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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他和伯翰离去,接着又匆匆地聚到了一起。托勒听见书记对伯翰说道:“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再后来,他们的话就听不清了。
“请坐,”泰勒斯说,自己先坐下来。他用手拍了拍他旁边的托勒道:“放松些,什么事都不会有,你会成功的。”
托勒不安地坐下,瞥了一眼迅速充满了环形剧场的人群。“这都是些什么人呢?”
他听到他的声音在问。
“这个吗?”泰勒斯对一排排的听众挥了挥手,说:“这是由所有的门特和有兴趣于地域问题的客人们参加的聚会。”
“那么,我将处于他们的调查之中了?”
泰勒斯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我们只想听你能够告诉我们的事情。”
“我给你们说些什么呢?”
“你所知道的。”伯里本将一条蓝色的斗篷送到他父亲手中的时候,泰勒斯看起来更加庄重了。这个高大的男人将斗篷穿上,空中响起了一连串清脆的铃声,就像是水晶碗相撞击发出的纯净而美丽的声音。“啊,这就是信号。”他笑着,将双手放在一起重重地摩擦。“我们终于可以开始了。”
泰勒斯将双手高高地举起,听众们立即安静下来,就像是所有的声音都被关闭了一般。做了一个简短的祈祷动作后,他的声音便在整个剧场里回荡起来。他的话托勒一句也没有听见——因为他正在思考着该对那些前来看他的人们说些什么。如果他知道能吸引这么多的人,他就会准备一篇演讲稿,说不定他们都是买票来的。
这时,泰勒斯已经提到他的名字了,他在向他挥手,让他到前面来。两个穿着绿色长袍的助手各搬来了一只高脚凳。托勒爬上了离他最近的那一个,助手立即将一个菱形的挂饰佩带在他的衬衫前面。在挂饰的中间,有一个闪闪发光的玻璃或水晶似的东西在刚刚降临的暮色中闪烁,他们身后的尖塔放射着金黄色的光芒,就像是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尽管事实上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太阳石开始履行起它那将费瑞亚变成不夜城的职责。
泰勒斯鼓励地对托勒点了点头。托勒轮番扫视着高处座位上那一张张俯视着他,充满了期待的面孔。他要对他们说些什么呢?他们到这里来又是想听些什么呢?“说吧,”泰勒斯低声说道。“不要想,就说那些你头脑中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好吧,托勒想道,这就没有什么可思考的了。他使劲咽了一口唾液,张开了突然变得干渴的嘴巴。“我——”他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说,同时听到他的声音在剧场里一圈一圈地回荡。门特们等待着,身体在座位上向前伸。托勒做了一个深呼吸,也将头向前探了探。
“我的名字叫奥林·托勒,我是从离你们非常遥远的星球上来到这里……”
第十九章
托勒讲完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尽管星星像宝石一样在远远的天幕上眨着眼睛,但天空仍然有几分阴森森的鬼气。汇聚到这里来的门特们坐在令人生畏的寂静之中,凝视着真真实实地存在于他们之中的这个神秘的陌生人。托勒希望他们快点向他提出各种问题,但水晶铃却又一次响了起来,门特们站起身来,开始向外走,很快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托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为他所刚刚经历的煎熬而感到释然。他已经告诉了他们差不多他所知道的一切。他原本不想说这么多的,可一旦开始,他就不知道从哪里或该怎样停下来,于是就干脆把一切都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从他们开始旅行一直到被飞船所救。
泰勒斯从托勒的右边站起来,来到他的面前。
‘你觉得他们会投我一票吗?“托勒问道。
“我不明白,”泰勒斯说,慢慢地摇着头。“你说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明白。”
“不要紧的。你是哪些方面不明白呢?”
