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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说,你是要跟别人走了吗?
他说,怎么会呢?
他把这些还说给你听。
你不剜心吗?为妻的不舍,为他的两面,为你的蒙钝。
剜心和戒毒,哪个更痛些呢?
第十天了,很快就要过去了……
第十一日,风清云淡
燕子专门打了车跑来骂我。
因为骂得有趣,特笔录于此,作为后记。呵呵。
“英英,你太不坚定,你是修行路上的浦志高。在决定发生的那一秒钟,如果你再机灵一点,或再傻一点,这一秒就会安然度过,可你就是在这一秒疏忽了,大意了,你这个家伙,由此就会耽搁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年,甚至一生……”
“还有啊,不是不可以爱,是要找到灵魂知己才行。这就好比你打了个车,想去吃一顿上好的西餐,但因为中途你饿得难受,结果你吃了个窝头,也就饱了,西餐即使摆在眼前,你也吃不下了!”
…… ……
她说得真好。
是真的有过人间之痛的人,才能说出的历练经验。
《解脱庄严宝》的譬喻更妙:一队商人去寻宝,却因大漠漫漫,路途凶险。在快要接近宝地时,有人起了退心,为了鼓励他们,商主变现出繁华的都市,可以休养生息。而这一部分人,就误会自己已到涅槃,而实际上,这个都市只是无漏三摩地——声闻缘觉菩萨的果地,距离真正觉悟还有很远的路程。
是的。这就是阶段。螺旋式上升的成长历程。
我不是天生的觉悟者。你也不是。英英更不是。
我们都是怀揣着摩尼宝珠的凡夫,有着凡夫的困惑和软弱,我们可能曾经堕落,曾经走失,曾经醉生梦死,但我们仍然有觉察,有羞愧,有反动的能力。
撒哟那拉。
这是自己的战斗。
它告诉了我一个真相:一念迷,在地狱。一年觉,在天堂。
浮士德的赌咒(1)
停下来吧,这真美好。
这是谁的赌博和诅咒?
歌德笔下的浮士德博士,在中世纪的书斋中苦读了大半生,却发现自己所学的知识不过是“学枷智梏”。他企图靠施魔法来了解自然的秘密。于是,魔鬼梅非斯特和浮士德定下了赌咒:魔鬼答应做浮士德的仆人,带他重新开始人生的历程,条件是一旦他感到满足,灵魂便归魔鬼所有。
这真是个令人惊心动魄的故事。
无数次,你都会为浮士德即将开口赞美而捏把汗,你在舞台下方的黑暗里,目睹浮士德一生又一世的经历,目睹他的奔劳迁徙,看见他终于获得美好的生活,他就要举杯畅饮,就要大声礼赞,你紧张地,好心地在心里呼喊:不,博士!不要说出来!不要真的满足,不要停留耽搁!
每当我看到有些人在赞美他们平常的幸福,赞美他们刻骨铭心的爱时,我就觉着不祥。爱情,不仅仅是于名人容易见光死。于平凡的百姓,也不宜高谈阔论。
凡经传播,必有悲情。
譬如沈三白,得妻芸娘,写下《浮生六记》,他曾写道:登舟后,反觉一刻如年。及抵家,吾母处问安毕,入房,芸起相迎,握手未通片语,而两人魂魄恍恍然化烟成雾,觉耳中惺然一响,不知更有此身矣。
耳中惺然一响,不知更有此身。记得初读时,我隔着百年,犹神思恍惚。
沈复和芸娘,相守能有几年?
竟然是情深不寿的命运。
又如林觉民和陈意映的爱别离。曾经“迴忆后街之屋,入门穿廊,过前后厅,又三四折,有小厅,厅旁一室,为吾与汝双栖之所。初婚三四个月,适冬之望日前后,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吾与汝并肩携手,底底切切,何事不语?何情不诉?”
一个照片上含蓄内敛的青年,在诀别前三日呼唤:意映卿卿如晤。
这一声呼唤痛煞多少人的心肠?!
