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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听见一个单调的声音在说,“这就是那个小姑娘毛毛,她曾经自以为可以向我们挑战。现在,你们看见了吧,这就是那个小灾星!”
那个人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唏里哗啦的响声,在远处听起来就像许多人在大笑。
“小心!”另一个低沉的灰色声音说道,“你们知道,这个孩子对我们有多大的危险,所以骗她是毫无意义的。”
毛毛在谛听。
“那好吧。”第一个说话的灰先生从灯光后面的黑暗中走出来,说道,“那我们就实话实说吧!”
又是一阵静默。
毛毛感到,灰先生们害怕说出事实真相,似乎说出来非作出难以想象的努力不可。毛毛听见了一种声音,仿佛是从许多人喉头里发出的喘息声。
终于又有一个人说话了。这声音好像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但同样是那种单调的声音:
“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可怜的孩子,你现在变成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朋友了。再也没有一个人来和你一起分享你的时间了。这一切都是我们安排的,你看见我们是多么强大了吧!和我们对着干是没有什么好处的。那么多寂寞的时光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那意味着一种让你透不过气来的诅咒,一副压得你抬不起头来的重担,一个可以淹死你的大海,一种慢慢地将你烘干烤焦的痛苦。你已经被全人类抛弃了。”
毛毛只是听着,仍然没有吭声。
“总有一天,”那个声音接着说,“那个时刻会到来的,那时候,你再也不能忍受,可能就在明天,可能在一个星期以后,也可能在一年以后。对我们来说,这都无所谓,我们只要等着就行了。因为我们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爬到我们跟前来说:只要能把我从那副重担下解放出来,让我干什么都行!——说不定你现在就已经这样想了,是吗?你只要说一声‘是’就行了。”
毛毛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让我们帮助你吗?”那声音冷冰冰地说。一股又一股寒气从四周向毛毛袭来,但她咬紧牙关,再一次摇摇头。
“她知道什么是时间?”另一个灰先生恼怒地小声说。
“这就证明她真的到过那儿。”第一个灰先生用同样的声音回答。然后他大声问道,“你认识侯拉师傅吗?”
毛毛点点头。
“那么说你确实到过那里?”
毛毛又点点头。
“你见过——见过时间花吗?”
毛毛再次点了点头。
“啊,她认识时间花,太好了!”
又出现了一次更长的沉默。当说话声重新又响起来时,却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
“你爱你的朋友,对吗?”
毛毛点点头。
“你愿意把他们从我们的控制下解放出来吗?”
毛毛又点点头。
“如果你愿意,你就能做到。”
毛毛把外衣裹得更紧了,因为她已经冻得浑身打颤了。
“解救你的朋友,对你来说实在只是小事一桩。我们帮助你,你也帮助我们。再也不会有这么公平合理的事情了。”
毛毛注意地向那个人说话的方向看去。
“我们也想亲自认识一下侯拉师傅,你明白吗?我们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你只要带我们去他那儿就行了,我们不再向你要求别的。这就是一切。好吧,你可听仔细了,毛毛,我们和你谈的这些完全是心里话,你应该相信。这就是说:你将因此重新得到你的朋友,不久你们就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开心地玩耍了。这可是一个很值得的代价啊!”
毛毛这才准备开口回答他们的问话。她费了很大劲才说出来,因为她的嘴唇好像已经被冻僵了似的。
“你们想向侯拉师傅要求什么?”她慢慢地说。
“我们想认识认识他。”那声音尖刻地说,“对你来说,这就够了。”
毛毛感到越来越冷了。她静静地等待着。灰先生当中起了一阵骚动,他们似乎变得烦躁不安了。
“我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那个声音说,“你想一想自己吧,想想你的朋友们吧!不用为候拉师傅着想,那是他自己的事。此外——如果他明智一些,好好地与我们保持一致,那我们就不会动他一根毫毛。不然,我们自有办法强迫他顺从我们。”
“为什么?”毛毛问,她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了。
突然,一个声音尖叫起来,他像疲劳过度似的说道:“我们已经讨厌这样一分分、一秒秒地掠取时间了,我们想夺取人类的全部时间。侯拉师傅必须把时间交给我们掌管!”
