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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本一脉相关,无甚区别,此著书人之所以并为一编不烦另提也。且秦皇汉武,为后人连
语之口头禅,两两相较,不期而合,即秦即汉,会心固不远耳。叙事以后,即写秦政出世之
来历,见得嬴吕相代,暗寓机关。后来政母复通吕不韦,并淫及嫪;毐;,母既不贞,子安得不
流为暴虐?演述之以示后人,亦一儆世之苦心也。
第二回 诛假父纳言迎母 称皇帝立法愚民
却说嫪;毐;得封长信侯,威权日盛,私下与秦太后密谋,拟俟秦王政殁后,即将毐;所生私
子,立为嗣王。毐;非常快乐,往往得意妄言。一日与贵臣饮博,喝得酩酊大醉,遂互起龃
龉,大肆口角,嫪;毐;目大叱道:“我乃秦王假父,怎敢与我斗口?汝等难道有眼无珠,不识
高下么?”贵臣等听了此言,便都退去,往报秦王。秦王政已在位九年,年已逾冠,血气方
刚,蓦然听到这种丑事,不禁忿怒异常,当下密令干吏,调查虚实。旋得密报,说毐;原非阉
人,确与太后有奸通情事,遂授昌平君昌文君为相国,引兵捕毐;。昌平昌文史失姓名,或谓
昌平君为楚公子,入秦授职,未知确否,待考。毐;得知消息,不甘坐毙,便捏造御玺,伪署
敕文,调发卫兵县卒,抗拒官军。两下里争锋起来,究竟真假有凭,难免败露,再经昌文昌
平两君,声明毐;罪,毐;众当即溃散,单剩毐;数百亲从,如何支持,也便窜去。
秦王政更下令国中,悬赏缉毐;,活擒来献,赏钱百万,携首来献,赏钱五十万。大众期
得厚赏,踊跃追捕,到了好畤;,竟得擒住淫贼,并贼党二十人,献入阙下。秦刑本来酷烈,
再加嫪;毐;犯了重罪,当命处毐;轘;刑,五马分尸。毐;党一体骈诛,且夷毐;三族。父族、母族、
妻族。一面饬将士往搜雍宫,得太后私生二子,扑杀了事。就把太后驱往嫚;阳宫,派吏管
束,不准自由。是谓乐极生悲。吕不韦引毐;入宫,本当连坐,因念他侍奉先王,功罪相抵,
不忍加诛,但褫免相国职衔,勒令就国,食采河南。
秦大臣等互相议论,多怪秦王背母忘恩,未免过甚,就中有几个激烈官吏,上疏直谏,
请秦王迎还太后。秦王政本来蜂鼻长目,鹘膺豺声,是个刻薄少恩的人物,一阅谏书,怒上
加怒,竟命处谏官死刑,并榜示朝堂,敢谏者死。还有好几个不怕死的,再去絮聒,徒落得
自讨苦吃,身首分离。总计直谏被杀,已有二十七人,太后不谓无罪,谏官真自取死。群臣
乃不敢再言。独齐客茅焦,伏阙请谏,秦王大怒,按剑危坐,且顾左右取镬,即欲烹焦。焦
毫不畏缩,徐徐趋进,再拜起语道:“臣闻生不讳死,存不讳亡,讳死未必得生,讳亡未必
终存,死生存亡的至理,为明主所乐闻,陛下今亦愿闻否?”秦王政听了,还道他别有至
论,不关母事,因即改容相答道:“容卿道来。”焦见秦王怒容已敛,便正色朗声道:“陛
下今日行同狂悖,车裂假父,囊扑二弟,言之太甚。幽禁母后,残戮谏士,夏桀商纣,尚不
至此,若使天下得闻此事,必且瓦解,无复响秦,秦国必亡,陛下必危。臣不忍缄默无言,
与国同尽,情愿先就鼎镬,视死如归!”说着,便解去外衣,赴镬就烹。说得秦王政也觉着
忙,下座揽焦,当面谢过。秦王政之得据中原,想由这点好处。遂命焦为上卿,令他随往迎
母,与太后同辇还都,再为母子如初。
吕不韦既往河南,一住年余,山东各国,多遣使问讯,劝驾请往。莫非也要他去作淫乱
事么。事为秦廷所闻,秦王政防他为变,即致不韦书道:“君与秦究有何功,得封国河南,
食十万户?君与秦究属何亲,得号仲父?今可率领家属速徙蜀中,毋得逗留!”不韦得书览
毕,长叹数声,几乎泪下。任君用尽千般计,到头仍是一场空。意欲上书申辩,转思从前情
事,统皆暧昧,未便明言,倘若唐突出去,反致速毙。想了又想,将来总没有良好结果,不
如就此自尽,免得刀头受苦。主意已定,便取了鸩酒,勉强吞下,须臾毒发,当然毕命。看
