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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他想,我去过的。
他说,后边就是山地了,可能看不见长江了。
江北还有山?她问。
山不大,可比南京城要高,看得见南京城,他说。
李刚推了推吕雅,吕雅神秘地笑着。李刚对小敏说,那些山地有点恐怖,到处见不着人,种满了红薯,在背阴的一边是丛生的灌木和刺。
许多在浦口镇上班的人拎着包,准备轮渡。在里边等了十分钟,往南边的窗子望,太阳却又出来了,秋日的艳阳使落满煤灰的浦口闪着奇异的光。
我要退票,小敏说。
那么我也要,唐安说。
你呢?李刚问吕雅。吕雅牵着李刚的胳膊,走开五米,对小敏和唐安喊,你们去玩吧。
到山上去,李刚问。
什么山不山的,那儿不是有红薯地吗,唐安说。
李刚和吕雅夹在拎包的轮渡客人中间,向进口涌去。他俩往后退。
她很有信心。看太阳出来了,照见那起伏的山岗。
坐公共汽车过了两站路,才到一个村口,这儿离长江远了些,他们开始走路。这条路唐安和晴走过,也是在去年这时候,也许天空没有这么晴朗,但大概也没有下雨,他们来这儿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做那种事情。重走这路,使唐安心情黯然。
在右手是成片的菜地,穿过几个村子,就会到达仪征公路,再往东就是大厂镇。他们要往右。总方向是往左,先沿山坡地向前直行。左手的菜地堆满菜根,有些农民烧了草,传来糊味。阳光洒满这土地,阳光也挤满了菜的味道,将每一片菜叶子,蔫蔫的盖着。他们爬上坡,一下子就站在铁道上,铁道向北方伸去,起初没有拐弯,看不到尽头,中间有许多劈开山土的地方,呈现神秘的豁口。
3
不论过多久,他都记得那个黄昏,他们走在铁道上的情景,而最终当一辆火车从土坯拐弯背后呼啸地冲过来时,他们像两只鸟一样地飞离了发亮的铁轨,逃向那长满灌木的山岗。
在90年入冬,唐安和晴蹲在山岗凹下去的缓坡地里,许多棵小树围成小块空地。地面的草根柔软地趴着,那本来是个晴天,可当他们准备做时,天却狠狠地阴了下来。唐安不怕老天变脸,还是鼓足勇气率先躺到了地上,枕着纸包的几本破书,晴摊坐在身边。唐安记得她只亲吻了腹部,因为天气的阴沉和风的吹拂,他不敢去亲她的腿。身体似乎没有完全裸露开来。他使劲地动着。
从浦口镇回到城里之后,那两根发亮的铁轨总能染亮天空,确实,唐安觉得蓝色女生带来了活力,而这活力跟他她妈的所谓的美丽没有关系。
铁轨和晴的肚子,这两种想法在他心里拼命地碰撞。现在他决定把晴彻底忘掉,这是办得到的。
小芳的爸爸因为私用单位的货车和单位领导发生口角,又被另一个拍马屁的同事数落了一顿,起初不想上班,后来在心里憋出病,说是胸疼,唐安陪小敏去看他。小芳到楼下去买蚊香。
小芳爸爸向小敏,这就是小芳说的那个小唐?
小敏说,就是这个小唐。
小芳爸爸在沙发上动了动,递给唐安一根烟,小敏站起来到小芳房间去翻她的书。
她在里边喊,就没有不炒菜的书吗?
小芳爸爸理也不理,跟唐安讨论起他用货车的问题来。唐安给他建议,他说,你可以乘天黑把车子开到珍珠泉那块,丢在路边,就说被抢了。
小芳爸爸觉得这个大学生可够狠的。
毕业了没有,他问。
唐安说,快了。
准备好工作了吗?他问。
唐安凶狠地说,可能会搞艺术。
小芳爸爸是个粗人,听唐安这么一说就更不自在了,他马上反映他胸口疼,小敏从里边跑出来,这时小芳也回来了。唐安觉得小芳人很有水平,就是她爸不太行。小芳没有小敏好看,但她的脸也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小敏让唐安给小芳爸爸倒水。
之后一段时间,因为秋天那悲冷的感觉让人伤感,所以唐安的情绪上不来,小芳跟他俩在一起的机会也多了起来。在周末,小芳经常买卤菜到他的租房里,小敏买啤酒。在唐安看来,小敏的身体一点也没变。
而小敏自己清楚她是在变化的。
秋天就快完了,鸳鸯池由萧瑟的枯黄而转为冷漠的灰黑的样子,他躺在床上想,那种妩媚呢,小敏不是在夏天时有了一种妩媚么?
