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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文帝仍不与较,待遇如常。长越觉心喜,自思入京朝觐,不过具文,本意是来杀审食
其,借报母仇。况主上待我甚厚,就使把食其杀死,当也不致加我大罪,此时不再下手,更
待何时!乃暗中怀着铁椎,带领从人,乘车去访审食其。食其闻淮南王来访,怎敢怠慢?慌
忙整肃衣冠,出门相迎。见长一跃下车,趋至面前,总道他前来行礼,赶先作揖。才经俯
首,不防脑袋上面,突遭椎击,痛彻心腑,霎时间头旋目晕,跌倒地上。长即令从人趋近,
枭了食其首级,上车自去。
食其家内,非无门役,但变生仓猝,如何救护?且因长是皇帝亲弟,气焰逼人,怎好擅
出擒拿,所以长安然走脱,至宫门前下车,直入阙下,求见文帝。文帝当然出见,长跪伏殿
阶,肉袒谢罪,转令文帝吃了一惊,忙问他为着何事?长答说道:“臣母前居赵国,与贯高
谋反情事,毫无干涉。辟阳侯明知臣母冤枉,且尝为吕后所宠,独不肯入白吕后,恳为代
陈,便是一罪,赵王如意,母子无辜,枉遭毒害,辟阳侯未尝力争,便是二罪,高后封诸吕
为王,欲危刘氏,辟阳侯又默不一言,便是三罪,辟阳侯受国厚恩,不知为公,专事营私,
身负三罪,未正明刑,臣谨为天下诛贼,上除国蠹,下报母仇!惟事前未曾请命,擅诛罪
臣,臣亦不能无罪,故伏阙自陈,愿受明罚。”强词亦足夺理。文帝本不悦审食其,一旦闻
他杀死,倒也快心,且长为母报仇,迹虽专擅,情尚可原,因此叫长退去,不复议罪。长已
得逞志,便即辞行,文帝准他回国,他就备好归装,昂然出都去了。中郎将袁盎,入宫进谏
道:“淮南王擅杀食其,陛下乃置诸不问,竟令归国,恐此后愈生骄纵,不可复制。臣闻尾
大不掉,必滋后患,愿陛下须加裁抑,大则夺国,小则削地,方可防患未萌,幸勿再延!”
文帝不言可否,盎只好退出。
过了数日,文帝非但不治淮南王,反追究审食其私党,竟饬吏往拿朱建。建得了此信,
便欲自杀,诸子劝阻道:“生死尚未可知,何必自尽!”建慨然道:“我死当可无事,免得
汝等罹祸了!”遂拔剑自刭。吏人回报文帝,文帝道:“我并不欲杀建,何必如此!”遂召
建子入朝,拜为中大夫。建为食其而死,也不值得,幸亏遇着文帝,尚得贻荫儿曹。
越年为文帝四年,丞相灌婴病逝,升任御史大夫张苍为丞相,且召河东守季布进京,欲
拜为御史大夫。布自中郎将出守河东,河东百姓,却也悦服。布为中郎将,见前文。当时有
个曹邱生,与布同为楚人,流寓长安,结交权贵,宦官赵谈,常与往来,就是窦皇后兄窦长
君,亦相友善,曹邱生得借势敛钱,招权纳贿。布虽未识曹邱生,姓名却是熟悉,因闻曹邱
生所为不合,特致书窦长君,叙述曹邱生劣迹,劝他勿与结交。窦长君得书后,正在将信将
疑,巧值曹邱生来访长君,自述归意,并请长君代作一书,向布介绍。长君微笑道:“季将
军不喜足下,愿足下毋往!”曹邱生道:“仆自有法说动季将军,只教得足下一书,为仆先
容,仆方可与季将军相见哩。”长君不便峻拒,乃泛泛的写了一书,交与曹邱生。曹邱生归
至河东,先遣人持书投入,季布展开一看,不禁大怒,既恨曹邱生,复恨窦长君,两恨交
并,便即盛气待着。俄而曹邱生进来,见布怒容满面,却毫不畏缩,意向布长揖道:“楚人
有言: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足下虽有言必践,但有此盛名,也亏得旁人揄扬。仆
与足下同是楚人,使仆为足下游誉,岂不甚善,何必如此拒仆呢!”布素来好名,一听此
言,不觉转怒为喜,即下座相揖,延为上客。留馆数月,给他厚赆,曹邱生辞布归楚,复由
楚入都,替他扬名,得达主知。文帝乃将布召入,有意重任,忽又有人入毁季布,说他好酒
使气,不宜内用,转令文帝起疑,踌躇莫决。布寓京月余,未得好音,乃入朝进奏道:“臣
待罪河东,想必有人无故延誉,乃蒙陛下宠召。今臣入都月余,不闻后命,又必有人乘间毁
