得半湿的杭晨微不由皱起眉头,索性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转身走进楼内。杭晨微慌慌张张的跟了上去。
“开门。”到了门口,易帆很自然的冲气喘吁吁的杭晨微下达指示。
天生与“气势”二字无缘的杭晨微,很自然的遵命行事。哪怕对易帆的来意再怎么困惑不安,打死他也没勇气开口询问。
一进门,易帆就像进了自己家门般主导一切。放下东西,就把杭晨微赶进浴室,告诉他不把自己收拾好了就不要出来。
杭晨微捧着颗战战兢兢的心逃进浴室后,总算是懈下一口气。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刚要出浴室,却被镜中朦胧的人影留住了脚步。
抬手擦去镜子上那层雾气,杭晨微复杂的看着那正用忧郁眼神和自己对望的人。时间就像是一把刀,在他身上、脸上、心上都刻下了独特的印迹。虽然天天照镜子,此时却猛然发现自己变了。
几日前的重逢,就好像将时间的刻盘往回拨了十几年。那些被冲刷得模糊淡薄的记忆,突然间上了色彩,在眼前鼓动跳跃,就好像黑白老片翻拍成了彩色电影。
易帆,是熟悉,又陌生的。
自己,何尝不是既熟悉又陌生?
走出浴室,正随意翻看杂志的易帆,自沙发上抬起头。目光一交上,杭晨微就傻傻的问他怎么还在,注意到易帆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后,立刻追悔莫及的差点咬到舌头。
自己好像老在惹他生气——这个认知让杭晨微无比沮丧。
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挑挑眉,易帆淡淡的说了句:“我肚子饿了。”然后就低头继续看杂志。
在手足无措了一会后,伴随着“啊?……哦!”的单音节字,杭晨微终于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