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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谢靖的神色便僵了一僵——似乎每次提及谢莫愁,他便总有些奇怪——随即微笑道:“嗯,她对这类点心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过知道了你的心意,想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顾惜惜点头:“这样啊……那我就先去吩咐厨房做起来吧,谢大哥且等片刻哟。”嫣然一笑,转身离开了雅阁。
门才阖上,呆呆扶着栏杆站了片刻,忽然间似乎听到轻微的嗒嗒声传来——惘然一低头,却是自己的手指,搭在那栏杆上,竟在止不住的轻微颤抖。
怔了一怔,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重新又试着绽放一个自然的微笑,方才镇定地,慢慢向厨房走去。
门轻轻一声响,谢靖立刻回头顾她,起身微笑着迎上前来:“我倒是你怎么一去那么久,敢情还亲自去泡茶了?小心别烫了手……”
顾惜惜笑答:“哪来这么娇贵了?”
似乎是存心让她出丑似的,想是一开口分了心,话音刚落,裙下不知怎么一绊,登时重重向前跌去——
一声惊叫未毕,谢靖已及时扶住了她,因而并未当真摔到;只是那两杯茶连着壶,便不幸的倾在了谢靖的衣上……
郁闷啊……顾惜惜愿意对天发誓,她当真不是有意的。忙不迭的站稳了身子,两人居然异口同声道:“你没烫着吧?!”
俩人同时愣了一愣,然后一齐笑出了声。虽然如此,顾惜惜依旧愧疚不已,一边道歉,一边看他衣衫已湿,随手拿过什么急急便替他擦拭。谢靖却温柔依然,只是微笑道:“没关系,只要你没烫着就好……”
“唉,”顾惜惜不顾他安慰,气急道,“怎么擦都没用,一时不会干了吧?”扔了手上东西,不由分说便出阁唤道,“小晴,快点去前边绸缎庄里买件衫子过来——没错,就是看着应该和谢大哥差不多大小的,快些快些……”
谢靖在身后连声道不用,她又哪听得进?——或许是因为心神混乱之故,比起平时,竟显得有些心浮气躁——直到小晴已经走了,她方才回转身来道:“什么不用,难道谢大哥就打算穿着这湿淋淋的一身再出门?”——其实说是湿淋淋,倒还真是夸张了——不过顾惜惜愧疚之下,哪还能注意用词?又是不由分说便动手欲替他把湿衣除下来,谢靖无奈,只得苦笑道:“行了行了,我自己来就好……”
外衣脱了下来,顾惜惜接过,将它放在了一边的台上,道:“等我让人洗完了,谢大哥……”且言且转身,触目所及,正是他的背影;无意中见到了他颈上的红紫痕迹,措手不及,终于呆住——口中却仍是自然而然地将那句话说完了,“……再来拿回去吧。”
争执
谢靖不曾想到身后会有这般机关,颔首笑道:“如此则又烦劳你了。”
顾惜惜已然反应过来,心中惊涛怒浪不止,面上却只得若无其事,咬咬牙,微笑道:“这么一搅,差点忘了呢,我吩咐他们做了梅花糕,不知道谢大哥喜不喜欢?”
“梅花?”他又是怔了一怔。顾惜惜笑道:“是啊,看从前王府中似乎种了很多梅树,感觉很适合谢大哥的风姿,所以想谢大哥可能酷爱梅花吧——也不知有没有猜错呢。”
他的神色明显又是暗了一暗,强笑道:“谢谢你,惜惜……你果然是善解人意呵。”
顾惜惜抿了抿唇,含笑垂下了眼。
——这么说,酷爱梅花的人……其实是他?
他自小不喜奢华享受,有次归京却特意带回了外地的两个大厨,别人问起时他只道“她最喜欢云福斋的糕点,京城中的口味毕竟不正宗”。
又如,他为了不纳姬妾,甚至不惜顶撞老头子;他生性不喜花草,却在府上种了无数株梅花……
越王轩的话在脑中沉沉回旋,以及谢靖脱下外衣之后那隐约却触目惊心的吻痕——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原来这三人之间竟是如此诡异的关系!难怪了,传说中应该对妻子情深意重的青王,表现得却是如此淡漠;理应最是幸福的青王妃,为何始终带着说不出的哀怨与寂寞……
以及他。
原是那般清雅温柔,白衣似雪的人呵……似乎生来便是为了宽恕而存在,似乎永远那样温和从容的微笑着,然而微笑的背后,却是谁都看不到的孤独与屈辱……
——猝不及防之间,竟当真有一种叫做难过的心绪涌上心头。
翌日出房,正穿过曲廊,竟见小媚与绿意站在池边,看不到小媚的表情,却看得到绿意脸上隐约的怒意,不由一怔。
几人之中向来以绿意最为温柔,平日总笑面迎人,会出现这种表情,难道竟是与小媚起了什么争执不成?