“那些我觉得最让我生疑的地方。”
“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如果那一切都是假的话,没有人会像你那么说的。这正是让我感到不解的地方。”
“我想我的朋友们也会将同样的故事讲给你们听。”
“再说一遍,我相信你。理解——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正在这时,一个忙碌的办事员跑了过来。他把一张折叠着的卡片递给泰勒斯:
“这是从帕雷塞伯特那里送来的。”
泰勒斯接过卡片,将它展开,看了看便递给了托勒:“你得跟我走,快。”
是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托勒的心中忐忑着。
车沿着寂静无人的大街前进。穿过了一个雅致的拱门便进了一条灯火通明的隧道,接着又经过自由市场和一片居民区,便走上了与他们来时所看见的定向塔相平行的通衢大道——伯里本和马斯亚克陪伴着泰勒斯和托勒。一路上,托勒从其他几个人的目光中,便可以知道他们有成千上万个像火山喷射出的熔岩一样,从他们的大脑中冒出来的问题要问他。但他们还算仁慈,让他静静地欣赏着一掠而过的城市景色。
“那就是帕雷塞伯特的宫殿,”马斯亚克说着指向前面树木掩映中一幢层层叠叠的塔形建筑。拐过一条狭窄的小巷之后,车慢了下来,帕雷塞伯特的宫殿也展现在他们的面前。这就是金碧辉煌,托勒想到,就像是通常在明信片上所见到的那些泛着玫瑰色光焰的古堡一样。车道伸进庭园到了尽头,车停下来。乘客们下了车,踩着厚厚的植被穿过了宽阔而黑暗的草坪。
一男一女两个费瑞人从宫殿的入口处迎上来。他们都穿着高领深袖的夹克,在心房上面有一块泛着银光的补缀,补缀上是托勒说不清是什么的象征性图腾。那图腾看起来像是一个又一个既相互连接又各自分离的圆环,好像随时都在变化,每一次托勒想从正面看看那是什么的时候,它就变得一片模糊、流光四溢。
男侍者伸出手来,泰勒斯把名片递到他的手中。“谢谢你出席我们的邀请,”
女人说道。她温和地笑着,“你会看见帕雷塞伯特正在接待厅里等待你们,我愿意为你们带路。”
“不必了,”马斯亚克说,“我知道怎么走。”
“你就请便吧。”她说着示意他们通过。
书记领着他们上了三层宽大的舷梯,终于来到一间几乎占去了整个第三层的宽敞房间。“这是接待室。”他们跨过门槛的时候,泰勒斯解释道。大厅内的几个巨大太阳石光柱为整个大厅洒上了一层柔和的玫瑰色光泽。
托勒一边打量,一边走进了接待室。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一个颀长、苗条的女人站在厚重的落地垂帘前面,帘子上印着绿黄相间的花纹。帕雷塞伯特穿了一件青铜色的短袍和长及膝部的银色裤子。短袍的腰部系了一条银色的带子,而银色的长靴在膝盖部位与银色的裤子相映成辉。黄色的太阳石片点缀着围绕在她优雅的脖颈上一条宽宽的银色围巾。
帕雷塞伯特等着他们一步步地走过来。她那修长、美妙的双手交叉着放到前面,十分专注地看着他们从宽敞、明亮的地板上穿过,听着他们的脚步敲打在石头上的声音。他们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笑起来,先将手伸向托勒,随后又和其他的人握了手。她说:“我想你一定累了。你这么晚了还到我这里来,可真帮了忙了。我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她轻轻地走向帘子,将它拉开。觐见室是藏在帘幕后面的一个小房间。他们鱼贯而人,帕雷塞伯特进来后,示意他们坐在屋子中央低矮的长沙发上。她自己坐在托勒的对面,用紫罗兰色的仿佛直刺对方心灵的眼睛打量着他。他意识到如果他长久地呆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他将没有丝毫的秘密可言。她的眼睛——锐利而明亮地镶在她那张有着冷硬如男人一般棱角分明的脸上——就像是激光一样,无论什么都无法从她的眼前逃遁。
“我听过你的故事,”她开始说话了,“我为你所说的一切而深深着迷。”
“您听过我的故事?”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但托勒意识到这一点时,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她指着仍然挂在他的衬衫前面的饰带,说:“我的水晶现在能够接受和振信息。
我听到了你说的每一个词。”她打量了他片刻,就像是下定了有关他的什么决心似的,说:“还没有人能够穿越那片沙海,不多的几个冒险者都死在了路上。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了。”
“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
“不多。而且时间还不算太长。护卫之神保护着你们,维护并照看着你们,后来我们又派飞船搭救了你们。所以,我们觉得无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