到此处,方知刁钻无益。
不韦妻已经先死,安葬洛阳北邙,僚佐等恐尚有后命,急将不韦遗骸,草草棺殓,夤夜
舁往与妻合葬。后人但知吕母冢,不知吕相坟,其实是已经合墓,乏人知晓,所以有此传闻
呢。生时不明白,死也不明白。惟这位庄襄王后,又苟延了七八年,与华阳太后相继病亡。
秦王政总算举哀成服,发丧引柩,与庄襄王合葬茝;阳。实是不必。这也毋庸细表。
且说秦王政亲揽大权,很是辣手,居然有雷厉风行的气象。当时山东各国,均已濅;衰,
秦遂乘隙出兵,陆续吞并。秦王政十七年,使内史胜史记作腾。灭韩,虏韩王安;十九年又
遣将王翦灭赵,虏赵王迁;二十二年复命将王贲灭魏,虏魏王假;二十四年再令王翦灭楚,
虏楚王负刍;二十五年更令王贲灭燕,虏燕王喜;二十六年饬贲由燕南攻齐,掩入齐都临
淄,齐王建举国降秦,被徙至共,活活饿死,六国悉数荡平,秦遂得统一中原,囊括海内
了。于是秦王政满志踌躇,想干出一番空前绝后的大事业,号令四方,遂首先下令道:
寡人以眇眇之身,兴兵诛暴乱,赖宗庙之灵,咸伏其辜,天下大定,今名号不更,无以
称成功,传后世,其妥议帝号上闻。
这令一下,丞相王绾,御史大夫冯劫,廷尉李斯,便召集博士,会议了一日一夜。越宿
方入朝奏闻道,“古时五帝在位,地方不过千里,外列侯服夷服等类,或朝或否,天子常不
能制。今陛下兴义兵,除残贼,平定天下,法令统一,自从上古以来,得未曾有,五帝何能
及此?臣等与博士合议,统言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想即人皇。泰皇最贵。今当恭上
尊号,奉陛下为泰皇,命为制,令为诏,自称曰朕,伏乞陛下裁择施行。”秦王听了,半晌
无言,暗想泰皇虽是贵称,究竟成为陈迹,没甚稀奇,我既功高古人,奈何再袭旧名,众议
当然未合,应即驳去,另议为是。嗣又转念道:“有了有了,古称三皇五帝,我何不将皇帝
二字合成徽称,较为美善呢。”乃宣谕群臣道:“去泰存皇,更采古帝位号,称为皇帝便
了。余可依议。”王绾等便皆匍伏,口称陛下德过三皇,功高五帝,应该尊称皇帝,微臣等
才疏识浅,究竟不及圣明。说着又舞蹈三呼,方才起来。一班媚子谐臣。秦王大喜,便命退
朝,自己乘辇入宫。过了一日,又复颁制道:
朕闻太古有号毋谥,中古有号,死而以行为谥,如此则子得议父,臣得议君,甚无谓
也,朕所弗取,自今以后,除去谥法,朕为始皇帝,后世子孙,以次计数,二世三世至千万
世,传之无穷,岂不懿欤!
看官,你道这篇制书,是何命意?他想谥有美恶,都是本人死后,定诸他人。美谥原不
必说了;倘若他人指摘生平,加一恶谥,岂不要遗臭万年?我死后,保不住定得美谥,不若
除去谥法,免得他人妄议。且我手定天下,无非为子孙起见,得能千万代的传将下去,方不
负我一番经营,所以特地颁制,说出这般一厢情愿的话头。当下追尊庄襄王为太上皇,自称
始皇,小子依史叙述,此后也呼他为始皇了。提清眉目。
先是齐人邹衍,尝论五德推迁,更迭相胜,如火能灭金,即火能胜金,金能克木,即金
能胜木,列代鼎革,就是相胜等语。始皇采用衍说,以为周得火德,秦应称为水德,水能胜
火,故秦可代周。自是定为水德,命河名为德水。又因夏正建寅,商正建丑,周正建子,秦
应特创一格,与昔不同,乃定制建亥,以十月朔为岁首。阴历莫如夏正,商周改建,不免多
事,如秦更觉无谓了。衣服旌旄节旗,概令尚黑,取象水色。水主北方,终数为六,故用六
为纪数,六寸为符,六尺为步,冠制六寸,舆制六尺。且谓水德为阴,阴道主杀,所以严定
刑法,不尚慈惠,一切举措,纯用法律相绳,宁可失入,不可失出。后世谓秦尚法律,似有
法治国规模,不知秦以刑杀为法,如何制治。从此秦人不能有为,动罹法网,赭衣满道,黑
狱丛冤。
会丞相王绾等伏阙上言,略说诸侯初灭,燕齐楚地方辽远,应封子弟为王,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