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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妮伤心得欲哭无泪。她侧身横过座位,坐到商品目录上。等她发现他刚才粗鲁的动作扯掉了她睡袍最下面的扣子,睡袍下摆已经敞开时,已经太晚了。什么都没逃过他那双犀利的眼睛,当然也包括她那双肤如凝脂般修长裸露的大腿。
她急忙抓住天鹅绒袍子遮住自己。在他冷冰冰的注视下,她觉得很丢脸。他把过夜包丢给她,自己就跳上了驾驶座,根本没有时间让她换衣服。
在高速公路上沉默的行驶是她一生中最漫长、最凄惨、最难以忍受的时间。虽然她的袍子现在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她还是不相信他竟能这样羞辱她。
无论是什么恶魔驱使他,他卑劣无耻的残酷行为粉碎了她对他的所有希望。他的弟弟们警告过她,说他不正常。但是,她愚蠢得听不进任何忠告。现在,就像梅常说的那样,她遇到大麻烦了。
梅。谢天谢地,她还留在南达科他州,等待珊妮度完蜜月。珊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更需要这位老妇人。
”送我去华尔城,我要在汽车旅馆下车。然后你就可以回农场了。以后,我们不会见面了。”
他们驶到通往他农场的转弯处时,他加大了油门,表明他听到了她的话。这正是她的意思。但是当货车飞驰而过时,她的心碎了。她曾度过了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的地方离她越来越远了。
真不幸,这段幸福时光持续得太短了。贾德甚至还没有同她做爱,现在,他也决不会……
珊妮靠着车门,为她过去对他的看法感到伤心。
他过去是她梦中的”不良”男人。但那已成旧梦--那只是一个梦,一个虚幻的梦罢了。
她祈祷华尔城快些出现。她身边这个男人对她的敌视使她受不了和他如此贴近。
虽然才清晨七点,但外出度假的车已经络绎不绝。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
当她看见远处出现的能把她带离尴尬旅途的拐道时,她顿时欣喜若狂。
当她想到前面等待她的岁月时,孤独与凄凉席卷了她。没有哪个男人比得上她倾心相爱的贾德。
隐藏在她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说,也没有哪个男人会再有机会把她的美梦变成噩梦。
她的脑子一团混乱,好一阵,她才意识到贾德没有跟着别的汽车驶离高速公路。”她有一个可怕的预感,他是故意错过了转弯。她的心因无名的恐惧怦怦直跳。她急忙回过头来。
”贾德?”她的声音硬咽,”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开到华尔城去?”
”因为我要带你回家。”
她低下头,尽力忍住眼泪。”梅和我已经安排好要回纽约去。麻烦你转回去,让我在汽车旅馆下车。你也不想继续这桩荒唐事吧!”
”我怎么想与这事无关,小姐。”他用阴沉的语气慢吞吞地说,”只有死亡才能使我们分离。这是牧师说的话,而且这也是事情将继续进行的方式。”
第九章
他们离拉皮德城越来越远,珊妮越来越害伯。他会不会任由她穿着睡袍就在机场大楼前把她赶下车呢?
