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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
“偌芙,”一位店主人模样的女人走过来。“下个周末,我们店里公休。”她富含深意的眼光落在程天遥身上。
“秉宗和我要到南部一趟。瞧!”梅纹的目光继而溜向门口,一个身着蓝衬衫、黑长裤的青年正笑着走向她们。“说曹操,曹操到!”
“蓝偌芙,”程天遥打岔似地开口。“我们下星期六下午六点半在国家剧院门口见面。”不等蓝偌芙的回答,他便快步走出去了。
“挺不错的男孩!”望着程天遥离去的背影,梅纹露出一朵饶富兴味的笑容。
“梅纹姊,别取笑我了,他只是班上的同学……”
“怎么?”秉宗正好走过来,坐在她们面前。“偌芙,你的爱慕者出现了?”
“是个英俊小生。”梅纹附和地说。
“你们别开玩笑了”尽管嘴上这么说,蓝偌芙心中仍禁不住有一丝丝的甜蜜。
“下个礼拜六别忘了!”梅纹对蓝偌芙眨眨眼。“可得好好准备。”
“对!约会是该打扮打扮。”秉宗摆明了唱双簧的口吻。
“秉宗大哥!”蓝偌芙感到脸上一阵燥热。“不理你们了。”
“害臊了!”
“你是特地跑来取笑我,还是找梅纹姊商量你们的终身大事?”蓝偌芙插着腰,佯装生气。
“都有。”秉宗笑嘻嘻地回答。“这次南下的目的就是特地要请院长为我们证婚。”
“时间呢?”
“还没决定。”梅纹的声音轻柔。“也许会在南部举行婚礼。”
“对了,梅纹,我们这次……”
不到数分钟的时间,秉宗和梅纹已浑然忘我地投入热烈的讨论中。蓝偌芙识趣地走开。
看着他们,她不由得想到下周六和程天遥的邀约……
她期待着下星期六的来临。
白雪莲慵懒地坐在半山顶的别墅泳池畔,看着一群正在戏水,相貌俊秀的年轻人,心中却因裴扬而感到不快。
两、三个月的交往下来,裴扬对她,仍有不可言喻的神秘感。他偶尔会在此过夜,但态度仍令人捉摸不定。
他从不带她去他的住处。白雪莲突然发现这段时间的交往,她对裴扬的生活竟一无所知,这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鲜和刺激。她早已厌倦了身边这堆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雪莲,怎么不一起来游泳?”一名年轻人向白雪莲叫唤着。
裴扬早该在两个小时前到这里,却一直不见人影,她感到心烦意乱,无视于旁人的呼唤。
“雪莲,”其中一个相貌俊俏,身材健壮的混血儿走过来。“一起来玩吧!”
“别烦我!”白雪莲蹙起眉,暴躁地叫喝道。
那人错愕地看了白雪莲一眼,讪讪地回到同伴身边。
白雪莲开始不安地在躺椅上挪动姿势,裴扬若再不来,她就……她的身子突然停住,眼光凝视着一个自屋内走出的身影,白雪莲眼神为之一亮。但她仍故作姿态地坐在躺椅上等他到来。
“你迟到了。”她的语气略带不快。
“我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裴扬的表情看不出有丝毫歉意。
“你……”白雪莲一股怒气正要发作,倒是裴扬先开口了。
“我看我该走了。”说着便转身迈开脚步。
白雪莲整个坐了起来。“等一等。”她站起来面对他。“你好不容易来了,怎么立刻要走呢?”
他平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不要这样,”白雪莲讨奸似地拉住他的手。“我刚调了一种鸡尾酒,味道好极了,你得尝尝才行。”
裴扬沉默地任由白雪莲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入屋内。
第二章
周末下午,蓝偌芙自家里出门时,正好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开计程车的父亲出车祸了。当时母亲还在工厂加班,身为长女的她只得立即赶到医院。
“小芙,没什么,只不过胸口有点疼痛而已。”父亲对蓝偌芙说道。
“医生说您很幸运,虽然有几根肋骨折伤了,但没什么大碍,马上就可以回家休养。爸!下次开车小心点!我在家里接到电话时,差点吓坏了。”蓝偌芙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谢天谢地,幸好您伤得不是十分严重。”
“车子呢?”