匆匆赶上前去,绿意一抬眼看到她,原本要说的话忽然便停了下来,小媚亦是同时住嘴,却以让顾惜惜听着了最后一句“别以为你干的那些都没人知道——”
“怎么了?”顾惜惜惊道。
“没事。”俩人同声道,只是小媚还神色略带不忿:“我还有事,先走了。”扭头便走,看也不看绿意一眼。
顾惜惜心中担忧,问绿意:“到底怎么了?”
绿意苦笑道:“我也不明白,自从那次之后,小媚便似乎有意无意针对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发现了什么,呵。”
顾惜惜再次无言,良久道:“嗯,等下我找个时间问她一下吧。”
绿意点点头,又忽然止步道:“对了,本来正想过来告诉你——惜惜,你猜得果然没错,根据昨日在漾思那儿过夜的一青王府的侍卫酒后所言,青王妃命人伐去了府中所有的梅树,青王得知后勃然大怒,俩人似乎有过争执。”
她如是低声说。
百感交集,一时无言。
是夜。顾惜惜好容易方才找了机会,重新与小媚促膝而谈。原先以为当时是碍于人多口杂不便开口,然而小媚此际虽然神色犹豫,却依旧咬定只是青王妃向她打听她顾惜惜的情况而已。顾惜惜无奈,又说了几句,便意兴阑珊的起身离开了。只是没走几步,却又听她在身后唤:
“惜惜……”
“诶,怎么了?”她讶然回首,小媚一向爽朗,很少作这般吞吐模样。
“若你发现我们楼中……有姐妹背叛了大家的,你会怎么做?”
如遭晴天霹雳,顾惜惜一时说不出话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道:“原来是你!我早就该想到了!”
小媚吓了一大跳,面现怒意:“你在说什么哪!”
“开玩笑的啦,”见小媚当真脸色难看了,顾惜惜方笑道,“我怎会信不过你?只不过,”脸一沉,正色,“你这么说可是发现什么了?”
“也没什么……”小媚摇摇头,仿佛挣扎了良久,“只是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未免都太巧合了些。”
联想到之前的某些事情,顾惜惜点点头,凝眉:“的确,可是看来看去,还是不相信会有自己的姐妹能做出这种事……说不定这正是对方的计谋,要我们先乱阵脚呢,我们这样妄自猜测,岂不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小媚垂下了眼睑,低声道:“是啊,原来你也这么想……”
顾惜惜一笑离去,只是为她掩上了门,才转身,笑容便再不见踪影——
背叛?抑或……只是反间?
那肖天望之事,那日由于横生枝节,因而至今未曾对她们说过;这么一想,竟隐隐有些庆幸的感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想法,她忽然又打了个寒噤。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真的开始对她们都有了戒备?!本该是最信任的那些人啊!!!
我可真是疯了……
这么想着,那件事情,却最终仍然没再对她们提起过。
丧妣
有了这一心结,处事起来便愈是心力交瘁了。未几,那武试终于如期举行。顾惜惜亦抽空前去观看,发觉自己当日随口一语,倒当真说中了——身着戎甲的肖天望,果然看起来分外英武逼人,惹得场外观战的那些女眷们指指点点,媚眼留连不住。
那肖天望于比试之时在人群中看到她,颇为欢喜,只是顾忌被看破,不便明着招呼;等到好容易比试完了,谢绝了搭讪的队友之后欲寻找她,却再不见了伊人的身影,空自怅惘而已。
比试结果,毫无悬念的,肖天望自是顺利入选。他朝中有越王轩作暗中辅助,又有从前的威名作底,不多时便身居要位,受到了军中将士的好生爱戴,青王亦是颇为看重,因而在他人眼中倒似平步青云一般。
天气愈发暖和起来了。才过了清明,窗外的柳树上便响起了声声蝉鸣。这日午餐过后回到房中,看了会儿账务,便觉着身子倦怠;强撑着又批了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阖上簿子,躺在床上小憩了片刻。
听着窗外的蝉鸣,依稀间似乎还作了几个怪梦,只是疲倦不欲起——就这么似睡非睡间,忽觉得胸口忽然有什么东西沉沉的压了上来。正欲惊起出声,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