毛毛惊恐地注视着黑暗中那个人说话的方向。
“那么,人类呢?”毛毛问,“那样一来,人类将会怎么样呢?”
“人类。”那个声音变得更尖刻了,“世界上人已经太多了,他们把世界弄到这个地步,使自己的同类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了。这个世界将由我们来统治!”
这时候,更加可怕的寒冷使毛毛的嘴唇费力地嚅动着,却说不出话来了。
“不用担心,小毛毛。”那个声音忽然又变得温柔起来,而且几乎是讨好地说,“你和你的朋友们当然是个例外,你们将成为人类中最后一批会自己玩,能自己讲故事的人。你们不介入我们的事情,我们也让你们过得安宁。
这个声音刚消失,另一个方向马上有人接着说:“你要明白,我们刚才讲的都是真的。我们将信守自己的诺言。现在,你就带我们去找侯拉吧!”
毛毛还想说什么,寒冷却几乎使她失去了知觉。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说道:“即使我能带你们去,我也不去。”
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一个威胁的声音:“你说‘即使’是什么意思?你本来就能,你去过侯拉师傅那里。好了,你是知道路的!”
“我也找不到那条路了。”毛毛小声说,“我已经试过了,只有卡西欧佩亚知道那条路。”
“它是谁?”
“侯拉师傅的乌龟。”
“现在它在哪儿?”
毛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吞吞吐吐地说:“它——和我——一起——回来了——可是,我——把它——丢了——”
她仿佛听见周围更远的地方掀起一阵激动的声浪。
“立刻发出警报!”她听见有人在喊,“必须找到那只乌龟。每一只乌龟都要进行检验!必须找到卡西欧佩亚!找到它!找到它!”
喊声渐渐减弱并消失了。毛毛慢慢地恢复了知觉。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广场上。
晚风飕飕地刮着,仿佛那是一种从虚无中吹来的灰暗的风。
第十八章瞻前不顾后
毛毛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钟楼上的钟有时候敲响,毛毛也听不见。温暖的感觉非常缓慢地回到她那冻僵的肢体中。她感到像瘫痪了似的,不能作出任何决定。
难道她应该回那老圆形露天剧场废墟的小屋里去睡觉吗?现在,在她为自己和朋友们所抱的希望全部落空的时候?因为此刻她知道,情况再也不能挽回了,永远不宜……此外,她还为卡西欧佩亚担心。如果灰先生们真的找到了它,那可怎么办呢?毛毛开始痛苦地责备自己,根本不该提到乌龟。但她当时恍恍惚惚,根本没有想到应该好好考虑考虑。
“也许,”毛毛又自我安慰地说,“也许卡西欧佩亚已经回到侯拉师傅那里去了。对,但愿它别再找我。那对它——对我都是好事……”
想到这里,她忽然感到脚丫子痒痒起来,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东西。毛毛被吓了一跳,她慢慢弯下腰。
啊,原来是那只乌龟!它就趴在毛毛面前!黑暗中它的甲壳上亮起几个字:“我又来了。”
毛毛连想也没想,一把抓起它,把它藏在衣服里面。然后,她站起来,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向四面的黑暗中窥探了一会儿,因为她怕灰先生们仍然躲在这附近。周围寂静无声。
卡西欧佩亚在衣服底下使劲地又抓又蹬,它想出来。毛毛紧紧地按住它,不让它动,还低头向里面看了看,小声说:“请不要动。”
“这是什么恶作剧?”龟甲上又闪起亮光。
“不能让人发现你!”毛毛悄悄地说。
这时候,龟甲上出现的字是:“你不高兴吗?”
“高兴。”毛毛说着几乎啜泣起来,“当然,卡西欧佩亚,我高兴极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吻着卡西欧佩亚的鼻子。
这下子,龟甲上的字母变得有些发红了:“还得再三请来?”
毛毛微笑了。
“你一直都在找我吗?”
“当然!”
“为什么偏偏现在,偏偏这个时候才来找我?”
“早知道。”这是它的回答。
那么,难道在这之前的时间里它明明知道找不到毛毛,也仍然到处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