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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篇
第一章 阿布托的穗带
小说背景:公元1126年,金灭北宋。靖康之乱后,北宋皇帝宋徽宗,宋钦宗皇室成员连同后宫宫眷共一千余人被金人押往金都城上京为奴。北宋亡,徽宗子赵构偏居临安,建立政权,史称南宋。
公元1129年深秋的一个傍晚,赵凝儿一个人坐在明珠呼伦湖边凝神想着自己的心事。此时她已经九岁了,她一个人端坐着,望着天边渐渐消散的彩霞,默默淌着眼泪。
二夫人又找借口欺负娘亲,整整咒骂了娘亲一天,起因只是因为凝儿给拓宏弟弟吃了一个自己亲手做的玫瑰糕。没想到弟弟吃了后突然发烧了,她始终没弄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玫瑰糕是八岁的时候娘亲亲手教的,自己苦练了一年,吃过的人都说凝儿做的好吃,就连父王完颜宗望都十分赞许呢,还说凝儿年龄如此小可这做玫瑰糕的手艺和天赋似乎是上苍赠予的,实在十分了得。但是二夫人总是对凝儿母女心存芥蒂,每每总是以仇恨的目光盯着凝儿。
拓宏弟弟是二夫人胭兰氏的唯一一个儿子,平时被胭兰氏看地很重,娇生惯养,骄纵不已,但是奇怪的是,拓宏弟弟却非常喜欢凝儿,任谁的话都不听,可是一遇到凝儿就十分服帖,这更让胭兰氏恨上心头。两年前,胭兰氏一个人带着幼小的拓宏在北方大草原上苦苦等候金国二王爷完颜宗望从上京归来,整整等了一年以后,王爷终于回到呼伦草原来,可是他身边却多出了一个带着个女儿的汉族女人——投降的北宋前朝妃子张婉仪以及她那完全是宋朝皇族血统的女儿赵凝儿。
胭兰氏在门口迎接王爷的那一刻,正是北方难得温暖的夏季,可是,她从上到下都感到十分寒冷,因为她看见了王爷的目光正温柔地看着张婉仪,他轻轻牵着张婉仪的手从轿中出来,那柔情的目光正是自己早已久违却朝思暮想的,可是那目光里包容的只有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汉族女人。王爷是这整片草原的主人,他伟岸英武,光彩照人,照地整个草原如浴朝阳,他是整个草原的英雄,而这个英雄少有的温柔的目光只为胭兰氏闪烁过,却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来要与她分享。她牵着拓宏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着,她牢牢地盯着那个汉族女人,心中寒意顿生,但是她努力维持那个僵硬的微笑,这是她此时此刻所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
凝儿为这天发生的事情非常烦恼,胭兰氏把娘亲叫到自己的房间,严厉地呵斥了一顿张婉仪,责打了她20个耳光,并且罚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守夜直到三天后才能出房间。凝儿知道,这个主事的二夫人不是那么容易原谅自己和娘亲的,而且下手狠毒,根本就不在乎娘亲娇秀的脸庞,她苦苦恳求二夫人放了娘亲,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来的,甘愿承担娘亲所承受的一切责罚。二夫人更是怒火中烧,命人找来马鞭把凝儿关在侧房里狠狠抽打了一通,临走时喝到:小汉女,看在你年幼的份上,这次我只给了你十鞭,拓宏若有三长两短,我立刻叫你去死!
凝儿连娘亲的面都没见着,就被逐出了二夫人的院落。她想去见父王,但是金国王府规定,汉女没有宣召,不得随意出入金人的院落,就算娘亲是王爷的侍妾,平日没有宣召,也只能呆在自己的小院里。凝儿走到父王的政厅前停下了脚步,门口的两名金兵微微向她躬了下身就把她挡在了门口。凝儿抚摸着身上的鞭伤只好默默地走出了王府,走向了草原的深处,明珠呼伦湖,那里是她唯一能敞开心扉,排遣心事的地方。
凝儿看着夕阳渐渐隐去,泪珠一颗一颗,她从怀里摸出一支玉制短萧,轻轻的吹了起来。萧声悠悠扬扬在整个呼伦湖上扩散开去,袅袅蕴蕴,夺人心魄。
