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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家书,封封只有数行文字,也不怕他在家担忧难安。三儿八儿虽说陪在身边,一个不思进取天天败家、一个油嘴滑舌得过且过,今天居然想娶个男人做妻子,真是反了天了。今日不重震父纲,他就不是周家老爷。
“爹您别生气,孩儿绝对不会喜欢男人。”讨好奉上热茶,周十八谄媚。
“凡衣是女子。”沉声打断,周十八的脸色与周父同出一折。
凡衣的公子模样的确雌雄难辨,老爹不是那么没用吧?他也想看凡衣穿回女装是何等娇俏,上次提了一句,被她幽幽瞟了眼,那飕飕凉意害他心凉肝凉,连地肺也察觉到了。老爹想看凡衣的女儿家打扮?只怕……难。
“你闭嘴!”又是一句咆哮,周父看向闲着饮茶的秋凡衣,“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秋凡衣。”吹了吹香茗,她配合极了。
“秋公子,我家十八……”
“凡衣是姑娘家。”周十八据理力争。
“闭嘴!”挥着袖,周父根本不看儿子,“秋公子,我看你小小年纪,定是一时新鲜好玩,才会和我家十八在一起吧。周某教儿无方,还请见谅。若是想十八娶你,那是万万不能。周某话到如此,秋公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看他一眼,避开偶尔溅下的唾沫,秋凡衣低头掩去神色,让人难以猜测。待周父再要开口时,她说话了:“周老爷果然明眼,凡衣佩服。”
“好说好说,秋公子,十八他……”
“凡衣绝对不会让周老爷为难。何况……”她媚眼一挑,带着一丝暖昧和……不易察觉的戏谑,看向身后二女。
收到暗示,二女心中明白,就见散烟上前一步道:“何况公子已有我们二人服侍左右,怎会看上你家十八公子呢?”
“公子最宠的就是我们了,家中还有一个比我们更善解人意的姑娘等着呢,公子又怎会喜欢男人,喜欢你家十八……公子?”钓雪落井下石不输人后。
“周老爷,你也看到了,我这两个丫头生得国色天香,娇艳动人,我又怎会舍得她们而喜欢男人呢?”最后补充,如愿看到周父暗暗松了口气。
“凡衣?”周十八越听越不对劲。
“这么说,周某并没看走眼,秋公子的确是……”
“对,在下的确是堂堂男、儿、身。”最后三字铿锵有力,落地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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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凡衣是姑娘!凡衣是姑娘!娘,你昨夜亲眼见到了,为何不告诉爹?”绕着桌子打转,周十八脸色青灰。
被他爹给锁在屋里,甚至唤出养了五十多年的睡蛇盘在门外,分明是不想让他见凡衣。
“十八,那秋公子都明说了,娘也分不清了。”
当日看她身着中衣,乌发散垂靠在儿子怀中,棱眉扇睫的确娇美动人,可今天在厅里,那一举手、那一投足、那一挑眼一动眉,套句老爷的话,还真像个“轻佻翩翩的公子哥”。
说来惭愧,当秋凡衣带笑的眼瞟上她时,她竟然也如小姑娘家一般心中一跳,真是罪过呀!
“娘,你让我见见凡衣?”他哀求。
“可,那条蛇只听你爹的,你那条地肺又斗不过它,叫娘如何帮你?”
周家四位夫人皆知儿子的血液带有睡魔一族的特性,对周家祖宗也心知肚明。正因为周老爷从不隐瞒,一家人才能和和乐乐生活到现在。
“我出不去,您帮我叫凡衣过来也行。”退一步,只要能见到佳人便可。
方才菜没端上来,凡衣就皱起眉头,定是闻到肉味生厌腿软。当下将头靠在钓雪怀中,耳鬓厮磨好不亲热,看得他爹的眼瞪得比幡上的字还大,四个娘一脸趣味,三哥脸色青黑的……
咦,凡衣搂着钓雪,脸色青黑的应该是他才对吧?怎么三哥……不管,总之凡衣什么都没吃就借故退席,他一心要追去,硬是被爹给拦着,最可恶的是三哥也来凑热闹。等他追出门,凡衣早跑得没影了。并且,一直没影到现在。
“唉,十八,方才娘过来时,根本没见到秋公子和他那两个丫头的影。他们根本不在房里。”
“不在?又跑哪儿去了?”佳人的神秘弄得他心头更乱,一时间只觉烦乱袭来。
“十八,那秋公子……”是男的吧!