他说,吾居九泉之下遥闻汝哭声,当哭相和也。吾平日不信有鬼,今则又望其真有。今人又言心电感应有道,吾亦望其言是实。则吾之死,吾灵尚依依旁汝也,汝不必以无侣悲。
看到曾经的繁盛,艳丽,看到一步步搀扶相顾,一声声低语呢哝,以至于离别突然莅临时,令人惊惧。
他这么深切地告别,是对敌人的檄文,是对同道的壮志豪歌,但对爱他的人,却是一封索命书。继烈士牺牲后,意映卿卿郁郁而终。这中间的年头亦不过几年。
有时候看小说,发现那些作者会编织一些童话在开始的段落,越是铺排着细节,深情地讴歌,我的心就越凉。是的,这是一个写作规律,不幸就埋藏在幸福脸孔的背后,那些丧门星们着黑衣,寡言,带着使命来。
于是,无一例外,幸福的生活随着情节的深入开始动摇,人物从品尝蜜和奶的滋味直接向冷和黑的深渊里扑跌。作者们的残忍,不仅仅是模仿戏剧的三一律,他们也在模仿生活。
我相信,如果书中的女子有选择命运的权利,她们一定不会高调她们的幸福,迅猛换来大起大落的人生体验。而换作写书的女子,为了获得第一手经验,不惜拿自己做行为艺术,那么,这样的情愫不可普及。为体验浪尖和海底的浮沉,就要亲赴伤痛,这样的奔赴太过功利。
其实,我知道,我如此小心,如此谨慎,就是因为不愿意被无常击倒。
无常仿佛跷跷板,此消彼长,一直在悲喜之间找平衡。
大悲来在大喜之后,冰窟出现在炽热身前。
我不够坚强,所以自我抑制过于美好的事物,庆祝的时候仅仅微笑,不敢举杯。看别人的烟花灿烂,而自己却不去点燃稍纵即逝的情绪。
有时候也遗憾,觉得很多事不能尽情尽兴。但人的命运或许就是这样吧。
有人没有碰到梅非斯特,他们的快乐几乎是在挥霍。
而我却心下清楚,我一定在哪里,哪一生哪一世,遇到过梅非斯特,和他签署了不平等条约,他让我的快乐有了禁忌。
浮士德的赌咒(2)
禁忌有其痛,也有其美。
痛如曹操败走华容道,一路狼狈,一路癫狂。每每大笑忘形,说诸葛孔明不过如此时,便有孔明的埋伏前来将之教训。
美如闭户先生孙敬,头悬梁,悬了多年,终学富五车。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些许的憾意,却看到了阿姜查大师关于修行的开示。
阿姜查是南传佛教的一位禅修者,他有自己的禅修中心,很多西方人都跟随他修习禅坐。他曾用优美安宁的文字,对修行生活做了非常精辟的描述。
在《宁静的森林水池》这本书里,当他提到关于幸福,关于悲伤的话题时,他说,修行的三个必须实践的要点是——感官的收摄,也就是说,小心不要耽溺、执著于感觉,再者是饮食及觉醒的节制。
是了。第一条就是不要耽溺执着于感觉。我原本的禁忌,不可耽溺于幸福,不能让幸福走光,这只是一种消极的自我保护,并没有了解到这是对无常的恐惧;而如果,生活中有悲剧上演,也不能耽溺其中。长久咀嚼悲伤和忧郁,也是对感官的放任啊。乐极生悲,悲极伤心。一旦执着,无常就会作威作福。
如果我们保持一种觉醒,时时刻刻懂得要抽离,要离幻,那么,无常只是匆匆过客。它永远不能霸占我们的心。
阿姜查告诉我们,当你开始禅坐时,对事情会有不同的看法。你会在以前看似正常的心中,看到心理的失常;你也会看见以前所未见的危险,如此一来,会带来感官的收摄。你会变得很敏锐,就如同走入森林或莽丛里的人,会对毒兽、荆棘等等的危险特别警觉一样。对禅修者而言,危险是来自于外尘的,也就因此,感官收摄是必要的;事实上,它是最高的戒德。
当我们不把感官放任在外物上时,我们就不会失去对自己心性随时的觉照和清醒。这就好像念经的人,禅坐的人,眼神都要回到方寸间,那是为了避免随着外尘扶摇。心性修持出稳定来了,宠与辱就不再能挂怀了,悲与喜也就不再能成为自己情绪的主人了。
做自己的主,却是要这样千山万水地思虑和寻找,才慢慢能解除那个先天的赌咒。
这个时候,你终于可以对一直不能得逞的魔鬼梅非斯特说,请回吧!亲爱的梅非斯特!你也辛苦了!我已挣脱束缚,回归自由!不必再苦苦等候我大意的那一刻!因为,它将永不会到来!
三个人的恋爱(1)
中学的时候看琼瑶的小说,那些缠绵悱恻,生生死死的爱情故事几乎都忘记了,唯一留下的印象就是,女孩子和一个心仪的少年相爱了,但遭到了少年的母亲的嫉恨。百般刁难,故意折磨,母亲和女孩子一起向少年争宠。
那些故事往往看到后面,让人要倒吸一口冷气。觉得爱情固然美好,但爱情的附庸实在如履薄冰。当他的家庭,他的亲朋好友,他的社会关系逐一粉墨登场时,你要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