想到这一点就让她恶心得直想吐。她算计着要在下一个红灯时跳下车去,运气好的话,陌生人也会帮助她。但是车门打不开,除非她从破车窗里溜出去,否则从她这边是无法逃出去的。
”最好打消这种想法。”他嘀咕道。他的洞察力真是吓人。
他已经是陌生人了。珊妮畏缩起来,注视着窗外,避开他冷漠的目光。
突然,她对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在乎了。她考虑的就是逃离他莫名其妙的怒火。
当他驶过通往机场的弯道,顺着指向罗斯莫山的路牌前进时,她的惊慌消失了。
她过去总想观赏一下著名的四总统纪念碑,花岗岩上雕刻着四位总统的面容。但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去观赏。
”无论你认为我对你做过何种可怕的事情,我都没有理由受到这种对待。贾德,让我下车吧。”
”你是我妻子。”他用置人于死地的口吻奚落着她。
”昨天,我在上帝面前保证,要保护和照顾你。这就是现在我要做的事情。”
”昨天,我以为你爱我,”她苦恼地低声说,”现在,我知道事情不是这样。如果你还有点儿同情心的话,就别在往前开了。”
对她激动的祈求他置若罔闻。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想把她带到山顶上,然后把她丢在深山里。在正常情况下,名山大川的美景会使她高兴起来,会使她下车和贾德一起探访那自然造化的羊肠小径和洞穴。但是此刻,由于他的突然改变给她造成的伤害,使这一切黯然失色。更糟糕的是,她还是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诱惑力。不管他如何待她。她就是抗拒不了他的吸引,以及渴望他搂着自己的感觉。
从昨天婚礼之后他故意残忍地伤害她以来,她怎么还能抱着这种想法呢?这没有任何意义。
向左的急转弯迫使她尽力支撑着自己,这样她才不致倒在他身上。现在,他们已经驶离罗斯莫山了。她不得不再次猜测他的意图。不久他们又穿过了希尔城。除了抓紧车门外,她也没有别的选择。货车又开上了另一条盘山路。
与山脉的宏伟开阔相反,驾驶室里的气氛紧张得擦根火柴就会燃烧。
她闭着眼睛,免得眼泪流出来。货车忽然转向右边,汽车轮胎的摩擦声使人以为一定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故。她睁开眼睛。
轰隆声中,她几乎没看清楚拉兹农场的标志。她发现私家车道上没有别的汽车,这本该让她松口气。
但事实上,她更恐惧了,因为贾德好像要造访他的弟弟们了。
在她和丈夫之间有这么多未解决的事情时,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他当着妯娌们的面暴跳如雷更糟的事了。
好像要保护自己免受新的痛苦一样,珊妮缩在角落里,担心着他的下一步举动。就是在这种痛苦的心境中,当她一眼看到坐落在松林中的富丽堂皇的农场大宅时,她也禁不住赞叹起来。青翠的山峰之上是湛蓝的天,大宅坐落在仙境里。
除了西式的A形屋顶设计和手工砍制的圆木之外,她觉得眼前的这座宅子和坐落在维也纳森林公园中的皇宫别无二致。
这是为君主和朝臣们建造的狩猎场所。珊妮不再奇怪为什么贾德那两位富翁弟弟瞧不起他们在草原上的草泥墙小屋了。肯尼和朗尼两人住在这么豪华的宅子里,这房子能与她祖父在纽约的中央公园旁边的公馆媲美。
痛苦又一次刺伤了她的心。这种痛苦比以前更强烈了,因为贾德不想让她靠近他,帮助他,使他免受不必要的伤害。
在右边的停车场里,她看到好几辆标有拉兹农场的越野车,这是他的弟弟们第一次在贾德的草屋遇到珊妮时驾驶的那种车。
但愿他们都不在家。但这时她想起来了,这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每个星期的此刻,他们都可能正和家人在里面睡觉呢。
但是,如果贾德闯进他们的生活,还整天拖着他的妻子,这里可能就不会有宁静和欢乐了。
从他推开车门一跃而下后绷紧的身子来看,他是打算这样干了。
他眼里露出冷酷无情的光芒,隔着座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再退缩了,亲爱的。”他哄着她,手抓得更紧了。
珊妮无力反抗这种进犯,被他拉到了他身边。他抱着她,朝农场大门走去。
她受不了这种粗鲁,”放开我!”她恳求着,拼命挣扎。但是,她的挣扎就像拼命摆脱紧身衣一样困难。”别这样,贾德。”他们身体的密切接触冲破了她的防线,摧毁了她的堤坝。她的声音硬咽了,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打湿了她的脸颊。
他冷冷一笑,”哭啦,我亲爱的?”不是每位新娘都梦想着被抱进洞房吗?我们这一位就这么特别?”
他换了一种威胁的口气低声说,”我在做的事情,只不过是自你懂得诱每一位待娶的富家子弟后,你那贪婪的心里一直想做的事。”
她已经精疲力竭了,还没有搞清他话里的意思,他已抱着她穿过前门。一个不太熟悉的女人声音叫了起来,”贾德,我们都以为你在度蜜月呢,科特雷夫人怎么啦?”
”没事,在床上待了一整天会有什么事,”艾莉丝?”他用嘲弄的口吻对她说道。他的话只能让人有一种理解。珊妮的脸因羞辱涨得通红。他以愉快和嘲弄的神情注意着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