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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拗不过,就将那颗丹木,种去了西山。虽是不栽在九重天外,可他对这颗小树的颇为上心,每隔十年便会从九重天外到西山去亲自浇灌一番,直至万年后丹木可修成人形,他才略略宽心。胤川见她是个美丽的小姑娘,便给她起了“秋离”这么个名字,从此让她过自己的生活,不再过问她的后事。
他觉得,给一个人自由,才是对她最好的人生。他此生被责任的枷锁锁的太苦,他只希望她可以自由自在。
还好,虽然宿命已定,但他至少还有数万年的清闲可偷,也算是上苍的一种恩赐了。
然而,到了凡世,看到浑身血迹奄奄一息的秋离,以及带着千骑天兵天将的白泽,胤川才恍然明白,原来,就算他不想招惹是非,是非也会招惹他。
他终生所求,只不过偷浮生半日闲;然,不得。
允对他的敌意,自从他想选熙做天君的那一刻起,便埋下了种子。
父神魂魄凝聚而成的七位神尊,除去还未出世的小七,还有不知所踪的两只比翼鸟,剩下的他们七人,均是天君允心中的一根刺,夜夜难寐。他忌惮他们的力量,渴望除之而后快。
对于他和萧夜这样修为高的,便用拉拢;这些年允费尽心机的将他的小女儿茹素许配给自己,恐就是此意;而对于赤言和白泽这样修为较浅的,恐会痛下杀手。
只不过一颗丹木果,并非大事,可允却执意追查;天将那么多,谁来不可,允偏偏让白泽出手,一来伤了秋离的心,二来若是白泽日后想起来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以他的性子可能伤心欲绝,自断筋脉,此生便再也没有执剑的可能了——
千倾芙蕖灼灼,碧叶万里。秋离一身血衣伏在一叶扁舟之上,头顶上是黑压压的天兵,看着白泽疏离的眼神,她只淡淡道,“你杀了我吧,元辰,既然注定要失去你,倒不如死在你手里来的痛快——”
元辰,正是白泽在凡世历劫时的化名。
他心中钝痛了一下,就算白泽还在,元辰,确实是千真万确的回不来了。这一世的凡人,离开了,便离开了。白泽下界之前饮了忘川之水,一旦恢复仙身,就会忘却凡间一切。
胤川不忍,他的小丹木,曾经六界多少人垂涎,被多少人捧在手心。她眼波一转六界青俊便甘愿匍匐在她的脚下,那时的她眼中碧波荡漾,神采飞扬,跟如今这个面若死灰的女子,判若两人。
他出手救了她,也是救了白泽。
他广袖一挥,更改了在场所有人的记忆。
在所有天兵的脑海中,白泽手刃了秋离,允得知了这个消息,很是欣慰。
然而他俯身,抱起奄奄一息的秋离,去了三十四重天。
他觉得,唯有离恨天这个地方,能符合秋离现在的心境。
秋离也曾哭闹,他便在一旁冷眼看着,任她哭,任她闹。
只在她寻死腻活的时候,冷冷道一句,“你若死,我不拦你;但你若活着,便还有机会等到他想起你——”
秋离不再寻死,只是成日成日的哭。她一哭,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后,当他再来看她时,秋离的眼睛,终于再也哭不出眼泪,流淌出来的,已然是血。
从此,便终日泣血。
见她如此模样,胤川突然又想起离开西天时佛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胤川,你注定要承受一次失去挚爱之人痛楚——”
他看着秋离,觉得此种痛楚,不论对他,还是对他日后爱上的女子,都未免有些残忍。
那日,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将赤言唤来海棠苑,为他奏了一曲离殇。
一袭红衣,一袭白衣,端坐于开得灿烂的海棠树下,于漫天的海棠花雨中,那袭白衣男子一掌震碎了自己的情爱一脉。
他那日,嘴角含着丝血迹,却觉得心中有一个地方,很安宁,很放心。
他嘴角带血,如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而他开口的语气,却如冷的寒冬冰雪,他道,“赤言,你可知我为何最喜海棠——”
又叹道,“只因海棠无香。”
大概世上那些完美的事物,他都是无心力去爱,也爱不起的。
海棠美冠群芳,可惜天生无香,世人多有遗憾。可偏偏这种遗憾,却叫他觉得有一抹惺惺相惜。
唯有这种无香的遗憾,这种淡泊到骨子里的遗憾,才叫他喜爱的心安。
他默不作声的接过了天庭重任,再一次将六界苍生包袱背在了身上。日复一日。
这种心安,持续了七万年,直到他遇见她。
