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淳的母亲道,既然这披风意义非同寻常,便交还给皇后您了。
说着便动手解下,捧给皇后。
皇后笑着推辞道,这怎么使得,淳儿都送出去了。
不碍事的,三殿下只是不懂您一片苦心,这才随便给了人。我这不过是无归原主罢了。
淳的母亲说着便召来宫女,放在她手中。
皇后客套了几句,便收下了。
我看淳脸上虽笑颜如常,扣在身后的右手却早就紧捏成了一个拳头。
我沿原路回去,正碰上四处找我的隆。
他看到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又皱起眉头,你上哪儿去了?
语调里却免不了有些责怪的意思。
我笑,随便转转罢了。
你还笑,可知道方才我有多担心?
你看,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他却苦笑道,可我总觉得你飘忽不定,好像一不留神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无从找寻。
我不着痕迹的避开他复杂的眼神,含糊的笑笑,岔开话题,方才我遇上皇后了。
他的注意力果然被这件事情完全吸引,焦急地问,她可有对你怎样?
她正忙着和三殿下说话,自然没注意到我。
那就好。
他松了一口气。
我悄悄试探,皇后与三殿下的关系向来这般亲近?
他敏锐的察觉到我话里有话,奇怪的看我,道,你想说什么?
……若是他们一向如此也就罢了,只怕突然亲近起来,叫人担心。你和皇后闹僵,又与陛下相斗,若皇后在这时舍弃你转而支持三殿下,又如何是好?
隆却笑道,你多虑了,尽管我现在的每一步都走得艰辛异常,但父王也好母后也好都不是真心要对付我,对父王来说,这或许是一场试炼,若我连这关都无法通过,又有什么资格坐在高高的帝位上?又如何与大宣未来充满恶意的命运搏斗?!至于母后,她的手法虽然极端,但归根结底却都是为了我好。就好像我虽气她顽固苛刻,出言反驳,却不会真的伤她,而同样的,她即便再如何恼我恨我,也不会真的对我痛下杀手。
……那淳呢?即便皇后无心,他未必无意啊。
隆却又笑,他不会的。
我疑惑,为什么?
隆道,淳是个聪明人,他一早就明白自己无法胜过我。即使是我与父王对立的现在,表面上,我的势力被大大削弱,他的却安然无恙,或许还在壮大。但朝臣们也不是傻瓜,他们明白这势力乍看上去是淳亲手建立,说到底却不过是借了太子党的殷泽。正如这太子党原本看起来声势浩大,其实不过借了父王的殷泽,父王一有举动,那些墙头草便按耐不住了。父王母后从未对他产生过继承大宣帝位的期待,不可能突然转去支持他,所以,若他真的与我争斗,绝对会输个精光。明知道会输却执意要干,可能吗?
我道,若他有什么极想要的东西,或极想干的事情,难保不会豁出去放手一搏。
隆答道,你以为当上大宣的帝王便能为所欲为吗?其实帝王不过是个最光鲜的头衔罢了,虽然下面可能蕴藏着无上的权力,却也同时暗涌着连绵的危机。成为帝王不仅不意味着能够得到一切。相反,却有许许多多不得不放弃的东西。
而淳,只要他助我顺利登基,安分的尽他助手的职责,那么他若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想干的,我会尽量替他实现,满足他,安抚他。
因为他首先是一个得力的助手,多年来一直尽心竭力,协助我完成了许多事情,而我未来的朝廷里也需要他这样有才干的帮手辅佐。他其次是我硕果仅存的兄弟,是除了玥华以外我曾经最为亲近的人,我们同样继承了父王的血液。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想杀他。
我想了想,又问,若他的愿望是你登基后也实现不了的呢?
隆笑了,若有什么事情是连我都实现不了的,你以为他就能实现吗?
正如隆之前所预计的那样,几日后父王下旨派他出宫去各地巡查,他虽联合几位大臣上书,但终究无法叫父王收回成命,不得不再次出宫。
由于父王的纵容,淳的势力继续壮大,然而我的担忧却有增无减。隆说的有道理,淳向来聪明,不可能不明白他现在的处境,眼前的风光无限都建立在脆弱易碎的基础上,若他真的有所异动,极有可能转瞬间就崩塌殆尽。
他不是姬绍熙,没有姬绍熙那般刻骨铭心的痛苦与仇恨,所以他不会像姬绍熙那样傻,明知前方凶险,却仍然一意孤行。
我虽明白这些,却没想到隆走后没过几天淳便派人传我前去。不曾料到他行动得如此之快,不禁让我有些猝不及防。若淳真的决定放弃,不再与我合作,我便会多上许许多多麻烦。
我来到淳的寝宫时,他正皱着眉头摆弄手里的一支玉钗。
看到我来,头也不抬的道,大哥走了才几天,又有人转投我的麾下。你怎么看?
