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虎与免,虎与猪、马、牛等都是相克的,那是命也不用算了,都是不相配的。而如果在押对方生日八字贴子的日子里,家里如果踩死一只小鸡,或者孩子们在吃饭时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都被认为是不吉利的,男方就不要了。这些关都过了之后:生辰八字、生肖都相配之时,在媒妁的中介下双方父母才能谈婚论嫁讲聘金和嫁妆的事,再下来就挑日子拿包头。拿过一部分聘金,包括男方给女方的戒指、耳环等首饰和几担老酒和糕饼,这叫拿包头,这就算订婚了。彩凤娘在当时虽谈不上什么新思想,却是个实际主义者,她认为她小女儿喜欢祥荣,祥荣也喜欢彩凤,双方中意,年龄相差四年也相当,这就好了。她叫大女儿带信去说,这拿庚贴、排八字、拿包头这一套就都免了吧,像第一个胡家那样,样样讲究,事事正规,认认真真一样一样都办过,结果抬过去一点也不好,有什么用!彩凤娘说叫他们择了日子通知一声,到时候来抬就行了。
但是老成章在感激之余,却觉得太简单了,似乎委屈了姑娘,而且他是个十分爱面子的人,感到一点东西都没拿来过去,也叫人家看不起,太寒酸;也会被认为这个女的这么不值钱!这个媳妇是有啥毛病白送给的。所以他还是不管自己手头拮据,叫彩玲拿来去二十元洋钱、四对包头和两担老酒。彩凤娘非常感激,但只收下了两对包头,像徵性地收一点;钱是一分也不肯收,说:我说过了的不要你们一分聘金的。又叫彩玲派人拿回来,可老成章总觉得太过意不去第二次又拿过去,说就给小娘做套衣服吧,表示一点心意。彩凤娘不好再推让,只收了十元钱。说你们手头太紧,自己用吧,衣服我会给她做的。两亲家都很通情达理,都很谅解对方,大家都很欢喜,自是祥荣和彩凤更欢喜。
但是这事体于顺利中也有不顺利,半路杀出个秦咬金。起初这事体都由彩凤娘通过大女儿在暗中悄悄进行的,到彩玲拿过去几对包头和二十元洋钱那天,终于被老头子知道了。以前他素称自己是再不管小囡的事了,天天讲‘嫁出去的囡,泼出去的水’,不让她留在家里。当他知道“母女俩串通一气”要嫁给在他家做长工的祥荣时,就大为不满,说是塌了他的台,败坏了他家的门风,太丢他的面子了。老头子骂老太婆是昏了头,骂女儿生性是个贱货,好好的开店开号人家不待,到如今去嫁个做五个月的。还说天底下“顶香是铜‘钱’,顶嗅是穷。”“墙门对墙门,篱笆对篱笆”你嫁个穷长工,从此后你休上我门来!闹得彩凤哭哭啼啼再也待不下去了,只得到芦苇漕大姐家来暂住。气得老太婆和他吵了一顿架。连大女儿彩玲也被骂进在内,说她吃里扒外挖墙脚,瞎了眼睛帮老太婆找个做长工的。那当时原被称赞得十全十美老实巴交的祥荣,一下子也把他看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莫看他一声不响,暗底下却会拐骗女人。”从此对他白眼相看。这样祥荣勉强给他做满了三个月,也就只得离开鲍家,回到家来。在附近村坊上给人家打打忙工,去姚江对岸——慈城割割胡白稻。此是后话。为此,倭老板想方设法,挽亲谋眷,还是想把女儿嫁到有钱人家去,无奈他说了一家又一家老板人家,彩凤一点也不动心,就是要坚持嫁给祥荣。而丈母娘却完全向着祥荣,说是我说的话算数,这回事体一切由我作主,不听他的!你们只顾放心好了,到时候你们只顾来抬!
