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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扭动着身子,喘息急促,眼睛一眨一眨,泪珠便青蛙一样跳出来。古云生更急了,一边用纸巾轻擦她的泪,一边温声道,是不是我吻痛你了?
青青道,才不是,你都还没将我吻入心。
唉啊,咋没呢?见到你,你就入我的心了,何况吻你?古云生急得像没有着落的流星。青青不由卟嗤笑了,但马上又正色道,你给诗雅都写了三十封情书,却一封都没写过给我,还说爱人家。
古云生乐了,说那是笑话,已经是笑话一桩了,不值一提。青青扭转身,双手按住他的脸,盯着他,你说,你爱不爱我?
爱。
真爱?
真爱。
真爱就写一百封情书给我。否则别来见我。
行,行,行。如果可能,我还想给你写一千封。古云生一口答应。原以为是天大的事,令他急,倒头来却是为了情书。这女孩子的爱啊,真是一点都不让人。别人得的,她不能少;别人没有的,她更喜欢要。
接受第一次经验教训,古云生给青青写情书的时候,再没拿印度女孩、俄罗斯女孩来暗喻、象征,而是直奔主题。
第一封。
亲爱的:
你弯弯的小河,弯弯的小河绕着我,我就再也不想离开一瞬。这河从你的诗中流来,从你的心中流来,从你的灵魂里流来。岸边杨柳依依,紫燕翻飞,二月的春风像剪刀一样,将我细裁细剪。每回见到你,我都像在读一首精美玲珑的诗。怎么品都美。
人的生命本是一个自由体,它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自会发出强烈的信息,热情的欲求。谁强迫它,它都会生出一种本能的拒绝。就像你爱诗,不仅仅是从嘴里吟出唐诗宋词一样。你的骨子,早已敲响高山流水般的节奏;你的心灵,早已埋下明月松间照的境界;你的灵魂,早已飞翔轻舟已过万重山的翅膀。
你对我的话语虽然不多,可你的笑容,你充满朝气的声音,却给我一种无比热情的感觉。因此,时常望着你,我的心便偏向浪漫,自个进入诗意的遐想。听着你动听的声音,我的心不由诗了起来:我想我和你都已经沉默了整整一个季节/是这场浸透绿意的大雨/抽打着山地 丛林 石谷/把一种事物推向另一种事物/像鹃红排满江南江北两岸/一个红色的名字随滚滚春潮涌来/展示你神奇的音域∥我觉得我的哭泣也会为你豪放/橡树疯长钢铁一般的力量/枝丫站满精灵一样的音符/高高立起了就几乎集合了天地所有音响/犹如蛇蜕化于漫长冬季的独舞/你陡地使一切植物抽穗/文字歌唱/纷纷逃脱依附的纸片/自成立体的骨架 血肉丰满/拒绝徒具形式的存在和死亡∥你的音域是季节之外的季节/所有的植物种子/都从一种方式远离另一种方式/无须视别人的冷暖才孕育萌芽∥这一刻的腰肢摆动着一生全部的节奏/从一种姿式蹈出无数的美姿/一个个动作在狂舞中流畅生动的记忆∥生命的阴郁总在于挂在帆上冬眠/灵魂的脖子总随莫名的风向旋转/天空单调 云彩稀崐少 鸟鸣疏落/只有生和死才证明存在过的生命/而音乐渐起/哪怕一切都已死去/你仍是那群峰涌现的诗神/忘情地为野山作铺写响亮的歌行∥你所有旋转的舞步都是我繁衍的勇气/让目光走向抒情/让心地圣洁爱情/你的一双纤手在挥舞中传递心声/迷醉苍穹下的世界。
想你的声音如歌,想你如歌的音乐在舞蹈,我只能迷醉。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诗人的天性,他时常会从一片绿叶感知整个春天,时常会从一朵花展望百花盛开的景象,时常会从一首歌体味无限的音域。他不会因为人间的冷漠,而忘了人间的热情;不会因为生活的残酷,而忘了世界的美好。
德国的哲学家阿多尔诺曾经悲叹:“奥斯维辛之后,诗歌已不复存在。”我十分理解他这种心情。当一个关怀着人类终极的人,看到人类被摧残、被屠杀、被百般蹂躏、毫无人性人道的惨景,是无法不发出如此疼痛的悲叹的。从这也可以看到,阿多尔诺作为一个哲学家,把诗歌看得多么神圣、多么的美。
当人类遇难,诗歌便率先痛不欲生,这既是诗歌的敏感使然,亦是诗歌的正直品格所致。
但诗歌并没远人类而去,尽管人类中有那么一些很不可爱的人、反人类的人。
有人说,打败希魔的是枪是炮,而不是诗歌,这话自然不假。如果以此来否认诗歌,