我老老实实答,身为朝臣谁又不懂官场之道,你目前正春风得意,他们自然急着转向。
那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可是多了几成胜算?
我摇头,你心里清楚不是这样,何必明知故问?
那依你看,结症何在?
结症便在于父王身上。只因你的起落里含着他刻意的纵容,而这份纵容的目的却只是为了考验隆身为大宣继承人的资格。若父王一旦腻味了这场消遣般的争斗,只需片刻,你苦心经营至今的势力便会烟消云散,就像现在名存实亡的太子党那样。所以,比起隆,父王才是你真正不得不战胜的敌手。
若你是我,可有获胜的把握?
我沉默了片刻,答,没有。
那么,只能选择放弃了?
不,只要有一丝获胜的希望,我就会坚持下去。
希望?面对父王这样的对手,希望从何而来?
的确,论心智论手段,我们都可能不是他的对手,更不要说他高高在上,执掌无上权力。但你我身上有一点却是他不及的,那便是时间。时间会蚕食他的睿智和清醒,让他反应迟钝,力不从心,沦为平庸的老人,只不过,这将会是个极为漫长的过程,或许二十年,或许三十年,也或许更长……
淳边摆弄手里的玉钗,边道,不需要这么久,我便知道有样东西可以起到同样的功用,而至多花上不过两三年的时间便行,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胆子用了。
……什么东西?
淳这才笑了,托起手里的玉钗。
这支玉钗尾部中空,可以开启。
里面藏着一种毒,不会致命,却能混乱神志。
若一口气服尽,即便是再精明再清醒的人,也会在转瞬间沦落为混混沌沌的痴儿,听人任意差遣。
而淳要我做的便是想办法不时让父王服上少许,剂量越小越不容易叫人察觉。
我问淳,为什么偏偏找我?你这里人手众多,必定有办法打入盛德宫去。
淳道,你也不是不清楚父王的小心谨慎,必定早已在我身边安插了大量眼线,若我开始在盛德宫安插人手,他立刻就会知道。因为我的势力和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朝廷里又有什么事情是父王不知道的?而你却不同,上次能将检举信笺顺利送至太常寺卿处,说明身边必有高手相助。你早已不是当年的皇子,自然和朝廷也没了瓜葛,这样的你能找到的帮手,必定和朝廷无关。尤其是现在,我的势力渐长,树大招风,当他专注于我的动向,你那里自然成了盲点。
我看着手中的玉钗道,就算不会致命,毒依然是毒。对父王用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自然。淳点点头,反逆重罪,按大宣律,当剐。
就不怕我去揭发吗?
难道你忘了?提出合作的人是你。且不论你有无凭证,若我真的倒台,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只是不明白,你早已贵为朝中第一红人,未来的重臣,即便不参与这场争斗也能坐享其成,执掌朝中大权。可你却甘愿冒大不韪,不惜背负被凌迟的风险,也要夺取帝位。原因何在?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只因我要的,只有当我爬到大宣的最顶尖时才能得到,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给我。
父王和隆也不行?
不行。
从淳的言行来看,这不象撒谎,也不象刻意做戏,暂时可以放下他故意诱我入套的忧虑,然而我心中的疑惑却恣意膨胀。
淳到底要什么?能让他赌上一切也要换得的究竟是什么?
我一边想一边不动声色的笑着,把玉钗收进怀里,告辞离去。
再次见淳是在三日之后,这三日中天枢想尽一切方法探查可以下手的机会,然而父王的饮食起居却出奇的谨慎小心。天枢告诉我,普通人虽感觉不到,但习武之人立刻能察觉殿中暗伏高手,这些影卫故意放出气息,便是为了威慑心怀不轨之人。以天枢目前的身手,对付一个已是吃力,更不要说瞒过这些人暗中做什么手脚了。
既然盛德宫内找不到机会,便只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