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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得到我的许可。”
“是的。”
“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我们一致认为被选出的那个人可能必须失去——”说话的人缄默了,他无法确定下面的话是否应该再说下去。
不过特伍德已经理解了他们所达成的协议意思:“失去权益,在我和丹尔卡被专制政权所杀的情况下——是这样吗?”
艾莱姆点了点头。
特伍德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是的,这倒是个好办法。根据这种原则,被选举出来的人将不会影响别人的机遇,他们仍然可以满怀希望地工作,被选出来的人也不必害怕他们的野心。这是一个值得在泰纳斯推广的方法。特伍德在作出回答之前,对这一建议进行了周密的考虑。
终于,他开口了:“我是否可以理解成被选出来的那位是你们中野心最小的?”
下迪瑞们对于他们的建议感到有些不安。尤金说道:“如果你这么以为,请把我们都赶出去好了,迪瑞。”
特伍德笑了笑,让他们明白他其实是高兴的。“不,这个建议很好。我绝对信任你们。这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我比你们更清楚。”他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切人正题。“好,我同意你们的建议。艾莱姆,自告奋勇吧。”艾莱姆向前跨了一步。
“艾莱姆将不会成为丹尔卡的接替者。”
“我将继续好好地为泰纳斯服务,哈格领袖。”
“我相信,艾莱姆,”特伍德说。“至于你们其余的这几个人,我将命令丹尔卡将你们每个人的工资提高到八先尔,这是对你们忠诚的奖赏。”下迪瑞们无法掩饰这个消息所带给他们的惊喜。八先尔!他们差不多和巫师一样富有了。
特伍德的话很快将他们拉回了现实之中。“你们应该得到这些奖赏,哈格人。
暴力已经降临。吉姆瑞格颠覆了塞热奥。我相信他会干掉每一位哈格迪瑞。如果他无法直接加害于他们——像对塞瑞尼·罗翰所做的那样——他会用另外一种办法。
没错——他会试着把你拉到他的身边。”
下迪瑞们不以为然地相互注视,但特伍德继续说着:“他会许诺给你财富和权利,用来交换你的背叛。他会让你们很容易接受,不可能拒绝。但你们一定要坚定,不要相信他的谎言,也不要屈服于他。
“我们活下去的惟一希望就是保持坚定的信念。有事立即向丹尔卡报告或者与他取得联系。我们必须坚强,这样吉姆瑞格就摧毁不了我们。”
“为了保护你们自己,”特伍德继续说道,“你们不会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去的。只有丹尔卡知道这些。从现在开始,他是我与哈格联系的唯一中介。他只管把我需要传达给你们的命令传达给你们。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下迪瑞们从来没有听到他们的迪瑞用这样的方式同他们说话,当然,他也没有如此诚挚地和他们交谈过。他们感到高兴,也为他对他们的信任而心生感激,他们愿意把力量和忠诚献给特伍德,献给哈格,也献给他们彼此。
第五十章
海拉迪克把女伴的手打开,但想把他从睡梦中惊醒的拨弄没有停止。“够了,”
他含糊地嘟嚷。“今晚别这样,睡去吧。”
但拨弄仍然继续,他睁开了眼睛。卧室里黑黑的,他觉得有人进了卧室。“谁?”
他轻声问。“是谁?伯瑞姆吗?”
他伸出手去,摸到了吊床旁边的灯。球形灯打开,发出柔和的光。海拉迪克的眼睛也因惊恐而睁大了,他看见他的哈格女伴身子下面有一滩厚厚的血。她的眼睛空蒙地向上看着,可爱的白脖子上有一圈红红的刀痕。
他的床边有什么东西在动,一个人从阴影中出现。“马如可可!”海拉迪克动了动,想起来。“你都干了些什么?”