“送到保养厂修理了。”
“唉!这下子,你妈的负担又要加重了。”
蓝偌芙沉默地扶着父亲走出医院。是的,父亲一受伤,家庭的重担就落在母亲身上。她想起了在美国的哥哥及正在念高中、国中的弟妹们,一颗心不禁往下沉。自己打工的收入和家中繁浩的开支比起来,实在是入不敷出。
“家里没人?”父亲跨进家门问道。
“诺南和诺中补习去了,偌蓉到朋友家……”
“你妈大概快回来了吧!几点了?”
蓝偌芙看了看钟,吓了一大跳。“快六点了!”语气有着明显的不安。
“怎么?你有事?那就快去吧!”父亲看出她心中的焦急,宽容地道。“反正你妈也快回来了。”
“可是……”偌芙仍不放心。
“没关系,去吧!”
蓝偌芙对父亲露出感激的一笑,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飞快地洗澡更衣。等走出家门时,已六点了。
她心急地走到公车站牌时,已是六点十分。想拦部计程车,来往的车辆却不见任何计程车。又过了五分钟。蓝偌芙急急掏出零钱,慌乱之中,铜板已滑过她的指缝,直直滚向马路中心。情急之下,她连忙追赶着铜板……
忽然一阵刺耳的煞车声响起,她撞头一看,车灯刺眼地照在眼前。
“你没事吧!”一个年轻的男人自车上跳下来,关心地问道。
蓝偌芙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冲到马路中央。“对不起,我在等车。”
“你冲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撞车。”
“对不起!”她惊魂未定地捏捏手中的铜板,弄不清今天怎会如此失态。“我快迟到了,所以……”
他看了她一眼。“你要去哪里?”
“国家剧院。”
“我正好顺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载你一程。”
蓝偌芙心中有片刻的争战,但一想到程天遥,她终究咬咬牙鼓起勇气说:“那……谢谢了。”
程天遥站在剧院门口,焦急地看表,六点四十五分了,仍不见蓝偌芙的影子。不知她是否认为这样的邀约过分唐突?
“嗨!程天遥。”
他急忙撞头。“噢!是你。”语气有着明显的失望。
站在他眼前的时髦女郎,是父亲商场上一位朋友的女儿。
“你也看‘天鹅湖’?”
“嗯!”程天遥神不思属地点了点头。
“你等多久了?”她看看表。“再过三分钟就入场了,我看你等的人大概不会来了。”
“你先进场好了。”程天遥的眼光望向远方,一部蓝灰色的保时捷正在夕阳余晖下缓缓驶入停车场。
“我可以陪你等哪!”
程天遥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孩门气中的示好之意。因为他看到蓝偌芙正自车内走山来。她毕竟来了!但当他看到车的另一边步出一位年轻男人时,他的心立刻随之沉到谷底。原来她不是单身赴约……
“程天遥!”身旁的女孩叫道。“快点吧!再不进去就来不及了。”
“走吧!”程天遥收回视线,狠下心来和女孩走进剧院。
“我记得节目是七点钟开始,你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年轻的男人对蓝偌芙说道。
“先生,谢谢你!”蓝偌芙匆匆向他点头致谢,快步地跑向剧院大门。
到了入门处,蓝偌芙猛然煞住步伐,睁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程天遥和一位妆扮入时的女郎相偕走进。从两人有说有笑的亲密度看来,他们似乎认识已久。
她呆呆地看着剧院大门在他们身后阖上,心有着被撕裂的痛楚。她不该怨程天遥,是自己迟到了;或许……那天她听错了,也许他只是籼她开玩笑。
不知呆立了多久,她才无力地拖着发软的双腿离开,毫无意识地向前走着……。恍惚间,蓝偌芙感到自己坐了下来,脑袋仍是空白一片。她怔怔地看着前方,毫无反应,像失去感觉般地看着一辆蓝灰色跑车停下。
车内的人跨出车门,向她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看完‘天鹅湖’了吗?”
蓝偌芙像是被惊醒似地撞头。“噢!”是那位让她搭便车的好心人。
“你没看表演?”他似乎很讶异。
她低下头,微微哽咽地回答:“有……有点事。”一股突如其来想哭的冲动被理智压抑着。
“你这么晚还在这里,家人不担心吗?”他的语气中流露着一份关怀。
面对眼前的友善问候,蓝偌芙终于抑制不住满腔委屈,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地往下落。“对:。对不起,请你……个身……我……想……哭……”
那人看了她一眼,依言转过身。
蓝偌芙仍低头啜泣。
过了一会儿,一条干净的男用手帕已递到她眼前。
“我……自己有……谢谢。”她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绢把脸擦干净,心情总算稍微平复了。“对不起,我失态了。”
“我送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