老头子闹了一阵之后,见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挽回不转了,也只得作罢。倒过来想想,祥荣在他家做了一年长工,二十多亩田给他弄得清清爽爽,也没啥对他不起他的地方,女儿要嫁给他也不是他主动的是自己老太婆的主意,也不能怪他。再说老太婆说,这次嫁小女儿,不要他再出嫁妆,反正他也不顾这个女儿了,也就让她们弄去。待又过了一阵之后,彩凤娘见老头子已经冷落下来,又对他说坚持要让彩凤叫回家来出嫁,说总不能叫她在芦苇漕出嫁呀,即使在外头出嫁也逃不过她是你鲍老板女儿的名声。老头子想想也是,大势已去,让他们去吧!他也就不管了。不久,彩凤在大姐的陪同下又回到鲍家湾来。她一回到娘家就忙碌了,绣枕头,做新鞋等等准备起嫁妆来。
第五章:一、二节
第五章喜事
一
岁月匆匆,日子就像碾米的碾盘似的,一天挨着一天的转过去,转眼己到了农历十二月中旬了。这里的风俗,每年过年时,种田人家都要做年糕,这年糕本来是种田人家干农活时给田头人当点心吃的,但形成了风俗,就无所谓种田人家和出门人家了,到时候大家都来做着吃,不过种田人家多做点,出门人家少做点,有钱人家多做点,穷人家少做点。因为用梗米粉和糯米粉掺和在一起蒸熟舂成的年糕,又软又韧,不管甜、咸、炒、汤、煮,都是好吃的,大家都喜欢吃,孩子们尤其喜欢吃。
在做年糕的季节里,村庄里,整天能听见蓬蓬的舂年糕声,做得多的人家要做一天,甚至好几天,例如罗震山家就要做三四天,一做就十几石米;而芦苇漕张芝青、老兴法等也要做三、四石米,得做一天多时间。少的人家,一家一斗米两斗米的只能凑起来做,像老阿木、老成章、贵法、阿二、根宝等小户人家,四五户合起来还做不到一天。
现在又到了做年糕的时候了,由于去年年景较好,做小炉生意也还好,所以,大家做的年糕也比往年多一些。老成章家今年下半年祥荣要办喜酒,客人来往弄点心,年糕用场多了,又因马上又要增加一口人了,所以老成章也比往年多做了一些年糕。今年做了五斗米年糕,外加一斗糯米块。十二月二十,与老阿木、贵法、根宝、阿二等合伙,也高高兴兴的做起年糕来。因为祥荣结婚办喜酒,要烧好几天,老成章家新修了灶头,所以今年年糕就在老成章家做。凡是做年糕的场所都是很热闹的,外面虽然西北风呼呼地响,有时还下雪花,屋里却热气腾腾,人丁兴旺。那管蒸的老师傅把蒸熟的年糕粉捧出来,倒在石捣臼里,一人高高举起长长的木捣子头捣,一人弯腰在下面翻,那蓬蓬的捣年糕声响彻整个村庄。年糕粉捣韧后年糕师傅就捧来把它放在一张高桌上,四五个年糕师傅就各人去挖一团来使劲地揉,使劲地压,揉得软绵绵的,再搓成一条条的年糕条子,就往下面印年糕的搁板上扔。这时搁板两边已坐满了姑娘媳妇和孩子们,姑娘媳妇和孩子们,抓来扔在搁板上的长长圆圆的年糕条子,便放进一个底里刻着花纹的长长的年糕印板里,然后用手去揿平,然后把印框脱出,就变成一条长长扁扁的有花纹的好看的年糕了。有时孩子们还用筷子头粘了红粉去年糕的花纹上点一点,那年糕就红白分明鲜艳夺目更加好看了。因此做年糕的地方往往有很多人,男女老少挤得一屋子。又因为做年糕是欢喜事,大家一边揉着团着,一边印着码着,一边说说笑笑,十分热闹,如果揉搓年糕条子的是年轻小伙子们,下面印年糕的又是一帮姑娘媳妇们,那就更热闹有趣了。小伙子们往往把火热的冒着蒸汽的年糕条子向姑娘媳妇们乱扔,姑娘媳妇们被扔下来的年糕条子烫着粘着,嘻嘻哈哈地笑着骂着,一片打情骂俏声,真是欢腾极了。
今年老成章家做年糕,虽不算太热闹,也是够欢畅的,祥荣、咬脐、贵法、根宝、阿二等几个后生们,管捣和揉,老阿木烧火,老成章管蒸,阿木婶、贵法娘、根宝娘、阿秀、阿二嫂等十几个姑娘媳妇们和老婆婆小孩子们,坐在一块洗干净了的铺板两旁管印。因为祥荣正在捣年糕和搓年糕条子,他过几天就要拜堂做新朗官了,自然大家今天就把他当作取笑的主要对象了。
“祥荣阿哥,你捣年糕要比人家多加一把劲呀!”阿秀看着祥荣嗯嗯地响着捣年糕笑着对祥荣说。
“那还用你讲,”阿二老婆,一个快嘴快舌的年轻胖媳妇望着祥荣接上说:“祥荣阿叔现在的心呀,就像那刚刚捧出来的年糕料一样,火热达达滚的呢!”众人听了都笑了。祥荣只顾嗯嗯地使劲高举着长长的木捣子头一下一下的捣,他的脸被说得红起来了,但是那班调皮的姑娘媳妇们并不满足,又进一步调侃说:
“喂!祥荣阿哥!你啥时候把新阿嫂叫过来让我们瞧一瞧呀?”阿二的阿妹一个扎小辫子的姑娘冲着祥荣这样问。祥荣捧起年糕团到桌上揉着,只是低着头眯眯的笑。阿木婶望了怕难为情的祥荣一下,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