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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冰闭着眼,认命地点头:“我会的,但现在我们实在应该出去了呀!”她微弱地挣扎着,察觉到他轻咬着她的耳垂时引来的一阵轻颤。
“放心,下人们不会来打扰的。”他沙哑地说着,再度把迟疑的她压在床上。
“娘,娘,吃饭了。”房门外却不巧地传来一阵阵叫喊。
洛冰急忙推开他,嫣红的脸有掩不住的羞意:“宁儿,你等一下,娘马上出来。”她紧张地朝门外嚷着。
浩文忍住满腔失望,看着她手忙脚乱地穿戴梳头,那未经发泄的欲望折磨得他很难受。“晚上,我不会再让你离开这床榻一步的。”他沉声地保证着。
络冰闻言,不由得泛起一阵冷颤:“难道你没有别的对象好发泄吗?”她没好气地斜脱着他。话说出口才想到,对哦!他跟宜春公主既然感情不睦,那他会有其他的侍妾不就是非常可能的事吗?没来由的,她觉得仿佛被狠揍了一拳般,十分痛苦,“你难道不用陪你其他的侍妾吗?”她低垂着头,掩饰一脸的凄楚。
她如何能指望他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而已?她悲惨地提醒自己,这不是一夫一妻制的二十世纪呀!此刻,她真想回家,回到那个漠视她的家里,回到那个朋友拥簇的校园,但心中却又觉得不舍。
浩文见状,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低沉的声音流泻满室,引得络冰一阵不快。
“有什么好笑的?我有说错吗?”她白了他一眼。
“当初是谁宁死也不肯让我纳妾的呀?现在竟还这样问我。”他巧妙地回答她的问题,却也给了她一个提示,让她大略猜到整个来龙去脉。
“你没有妾?”络冰讶异地看着他。
“娘,爹也在里面是不是?我听到他的声音了。”常宁在门外又是一阵叫喊。
“去吧!别让宁儿等太久了。”浩文并不回答她,反而催促着她离开。
“可是……”她还想问得更仔细些。
“难道你想回到床上来吗?”他邪邪一笑,作势欲扑。
络冰差点吓岔了气,随即马上夺门而出:“宁儿,咱们先去吃饭。你爹太累了,让他休息吧!”只听得她这样对儿子说。
浩文又躺回床上,双眼瞪着床顶,不由得一阵阵苦笑。犹记当初他意欲纳妾之时,骄傲的宜春抵死不从,说她不愿别人认为丈夫嫌弃她;只能她弃他,不能他不要她。为此,他们闹得很不愉快,甚至成了整个长安城的笑柄。
结果,宜春到处哭诉,为他引来众多的怨怪,甚至是当今皇上。
皇上曾发怒地责问他——到底宜春有什么不好?竟令你无情地想纳妾?
他如何能说公主骄蛮强悍,貌似牡丹却心如彩蝶——迎风招展;他如何能说公主别有他爱,对他这位丈夫是众多嫌弃?在别人眼中,她是位可人、美丽、温柔又堪怜的佳人。不,没有人会相信他,她的伪装做得实在太好了。
但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他吁了一口气。
是的,都过去了。
@@没想到事情没这么困难嘛!
络冰在承香殿里有些得意地想道。本以为进宫难,找杨贵妃更难。没想到随便抓个车夫带路就到了皇宫,随意拉个宫女询问就轻易地找到了杨贵妃,把寿王的信呈给了她。呵!真是太简单了。
“退下去。”坐在椅子上的杨贵妃在看完信后,突然出声摒退了身旁的宫女,这才把络冰拉回神来。她仔细地瞧着眼前这位紧锁眉头的贵妃娘娘,确实是个令人赏心说目的佳人。白嫩的肌肤,丰润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带着些许愁容,如云的黑发层层地绾起来,映着雪白的肤色,确实比花更胜几分。
“公主。”杨贵妃轻叹了一口气,“我看我是帮不上忙了。”她摇着头,爱莫能助地瞧着她。
“为何?”洛冰扬了扬眉。
“皇上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正有心要大拓疆土,怎么可能收回兵权去惹怒那些边关将领呢?再说,皇上恩泽广被,那些将军蒙受其恩,又岂会有二心?这一切都是王爷多虑了。”
洛冰默然,心里却在咕哝着——我看你是怕进言惹怒了皇上,会遭到冷落,更甚者是被赶出宫吧!