不是白痴,也是不知人为何物的兽。
诗歌是一种精神,是美,是自由,是希望,是追求。
由此我想到鸟。当鸟闯入眼帘,她给我的感觉,首先是美。而这美,无疑来自她的飞翔。当鸟飞翔着无尽的碧空,无尽的碧空任她尽情地飞,尽情地唱,那美丽的自由,无时不在激荡着我的灵魂。当鸟飞向远方,我无法到达的远方,那远方便神奇,便像是我的希望所在,激励着我去追求。
鸟无求于人,却将自己的一切奉献于人。这鸟,当就是活生生的诗歌吧。
有鸟存在的一天,人类的灵魂就会跟着她飞翔。
秦始皇时代,是一个对鸟灭绝的时代。只是,鸟并没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尽管通国只有一个“作家”李斯,把所有公开的话语权都霸为一身,将毫无人性的话语当作诗来贩卖,强加于人。但当鸟于夜静人深的进入荆轲的梦,他不由鸟了起来,很诗人地放歌: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一股豪气差点就一剑了结了秦始皇。
当鸟跟刘邦结缘,刘邦也不由豪情万丈: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带着这鸟的万丈豪情,刘邦一扫大秦帝国。
许多史家不解,刘邦无才无德,凭什么能打败秦始皇?
刘邦私下告诉我:凭鸟!
因为这鸟代表着人民的意愿,代表着人民美好的情感。
时常,我会听到有人问:诗歌有什么用?
对此我会付之一笑。因为这问形同问天空有什么用一样,不值一答。而且我一直认为,诗歌历经数千年的浸润,已经构筑起了大仁、大爱、大智、大勇、真善、真美的品格。她不但是人类生命离不开的血液,更是人类骨子里所渴望的神。
这是一个多病的世界。疾病每时每刻都以新的形式折磨着人类,而药物却对众多的疾病无可奈何。有鉴于此,日本的一些药店已将诗歌作为药方开给病人。对犯忧郁症的开出明快的诗歌,对犯绝症的开出歌唱生命的诗歌。对人间的百病,都能开出诗歌的药崐方,据说效果不错,一些国家正准备推广。似乎人类的病根不在肉体,而在灵魂。
因此,当你的河流静静地向我流来,我是感到多么的欢欣,多么的想一吐为快。因为关于河流的语言,这世界太少,就像埋在远古的青铜,锈迹斑斑,死水一潭。河流像在远天,像在鸟翅上。但望着你,河流分明在你的眼睛里淙淙流淌。仿佛在月夜的梦中,我和你一起奔腾。踏着铃兰花一样的梦幻色彩,我舞你蹈。
第二封。
亲爱的:
灵魂被河流穿越的感觉,如同枯木于春风轻抚,如同黑夜于阳光普照,心灵为之一颤之后,不由豁然开朗,如沐溶溶的月色。像一朵荷,像一朵菊,静静地滴漏着月色的柔和、洁白,我生命中的所有柔情,就无法不走向甜甜的蜜意。天地间的河流,都仿佛沿着你飘扬的秀发,以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姿态在我的心中奔腾。
李白的河流总是富于激情、总是富于浪漫的。他的“黄河之水天上来”,不由分说,就给了我一种大气淋漓,使我面对着他的黄河的时候,只能一边身心匍匐大地,倾听大地的心跳,一边抬头仰视,如敬天神一样。我曾想过,李白的黄河能如此气势,是不是黄河在唐朝就是那样汹涌澎湃的?或者,因为古人的交通落后,视野不够开阔,才生出那样的感觉。像李白出行,要么就是马车,要么就是船,速度十分有限。当看到黄河的奔腾,心中便生出一泻千里的形象来?
比如,当我早几年站在黄河口的一座“高山”上,欲体验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时候,任我怎么去发挥想象力,也难以体验到李白的那种激情。黄河,进入我眼里的黄河,只是一丝纤纤的黄带子,柔弱不堪,疲惫不堪,就像早已被人阉割了一样。别说水从天上来,不淹淹一息,就已经是万幸了。身边的诗友或许是看到了我的沉重,或许是看到了我痛苦的泪滴,轻声对我道,不用看了,这几年,黄河时常断流。如果你到了断流的地方,站在裸露的河床,你就更想不到你脚下的是水从天上来的黄河。
便与诗友无言相对。
生活在黄河口的诗友,对黄河的感受,无疑比我深得多。那年,当他送我一本名为《梦幻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