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诬陷朝廷官员可是重罪,你可有证据?
……奴婢亲眼看到的。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春菊,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她却看了一眼皇后,继续道,方才恭喜大人故意支奴婢去打水,奴婢就觉得有点蹊跷,偷偷去看,才发现他手里抓着什么就往蒲团下面塞。奴婢本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个桃木小人了。
她说完,又去看皇后,而皇后的唇边分明挂着得意的笑容。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我在心底冷冷的笑了。
姬绍熙啊姬绍熙,你终究是逃不过被人背叛的命运。
东宫里安逸太久的生活竟让你忘了,宫廷的规则其实永远如此。
你不吃掉别人,别人便会吃掉你。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只觉得有些东西被放下了,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皇后故作吃惊道,小喜,怎么会是你?!就算那日我责备了你几句,我也从未想过你会怀恨在心,做出这种事情!隆儿待你一向不薄,你竟如此回报他的母后?!
我并不急于辩解,只耐心等她把戏演完。
证据,动机,看似都齐全了,即便是找人查那桃木小人的来历,也一定会查到我的头上。以皇后的手段,这点事情,实在是举手之劳。
父王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我平静的笑,启禀陛下,这并非微臣所为,可否允许微臣再问问那个宫女?
父王点头。
我走到春菊面前,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
我问她,你刚刚说看见我抓着东西往蒲团下面塞?
是。
可还记得我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她的表情在那一瞬满是疑问,似乎不明白这问题的含义,她求救似的看向皇后,皇后也是一脸诧异。
……右……不,左手。
你确定?
对,左手!我亲眼看到的!因为你右手拿着方巾假装在帮猫擦拭,所以是左手!
你说你亲眼看见,可敢发誓?
敢!若奴婢春菊敢有半点虚言,便叫我不的好死!
好,很好。
我笑,走到父王面前,跪下,伸出左手,高高举起。
请陛下明鉴。
布满整个手掌的是黑色的丑陋的硬痂。
这样的手掌稍稍弯曲便已经是极限,又怎么能拳得起来抓什么东西?
这伤在春菊走后才有,她自然不会知道。
春菊这下真真正正的慌了,全身都在颤抖,推说自己记错了,说其实看见我用的是右手。
怪只怪她之前说的太笃定,如今自然不会有人相信。
皇后一见情势不对,立刻调转枪头,指责其春菊的不是,说什么春菊调来凤梧宫后便一直不安分,这才被她训斥了几次,没想到因此怀恨,还说什么看她表面如此温顺,真是人不可貌相……
春菊见连皇后都转而指责自己,几近崩溃。尖声大叫,求父王饶恕她,说一切都是被皇后指使,自己是不得已为之,却不曾想,她越是如此,皇后越不会容她。
父王显然有些不耐烦,为息事宁人,便示意左右把她拖出殿去了。
自始至终,我都垂手立于一旁,静静的看着。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父王起驾回宫,我也见机跟在后面一同出了凤梧宫,正要告退,父王却抢先开口了。
你说你叫恭喜?
是,不过,东宫里的人更喜欢叫臣小喜。
他看了我一会儿,道,你很喜欢笑。
大家都这么说。
就连方才那宫女口口声声诬陷你时,你都在不慌不忙的笑。
既然并非微臣所为,又为何要惊慌失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就不怕落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微臣深知陛下向来英明,洞察细微,又怎会冤枉无辜之人?
他听出我的奉承之意,冷冷笑了一下。
这次你能洗脱罪名全赖那宫女的一句话,我却想问,若当时那宫女答你用的是右手,你又如何为自己辩白?
我谦恭的笑,若答用的是右手,便追问她左手在干什么。
若她答不知道,或没看清呢?
不会的,她既然要编造谎言,自然是越详细越叫人信服。何况之前她说亲眼看见,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现在却推说没看清,必定叫人疑心。若我是她,为了保险起见,一定会想个最合理的举动,可只要她说出口,便能轻易的证明都是说谎,只因这手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可能是真的。
原来如此。
父王点点头,眼里多了几分兴趣。
只是……你忘了一点。若她不如你想得那么聪明,不曾想这许多说法,只说你的手隐于袖中,你便无法证明她说谎,照样逃脱不了责罚。
我想了想道,的确不能。若真如陛下所料,那臣便也认了。
认了?认命?