杀手向他走近,手中的刀子在黑暗中发着寒光:“你会赞成的,迪瑞。我正在干掉我们之间的叛徒。”
“你说什么?”他惊恐地看着他的床上伴侣。“她——”
“不是她,迪瑞——是你!”马如可可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闪着凶光。
海拉迪克挣扎着想起来,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一个黑点正在他的被子上蔓延,把他惊醒的轻触猛然之间变成了燃烧的火焰。
伴随着一声闷叫,他把薄薄的床单揭开,不相信地看着自己身上从耻骨到胸部的一条刀痕。“吉姆——瑞——格……”他喘息着,终于断断续续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尼克拉斯迪瑞抱住肚子,猛地站了起来。他挣扎着向前走了两步,便倒在凶手的脚下。
马如可可俯身用死者的头发擦掉他刀上的血痕,唇边挂起了嘲讽的笑;从他的前迪瑞身上,他得到更多的是勇气。海拉迪克气息奄奄地呻吟着,四肢在死亡的痉挛中抽搐。
“吉姆瑞格,好。你的恩人,迪瑞。我要告诉他,你对他最后的礼物表示感谢。”
马如可可用脚在他的身上踢了一下,他的身体抽动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将刀重新放回到黑袍下面的刀鞘中,马如可可从海拉迪克的卫兵身上跨过去,偷偷地溜出了房间,将死一般的寂静留在了身后。
对于贝斯洛来说,最近这几天是在幸福得发狂的状态中度过的。他的白天充满了快乐,要说有点累,那就是在他和费瑞人肩并肩地为到会说话的鱼港长途旅行而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晚上,他和萨塔拉在一起分享他们白天工作中的乐趣。令贝斯洛感到十分欣慰的是,他们没有再提结婚的事。似乎萨塔拉已经忘记了他们曾经说过的话——那些他希望在将来发生的事情。
他们出发旅行之前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当简蕊儿的哥哥伯里本告诉了他会说话的鱼港之事时,他被深深吸引了,立即自愿投入到准备工作中。“和我们一起去吧,”伯里本邀请,“那将成为你永远难忘的人生体验。”
“嘿,我倒是愿意,”贝斯洛回答说。“我能去吗?你真的让我去?”
“当然,”伯里本笑了起来。贝斯洛焦急的样子是那么孩子气。“每个人都可以去,只要他愿意。有成千上万的人参加这次旅行。我去要一条船,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好!”贝斯洛大声说道。“简直太好了!等等,我要让萨塔拉知道这个消息……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我能做些什么吗?它们真的会说话?”
“我们将在一个月之内出发,要赶在下一个光季到来之前。”
贝斯洛掰着指头算着出发的时期。根据他在费瑞学到的日期推算法,他推算着——“还不到三个星期。”
“帕雷塞伯特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日子。我们必须做好按命令出发的准备。既然愿意,你可以给我当个帮手。我要我们的船成为第一个。帕雷塞伯特会选择坐我们的船,这是我们的荣誉。”
于是,贝斯洛全身心地投入到准备工作中,他帮着伯里本的船员收集和装载物资,将船从上到下地刮了一遍,又重新涂上油漆,检查救生圈,整理了宽阔、平展的甲板下面每一个卧舱。时间飞快地消失,每个日子都充满了紧张和期盼。
一天晚上,贝斯洛到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可以眺望到帕茵登翰湖的一个僻静山坡去约会。尽管最早的星星已经出现在云朵散漫的天空,并在那里占据了它们各自的位置,但太阳仍然驻足在薄暮中。他早来了一步,躺在柔嫩的草地上,呼吸着从下面的湖岸边传送过来的新鲜空气,等待着她。
这里就是天堂,贝斯洛悠然自得地想道。他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这么满意过,心灵也从没像现在这么宁静过。他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日子像现在这个样子永远、永远、永远地延续下去。只要它能够永远地延续就行。费瑞人真的相信他们的生活能这么永远地延续,他们相信他们的天父创造了永恒。
这是以前的贝斯洛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古怪、甚至有些离奇的念头。此刻,他把它看作是一种深刻的对于自然的透析。这样的生活、天堂,一切都是唾手可得。可现在,他很久以来头一次,开始对这种悠然自得的生活产生了怀疑。
接着,几乎没有任何铺垫,一阵迅猛的、悲观的情绪向他袭来,他开始哭起来。
大颗大颗咸涩的泪水从眼中滚落出来。
一切都会结束的,他的人生也会结束的。他将在某一天死去,生命因此而终结,永远不再。他将抛下萨塔拉,变成灰尘,变成粉末。事情原本就是如此。在某个温柔的时刻,死亡是如此冷酷而无所不在,如此的令人恼怒。离开所有的这一切……
这样的幸福被如此突然地从中间割断,那么彻底,终究不过如是。贝斯洛认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