“娘,不是秋公子,是秋姑娘,孩儿此生非她不娶。”
老爹仗着那条虎牙睡蛇养了几十年,大过他的地肺是吧?行,今天就比比看,是爹的虎牙厉害,还是他的地肺厉害。不就是粗了一点、老了一点、大了一点嘛,哼!
不比迷恋女色的三哥,他精力充沛,地肺就破势十足,比三哥那条只知道睡觉的蛇好多了。
从门缝中瞧了瞧盘成大山的虚幻蛇形,周十八挥挥手,“娘,你退开些。”
“十八,你要干什么?”儿子的眼神好恐怖,蓝幽幽的。
“孩儿想看看,养了它二十多年,是不是自养。”
束起的黑发突然向上飘起,“丝——”桔金色的大蟒“咻”地自地面窜出,灵滑地缠上周十八,蛇尾束腰,蛇头裂着可怕的尖牙,丝丝作响。
明知桔金蛇没有实体,周母仍被突然出现的大蟒吓了那么……小小的一跳。
哈,儿子的睡蛇比老爷的可爱多了,那眨个不停的蛇眼犹如想讨糖吃的孩子,可爱可爱……好可爱呀,真想摸上一摸!
自出生时见过十八的睡蛇,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是多年未曾见过他唤出地肺了。今日难得,可要看个尽兴,日后也好和其他三位姐妹分享孩子的成长呵!
儿子想斗就让他斗,她也看个全戏。咦呵呵,她真是个坏母亲呢!
“十八当心。”坏母亲不怎么诚心地叮嘱。
回她一个安慰的笑,周十八拉开房门,自信十足地走了出去。
。
儿子斗得过爹吗?
在周氏一门,答案是绝对的——休想!
斗不赢老爹已经够怄的了,那条不争气的地肺居然巴着老爹的虎牙,欢欢快快跳起了睡蛇舞,活似被关在笼子里几百年不见天日。
难道爹是他的父亲,爹的睡蛇就是地肺的蛇老子?
不管了,趁着两条大蟒蛇互吐信子交流感情,他当然瞄准机会跑到凡衣的房间。时机……似乎不怎么好,刚推开门,脖子后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劈到,只觉得眼前一花——黑了。等到再睁眼,竟然被关在一间船舱里,手脚被人绑成一团粽子,头痛欲裂摸不清状况。看天色白晃晃,想是正午了。叫出地肺,那家伙居然也软巴巴趴在他腿上,要精神没精神,要气势没气势。果然,他没什么精神,睡蛇也软不啦叽。
唉,周家的魔族血统一点也不好,别以为有条蛇天生跟着有多幸运,除了能助人消除梦境困扰,驮着他跑得快点,实在没什么大的功用,更不能飞天循地。软趴趴还好点,最难过的,是他怪没形象又怪没男儿气势地被人给拖到凡衣面前。
看看看,凡衣多悠闲多自在,坐在椅上摇扇子,眨着令他心跳如鹿儿打鼓的黝黑大眼,似笑非笑看着他。呜……他的男儿气势全滚到河里喂鱼了。甚至,散烟钓雪两丫头居然还给他偷笑……
偷……偷笑?敢给他偷笑?真火大啊!
就算他没摸清状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娘有没有被一并捉来,不知老爹和三哥有没有报官救他,不知凡衣为何与这些凶狠的日本商人起了冲突……诸如此类都不急,他现在最火大的是——
“散烟,不准你乱摸凡衣的头发!”
别以为他被人绑着,那丫头就能在凡衣身边为所欲为。什么样子嘛,居然用手指绕着凡衣的头发,绕啊绕啊……示威得意全写在脸上,还万分故意地将那缕乌发放在鼻间嗅了嗅,摆明气他。
恨恨挣扎着往三人脚边滚去,身后便被人踢了一脚,滚得……离凡衣更远了。
哇哇,怄死他了!
“若是要你夫君的命,你就乖乖交出昨晚从船上拿走的东西。”六个身着异服的日本人中,为首的华服男人眯起小眼问道。他身材短小,肥胖的脸上挂着一双狡诈的眼睛,两撇小胡子如孩童初学写字时的练笔,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夫君?”看了眼肉饼脸,秋凡衣决定不为难自己的眼睛。
“把你的臭脚拿开。”瞪着将脚压住他的麻子武者,周十八再怎么笨也明白自己成了威胁人的筹码,“凡衣,别听他放屁,不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