于是,他就刻意地从各个不同的角度来寻找那种妩媚,这对他才发现她又反而不会故意妩媚了。
学院里的事他几乎不管,大部分时间他都逃课。李刚陈超峰他们知道他在外边租了房,有些不了解情况的人都认为他在追求别的什么。有人说他在写诗,当个诗人。
他承认自己没有艺术素质,他也看不起那些敬佩艺术素质的人。
小敏经常从家里带些菜来放在租房里。秋天和冬天,她的腿又伸又摆,他在等她首先把腿给他。他这样想时,把手穿过裤带伸到大腿深处。
4
小芳爸爸离开了人世,这出乎唐安的意料,而当这个爸爸闭上双眼,死讯准确地传来时,唐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一股隐痛。小芳的妈妈是个不太管事的爱打麻将的女人,唐安和小敏要去帮忙。李刚也去了,见到她爸躺在那时,李刚哭了。小敏悄悄地告诉唐安,你看李刚是个多情多义的人呢。
唐安倒没有为这个死去的人抱太多的遗憾。想起自己曾跟他开玩笑说丢车的事情,仿佛还在昨天。
小敏父亲和小芳父亲是多年的老朋友,以前小敏父亲也在运输公司上班,后来调到机电公司当业务经理去了。
大家都在为小芳家忙丧事的时候,小芳不安地问小敏,你看我以后怎么办呢?
小敏就把目光转向唐安。唐安看看小芳。小芳个子不高。脸很有棱角。下巴尤其尖,腮上有颗痣,指甲上涂着指甲油。
唐安说,没事的,有小敏和我呢。
小敏父亲到殡仪馆张罗事情把唐安也带上,开着他们单位的那辆吉普车。小敏父亲已经快五十岁了,对于死人,当然和唐安看法不同。他试探唐安现在心里的想法,唐安表现得很沉默,这让小敏父亲非常不愉快。但不愉快反而从另一方面加重了他对唐安的信心,他认为这家伙有特别的地方,没准以后能成事。
李刚和唐安帮忙收拾花圈。在运输公司的大礼堂,小芳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小鸡,小敏高高地站在边上,不断蹲下来安慰她,又随即站起来看看唐安。
小敏父亲对小芳妈妈说,以后你就少打牌了,还是把心思多放在小芳身上。
小芳妈妈说,可我女儿只是个炒菜的,永远也赶不上你们家小敏了。
小敏父亲哀叹小芳的不幸。他承诺他们家会帮忙的。小芳妈妈没有肯定她会戒牌,只是不住地抹眼泪,眼睛红得像小球。
在熟悉的人中死掉一个,这容易使人产生悲观的想像。唐安想的另一个人就是晴。她在青岛实习回来之后,完全换了一个人,衣服比以前更加素静了,曾经穿过的白色的高跟鞋再不见她穿了,而是穿一双平跟鞋,走路也不抬头。
唐安把小芳爸爸去世的事情跟晴讲。晴没有准备,她还不知道小芳是谁呢。唐安说,小芳就是小敏以前的同学,现在在
厨师技校的那个。
晴嗯了一声,很快就走开了。他们是碰巧遇到的。
晴为什么不问小敏的情况呢?唐安想。
他和李刚去喝啤酒。
李刚说,花圈上的花是真花?我以前当是假的。
我已多少年没有亲眼看见死人了,唐安说。
两人谈着谈着,就回到蓝色女生身上。
李刚说,这人挺怪的。
怪在哪?
跟常人不太一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李刚很怀疑地问,你知道别人说你在写诗吗?他把诗字讲得很慢。唐安顿时感到了丑陋。他没有当场反对。他压低声音,很冷静地说,我租了房子,但我不会像谣言那样,我只是想和小敏关在屋子里。
唐安估计李刚会问他和小敏上过床没有,但李刚没有问,这让唐安不太放心,但又无从表达,好像问题并不存在。
那几天,小芳爸爸捂住胸口的姿态一直闪现在幻想的面前,这时候,他就把手伸到小腹以下,缓缓地摸着,嘴中轻轻呼唤着小敏的名字。
他的身子热起来的时候,又觉得小敏不具体了,只是圣洁地微笑,而且距离很远,但是晴那温暖的小腹向他感觉中的唇扑来,他屏住呼吸,就叫不动小敏的名字了。他正在考验自己,如果他回到晴的身边,那么他就必须承受晴所有的委屈和愤怒,然而那是他不愿面对的。
夜深人静时,他就在暗中说,小敏,我叫你呢。
晴的第二个男友,那个搞音乐的家伙到学院来找晴时,晴还是到他上自习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