这支萧是她6岁的时候,娘亲奉旨在燕京府陪驾父皇时,父皇亲手送她的唯一一件礼品,娘亲为了让她能讨得父皇的欢心,特意禀告父皇,请来江南有名的萧艺师傅进宫教授。凝儿天赋极好,中气有力,仅仅一年不到就能吹奏几首不算复杂的曲调,之后更是每日具进,但可惜正在极速进步的时候,宋氏被金灭,娘亲和她被押往金国首都上京供金人皇室挑选为妾或为奴,从此凝儿再也没有见到过父皇,而娘亲被金国二王爷挑中为妾后,她也跟随二王爷到了草原的封地上。可是,汉女在金庭中没有任何地位,平时被人责罚打骂也逐渐成了常事。二王爷虽有心维护她们母女,但碍于金国国法,亦不能阻止主事夫人-实际上的王妃胭兰氏执掌家政,行罚或赏。
凝儿吹起了江南小调《小桃红》,是娘亲教给她的。
满城烟雨水茫茫,人依杨柳青,曾忆上月如钩。
望碧云,红尘一仗天涯远
夜色阑珊,凌波微乱,泪珠珠下长相思。
凝儿正悠悠吹地入神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得儿得儿”的马蹄声,两匹枣红大马由远及近飞驰而来。凝儿忙抹去腮边的泪珠,抬眼看去,那两匹马上正端坐着两名少年,一个正是二王爷已故的王妃所生的嫡长子,小王爷巴贴木;他身边那匹马上却是一名英姿潇洒的白衣少年,看穿戴,应该也是王室人员,头顶金色帽盔,足登一双蓝色羊皮靴,靴上缀着3颗珍珠,这在草原上是除了王室以外不多见的穿戴。
两匹马儿瞬间就飞到了凝儿的身边,只听两少年同时发出长长的喝马声后,马儿立刻停下了飞踏的蹄。蹄下飞溅的碎草和泥土顿时落到凝儿的身上。她立刻起身拍身上的泥土,低下头整理着早就不再洁白的衣裙。
这时,巴贴木哈哈大笑出来,他坐在马背上叫:“赵凝儿,你居然还在这里这么悠闲地吹萧啊,你那个死鬼皇帝阿爸的传统就是打死都要优雅下去,看来你真的是得了他的真传啊,,,哈哈,你们南国人实在太可笑啦!”赵凝儿抬头看了下巴贴木,咬了下嘴唇,躬身给他行了个礼。巴贴木跳下马来,走到凝儿的面前,用手把她的下巴抬起,然后说:‘哈哈,赵凝儿,果真是一天比一天漂亮了嘛,难怪你那个娘亲喜欢跟那些个下贱的汉族女奴们炫耀你的美丽哦!看来,胭兰阿妈打你不是没有理由哦!哈哈哈哈!‘
赵凝儿侧脸避过,冷冷地说到:‘小王爷过奖,凝儿谢过,天色晚了,娘亲会出来寻我,若没什么事的话,凝儿就回去了。‘
小王爷巴贴木听了这话,立时恼怒,他狠劲搬过凝儿的脸,另一手掌就要抽上去。这时,另一马上的白衣少年跳下马来,喊到:‘巴贴木,等等!‘
巴贴木收回伸到半空中的手,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少年。只听那少年说到:‘巴贴木,南人对待女人是不会那么粗鲁的,我看你也应该好好学习一下“优雅”了,别动不动就打女人嘛。‘
巴贴木听了后,嘿嘿一笑,说:‘也是,父王总说我平时太粗鲁,要学会怎么样去优雅,哈哈哈。‘
那少年把脸转向低下头的凝儿问:‘你叫什么名字?赵凝儿?你姓赵?‘
巴贴木抢着说:‘当然了,整个王府就她一个人姓赵,所以最容易被发配马棚的人就是她啦,比她那个娘还下贱呢。‘
那少年点点头,继续问:‘原来你还是宋国皇室里的人,在南国的时候你的地位应该何其尊荣啊,可是一定不会想到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吧,被我大金国俘虏来做奴仆了。‘
凝儿猛一抬头,说到:‘小爷您说错了,我娘亲现在是二王爷的侍妾,我不算是女仆。‘
少年愕然:‘在我们金国,那好像跟女仆差不多的地位啊!‘
凝儿咬了咬下唇,轻声道:‘还是有区别的。‘
巴贴木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到:‘好了好了,我说阿布托,今天咱们来赛马的,你怎么突然跟个小贱女这般罗嗦啊,走吧,咱们继续赛!‘
少年点点头,对凝儿说:‘你刚才的萧吹地真好,我在燕京的时候听过南人吹奏过,能听懂的。‘说着,少年解开自己佩带在腰上的玉,抽下玉上黄色的穗带,递给凝儿说:‘我看南人的萧上都有穗带相随,你的这支没有,反正我这玉佩也是在燕京时候父王从南人那里得到并转送给我的,我也不是很喜欢,就把穗带给你,给你的萧做个伴吧。‘
凝儿这才仔细看了看这少年,他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可是面庞英俊,气度优雅,两只眼睛乌黑闪亮,就象草原夜空里闪烁的星星温柔地看着她。她顿时脸红了,双手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旁边的巴贴木着急了,他一把夺过穗带拉过凝儿的手,强行放在她的手里,然后对那少年说:‘好了,阿布托,算我求你了,快走吧,一会没跑多远又得回王府了。‘
少年阿布托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