父王不屑的笑。
你相信命运?
不。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还是那句话,微臣相信陛下的洞察力。
他不再说话,看了我良久,唇边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果然如传言一般会讨人欢欣。
说着便转身离去,太监侍卫们立刻跟上,只留下我一人久久地站在原地。
我听出他的意思,他早就听说过我的事,不仅如此,他也许早就掌握了我的一举一动,这对他来说如此轻易如此简单,他是大宣的帝王,大宣宫里又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要应付皇后已然百般小心,更何况又多了一个父王?
我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博取隆的信任,走到今天这步。
而若要过父王那关,不知又要耗费怎样的心思了?
过了半晌,我才想起该回宫了,虽支起一如既往的笑脸,内心却无比焦虑。
走了不多时,迎面来了一人。
他看到我,宛如女子般精致的五官上立刻染上说不出的得意之色。
我赶忙请安,参见三殿下。
心里则做好了听他冷嘲热讽的准备。
谁知他竟只是无关痛痒的说了几句,便走了。
我正在诧异,他却突然回头,道,有件事情差点忘了。
他说,上次那个我明明将那木制尊盘劈作八块,不知怎的,清点时却发现炉中缺少了一块。无缘无故的失踪,莫非真有恶灵作祟?
他说完,也不等我的回答,只恶毒的一笑,便转身扬长而去。
我也转身,迈开沉重的步子,藏在衣袖下的右手则紧紧攥住那截断木。
我早该料到的!
为什么百恭送我的尊盘会出现在淳的寝宫,为什么淳要在我面前上演又劈又烧的戏码,又为什么突然有事匆匆离宫只留我一人在殿中看那炉火燃烧正旺……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等一个人上钩!
等那个叫姬绍熙的疯子动容,不惜一切的把手伸进烈焰,只为一截残破的断木。
——淳知道了。
——他的怀疑终于被证实了。
接下去他会做什么?向谁揭发?父王,还是隆?
打击接踵而至,如同命运恶意的玩笑。我跌跌撞撞的回到东宫,隆出宫赈灾济民去了,偌大的内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突然间,犹如灵光闪现。
我猛地扑向案头,伸手在夹层间反复摸索,如同寻找黑暗中最后的一线生机。
终于掏出来时,手禁不住激动得颤抖起来。
那是隆留下的东西,叫我万不得已时用来自保的东西。
我却从未想到过。
——这竟是一面出宫的令牌!
再次出宫,感受到宫外的喧嚣,竟让我生出一种一切如旧的错觉来。
仿佛我还是那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仿佛百恭还在我的身侧。
沿着熟悉的道路,终于到达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对我来说,这地方是无忧之地,是逃世之所,是有着百恭记忆的天玄门。
再见到司鸿,还是那袭青衫,那顶纱笠,时间仿佛不曾在他身上停留过一般。
我唤他的名字,他便回过头,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份欣喜。
天玄门中之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刁钻古怪的弟子们无伤大雅的开着玩笑。我心甘情愿的被三弟子吓了一次,被四弟子药了一次,正等着青茗那丫头出来骗我,没想到没等来她,却来了一个少年,我立刻认出他是就在司鸿大婚那晚将泓的死讯告诉我的少年。
他冷着一张脸,出来和我打个照面,就转身离去了。
司鸿无可奈何的笑道,这是我的七师弟沐雨,大家都叫他小七。他一向这脾气,倒不是特别针对你。
我点点头,终于知道天玄门的众弟子当年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止他就任掌门的原因了。这样的人聪明得未免叫人害怕,不易亲近,很难叫乖戾的天玄门人心服口服。
我问司鸿,你的师父应该知道小七的秉性,为何却叫他接掌?
司鸿沉默片刻,先师心如明镜,他知道小七表面上虽乖戾冷漠,性子却最符合天玄门的恬淡无争,若由他接掌,必定不会将江湖是非招惹进门。
我笑司鸿,我倒觉得你说的不是小七,而是你自己,与世无争,闲云野鹤一般。
……并非如此。
司鸿道。
我和小七恰恰相反,许多事情无法放下,明知道这样下去会引来血腥纷争,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