那一抹璀璨如朱红曼陀罗的女子,他避之不及,却又偏偏深深的爱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多更一千字,这样胤川的这章比较完整——还烦请大家多多留言评论收藏咯——
☆、番外:往事随风(上)
胤川初次见到玄裾,比玄裾初次见到他,整整早了五万年。
当然,那时的玄裾,还不是叫玄裾这个名字。
毕竟是第一位凝聚而成的神尊,对于另外六位的出世,他一直十分上心,仿佛天生的大哥一般。萧夜,赤言,白泽,彩怡刚出世时,都得到了胤川精心的照顾。却唯有最后一位,迟迟不见踪影。
时间拖得越久,胤川就越是担心。
即便是神,魂魄的凝聚也是有时间上限的,若是十万年内无法成功,便是功亏一篑了。
所以,越接近十万年的时间上限,胤川就越忧心。
就在十万年的当口上,听说魔界燃起了了一场无名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都没有熄灭的迹象时,胤川便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捏了个隐身决去了魔界。
刚到渭河流域,便见到那一片烧焦荒芜的黑土上,立着一个红色的飘渺的身影。周围景色虽荒芜,可是有她这一抹红色,偏偏给焦黑添了一抹艳丽,使人觉得那样和谐。
眼神虽还稚嫩,但那女子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威严不可侵犯气质,让胤川一眼就能认出这便是父神魂魄的转世。
否则,天地间绝无第二个人可能会有如此令人心畏的气质。
红衣女子玉簪束发,眉眼如花,眉心一朵朱红的菱花痣,美的娇艳,红得似血。眼波一转,便似眼波流转,勾人心魂,又似尖锐的刀子,一眼击穿对面人的心脏。尽管她面容绝美,可她一脸的凌厉,眼神似是阅尽千帆,旁若无人的睥睨。她三鞭子出手便让周围的人都臣服在她的脚下。
胤川见她在这里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心中颇有些安慰。他心想,现在天界动荡不安,她如此好身手定会被允所忌惮,她年纪尚小恐难保自己周全,若是他一个不留心,倒会害了她,不如让她留在这里,反而更安全。
于是,胤川便将她留在魔界,飞身回了九重天外。
再见玄裾,是一万年后,那年妖魔二界大战,胤川听说魔尊一袭红衣不带一兵一卒单挑了妖界八千精兵,他想着能有如此能力之人,唯有她无疑。
妖界的八千精兵毕竟不是玩笑,胤川担心她会受伤,想带着几味灵药下界去看她。正琢磨着带哪些灵丹合适,余光便瞟见了萧夜一袭青衫飘进了他的山音阁。
萧夜倒是从来不客气,往玉石桌前一坐,便自顾自的剥起了核桃吃,顺手扔给了站在药柜前踌躇的胤川一个红梅状的药瓶,一边吃核桃,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这是我原先常用的擦伤药,比你柜子里这些都好用。”
胤川拧开瓶盖闻了闻,一股梅花的香气幽幽袭来,心知这的确是上好的擦伤药,便随手揣在了袖子中。萧夜剥着核桃头也不抬的道,“喏喏,其实有些事,你不说,不代表我们不知道。”
作为仅次于胤川第二位凝聚而成的神尊,胤川默默为他们做的那些事情,萧夜全都看在眼里。
说来他们七人的感情,虽不是血浓于水,但毕竟皆为父神魂魄的转世,总有一种比兄弟之情更加深厚的感情。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会不由自主的关心彼此。
对于胤川来说,便更有一种长兄如父之感。
萧夜身为战神,十万年间不曾打过败仗,不曾受过伤,是因为胤川在他凝聚之初便在他身上种了印伽。因此无论他使用何种法术,都不会受到法术的反噬,自然越打越精神;
赤言司乐,可上古神器伏羲琴已在洪荒中毁灭到只剩一些残渣,是胤川亲自去了东荒,以天马彦由尾尖最柔韧的四弦,又配上三十六重天融雪谷内一年一荣枯的上好枣木,和着伏羲琴的余骨,自化了百年仙力,还原了一件天下独一无二的宝琴赠他;
白泽下凡历劫,与秋离一事,也是胤川亲自出手保了秋离一命;
彩怡与熙双宿双飞隐居蓬莱,但蓬莱难寻,若没有胤川的指引和默许,又如何有她二人比翼双飞的生活——
这些事胤川从来不曾言明,但萧夜都知道。
萧夜心知胤川定也会默默关心玄裾的情况,便先他一步,将伤药送来了山音阁。
便带了灵丹,胤川又隐身去魔界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