臣。陛下因一誉赐召,一毁见弃,臣恐天下将窥见浅深,竞来尝试了。”文帝被他揭破隐
衷,却也自惭,半晌方答谕道:“河东是我股肱郡,故特召君前来,略问情形,非有他意。
今仍烦君复任,幸勿多疑。”布乃谢别而去。
惟布有弟季心,亦尝以任侠著名,见有不平事件,辄从旁代谋,替人泄忿。偶因近地土
豪,武断乡曲,由季心往与理论,土豪不服,心竟把他杀死,避匿袁盎家中。盎方得文帝宠
信,即出与调停,不致加罪,且荐为中司马。因此季心以勇闻,季布以诺闻。相传季布季
心,气盖关中,便是为此,这且不必细表。详叙季布兄弟,无非借古讽今。
且说绛侯周勃,自免相就国后,约有年余,每遇河东守尉,巡视各县,往往心不自安,
披甲相见,两旁护着家丁,各持兵械,似乎有防备不测的情形。这叫做心劳日拙。河东守
尉,未免惊疑,就中有一个促狭人员,上书告讦,竟诬称周勃谋反。文帝已阴蓄猜疑,见了
告变的密书,立谕廷尉张释之,叫他派遣干员,逮勃入京。释之不好怠慢,只得派吏赴绛,
会同河东守季布,往拿周勃。布亦知勃无反意,惟因诏命难违,不能不带着兵役,与朝吏同
至绛邑,往见周勃。勃仍披甲出迎,一闻诏书到来,已觉得忐忑不宁,待至朝吏读罢,吓得
目瞪口呆,几与木偶相似。披甲设兵,究有何益!还是季布叫他卸甲,劝慰数语,方令朝吏
好生带着,同上长安。
入都以后,当然下狱,廷尉原是廉明,狱吏总要需索。勃初意是不青出钱,偏被狱吏冷
嘲热讽,受了许多腌臜;气,那时只好取出千金,分作馈遗。狱吏当即改换面目,小心供应。
既而廷尉张释之,召勃对簿,勃不善申辩,经释之面讯数语,害得舌结词穷,不发一言。还
亏释之是个好官,但令他还系狱中,一时未曾定谳。狱吏既得勃赂,见勃不能置词,遂替他
想出一法,只因未便明告,乃将文牍背后,写了五字,取出示勃。得人钱财,替人消灾,还
算是好狱吏。勃仔细瞧着,乃是以公主为证五字,才觉似梦方醒。待至家人入内探视,即与
附耳说明。原来勃有数子,长名胜之,曾娶文帝女为妻,自勃得罪解京,胜之等恐有不测,
立即入京省父,公主当亦同来。惟胜之平日,与公主不甚和协,屡有反目等情,此时为父有
罪,没奈何央恳公主,代为转圜。公主还要摆些身架,直至胜之五体投地,方嫣然一笑,入
宫代求去了。这是笔下解颐处。
先是释之谳案,本主宽平,一是文帝出过中渭桥,适有人从桥下走过,惊动御马,当由
侍卫将行人拿住,发交廷尉。文帝欲将他处死,释之止断令罚金,君臣争执一番,文帝驳不
过释之,只得依他判断,罚金了事。一是高庙内座前玉环,被贼窃去,贼为吏所捕,又发交
廷尉。释之奏当弃市,文帝大怒道:“贼盗我先帝法物,罪大恶极,不加族诛,叫朕如何恭
承宗庙呢!”释之免冠顿首道:“法止如此,假如愚民无知,妄取长陵一抔;土,陛下将用何
法惩办?”这数语唤醒文帝,也觉得罪止本身,因入白薄太后,薄太后意议从同,遂依释之
言办理罢了。插叙两案,表明释之廉平。此次审问周勃,实欲为勃解免,怎奈勃口才不善,
未能辩明,乃转告知袁盎。盎尝劾勃骄倨无礼,见四六回。至是因释之言,独奏称绛侯无
罪。还有薄太后弟昭,因勃曾让与封邑,感念不忘,所以也入白太后,为勃伸冤。薄太后已
得公主泣请,再加薄昭一番面陈,便召文帝入见。文帝应召进谒,太后竟取头上冒巾,向文
帝面前掷去,且怒说道:“绛侯握皇帝玺,统率北军,彼时不想造反,今出居一小县间,反
要造反么?汝听了何人谗构,乃思屈害功臣!”文帝听说,慌忙谢过,谓已由廷尉讯明冤
情,便当释放云云。太后乃令他临朝,赦免周勃。好在释之已详陈狱情,证明勃无反意,文
帝不待阅毕,即使人持节到狱,将勃释免。
勃幸得出狱,喟然叹道:“我尝统领百万兵,不少畏忌,怎知狱吏骄贵,竟至如此!”
说罢,便上朝谢恩。文帝仍令回国,勃即陛辞而出,闻得薄昭袁盎张释之,俱为排解,免不
得亲自往谢。盎与勃追述弹劾时事,勃笑说道:“我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