“王爷此等忠心,若皇上知道了必定会龙颜大悦的。但论及这些妄测,恐怕有所失当,请公主回去转告王爷,请他多加三思才是。”
络冰却无所谓地耸耸肩,本来她对这一趟早就抱着空手而归的觉悟,所以,她也不觉得难过,更不想力劝她去进谏。
“公主,”杨贵妃垂下眼睑,似乎有些犹豫,“能否请你再转告王爷……”
“但说无妨。”
“唉!”杨贵妃轻喟了声,“一江春水向东流,不可留亦难回头。昔日春水今不同,难伴岸石情长久。”
络冰虽非饱读诗书,但肚子仍有一些文墨,所以,她马上就能意会。这首诗无非是在说往事不能回,夫妻之情也不可能再如从前般,意思就是要寿王忘掉她才好。
“嗯!我会劝他趁早对你死心的。”洛冰直言不讳。
一声惊喘逸出,杨贵妃震惊地看向她,一副想不到她会这么直的样子:“谢谢!”她呐呐地说。
络冰摆摆手。
眼前这位美人看起来虽华贵高雅,但却一脸愁容;虽受圣上专宠,但她似乎并不快乐,想到她最后的下场,络冰就不禁更可怜她。
在一阵冲动之下——“娘娘,当皇上的宠妃,你真的快乐吗?”络冰问道,一点也不婉转隐讳,好在杨贵妃已摒退左右,否则,这一句话不知会惹来多大的祸事。
杨贵妃脸色一变,马上又堆满了笑容,只不过好像是装出来的。
“当然,在皇上的恩宠之下,我怎么可能不快乐呢?公主,你实在问得有些多余。”竟还伴随着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真的吗?”络冰很怀疑地看着她,“被人骂作是祸国妖姬,你还快乐得起来吗?”
杨贵妃倒抽一口气,愤怒在她脸上绽放:“那公主呢?被人称做出墙红杏,高兴吗?”
“当然不。”络冰平静地回答,竟然也不否认。
杨贵妃惊讶地沉默着。
“可想而知,你必然也不快活。”络冰评断地说道。
“唉!”杨贵妃轻叹了日气,“天不由我,奈何?”之后又是一声长长的轻喟,“倒是你,公主。”她突然抬起头凝视着络冰,“你我交情虽不厚,但以前从王爷那儿我也听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所以,我奉劝你一句——高左丞心日不一,骆侍中才是值得托付的。”
络冰皱了皱眉:“何出此言?”
杨贵妃却苦笑地摇头:“宫闱复杂,官场更甚,我陷人多年,怎会还是懵懂不知呢!”一句话道尽了多少凄凉。
唉!今天的局面,又岂是她杨贵妃蓄意造成的。
姑且不论她“奉劝”的真假,听到她这席话,洛冰只觉得她更加可怜。
“那我也奉劝你——安禄山虽乖,却也是猛虎,一旦发凶,就连大唐也无法阻止;再者,蜀川不可去,马嵬坡不可行。”络冰也好心地说道,盼能救她脱离凄惨的命运。
想到唐玄宗在安禄山兵临长安前夕,弃城奔蜀逃去,临经马嵬坡时不得不……唉!
“公主;你这是何意?”杨贵妃不解地问道。
洛冰正待说明,宫外却传来——“秦国夫人到。”
“公主,我姐姐来了,我看你还是快走吧!免得你们一见面又开始吵了。”
她苦笑。
“好。”络冰也不反对,“但是,你一定要记得我的话——蜀川不可去!”
杨贵妃点点头,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洛冰轻叹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该死的总是会死,一切就让它随缘吧!
“那么我走了。”洛冰告退。
③③③看着这宫庭回廊转折,朱红殿顶的华美重叠,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美丽又壮丽,令人不胜惊叹。然而,到了年底之后,眼前的一切将化为残垣破瓦,洁白的雪地将布满死尸及一滩滩冰冷的鲜血,宁静的空气将充斥声声凄厉的惨叫,荣华的长安瞬间变为恐怖的死城。
想到此,洛冰就不禁闪过一阵恐惧的冷战,而秋末的寒意也渗入到骨子里,加深了更冽的冷意。
不行,一定要赶快离开长安!她一定要尽快说服浩文,不可以再耽误了。
看着檐下滑落的冰雪,她暗忖——这雪下多久了?好像也有个把月了。想必此时不是秋末也是冬天了,那么,时间剩得不多了。她不禁更加恐惧了。
“翠萍。”一声轻唤从她身后传来。
凝神思考的她下意识地转过身来,霎时死白着一张脸,因为她看到了高济宗。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苍白?”他轻呼地走向前来,一副非常关心地样子。
“太冷了。”她颤着牙齿回道,天晓得是她的心冷,还是老天爷。
高济宗扬着眉头,不信地看着她一身厚重衣裘:“一定是你的伤还没好才会这样的。”他佯装微怒地怪道,更加显出他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