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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过人家就想动手啊?」她还怕他们了不成?凉夏卷起袖子就想大干一场。幸亏那赋秋闻风赶了过来,他拉住姐姐,赶忙和诸位赔着笑脸,「晚辈不才,却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莫邪山庄如此看重这柄『天下第一剑』,诸位长辈就当是疼爱晚辈,打道回府吧!」
打道回府,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为了这「天下第一剑」,如今连宝剑的样子都不知道,怎能就此回去。
武当老道出面说了句正经话:「不瞒庄主,近来江湖传言谁拥有『天下第一剑』,谁就可以成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一些无耻小人随便拿着一口宝剑硬说自己握有『天下第一剑』,长此以往江湖大乱,对莫邪山庄的名声也有所损害。所以我们才有了这个不情之请,希望庄主可以将贵庄之宝拿出让众人一看,若能知道干将神剑的华影,相信江湖再不会传出那样的谣言。」
他的话在众门派之间听着甚为顺耳,狂澜却只是回以冷笑。「道长刚才说江湖传言谁握有『天下第一剑,谁就能成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是吗?那么我拿出干将神剑,是否意味着我就是可以号令群雄的武林盟主,是否意味着在我拿出神剑的那一刻起我就可以命令你们滚出我莫邪山庄?」猛地转身,他直逼众人,「又或者……我干脆让你们在先父先母的灵位前刎颈自尽,以还我宛家二十年的血债!」
诸人惊骇,他的话提醒了他们二十年前害死宛家少爷,也就是狂澜他爹的情景。那是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心头之耻。二十年过去了,名利熏心,他们将再度让这份耻辱蔓延下去。
「话不是这样说,庄主你是铸剑高手却不是武功第一,你若当上武林盟主,江湖人士怎会心服口服……」又有人辩解起来,狂澜只是静静地听着,涣散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思,他的思绪早已飘向远处,赋秋在他的跟中看到了仇恨。
刹那间,赋秋全明白了。他和姐姐都被宛狂澜的伪装骗了,什么是大智若愚,在他身上有最准确的解释。他之所以不拿出干将神剑,是因为他知道即使拿出剑,事情也不会轻易解决。很可能,他还想借此机会一洗二十年的血海深仇。这一次,是赋秋大意了,竟然没有看穿宛狂澜的伪装。
让赋秋更感困惑的是,在整个过程中,姐姐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如果宛狂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傻乎乎,他只是装傻骗过了他们姐弟俩,那他早该发现姐姐并不是一个多病西施。这样说来,他也早就看出姐姐会武功。难道说,他想利用姐姐的感情成为他报仇血恨的工具?
不!不能这样,凉夏她不能使出武功,否则……
「按照你们的意思,只有武功好,又拥有『天下第一剑』的人才能当武林盟主,是吗?」凉夏因为受寒而起的高热尚未退去,她的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潮,她只想赶紧把这帮人赶走,好回去睡觉,「换句话说,如果你们中有人拥有『天下第一剑』,可是武功却不是『天下第一』依然没法子当武林盟主。」
在众人认同的眼神中,她走到了大厅外,大家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些什么,只得跟着她走了过去。凉夏指了指大厅外足有两人高的石狮子,「看清楚了!」
她的右手缓缓抬起,一个侧身打将出去,石狮子依旧文风不动。原本还有点害怕的武林人士差点失笑出声,「小姑娘做个简单的抬手动作就想推动这么大的石狮子,就是修为极高的少林方丈轻易也做不到,你还想……」
他说着话,顺道将身体靠在了石狮子上。话说到一半,他觉得上面有小细灰飘啊飘,直飘到他嘴里。他不知所措地抬头望去,刚刚还完整无缺的石狮子在顷刻间变成了粉状从天而降正好将他的周身埋起来。
「救……救命啊!」他开口喊救命这会儿,那些灰再把他的嘴巴堵上,谁叫他话太多,还是少说两句的好。
凉夏歪着身子懒懒地站在那里,「还有人敢说自己的武功天下第一吗?没有天下第一的武功要天下第一的宝剑也没什么用了。我看各位还是请回吧!若再待下去,可能粉身碎骨的就不是石狮子而是肉身做的人了。」
她在威胁他们,她在威胁这帮名门正派。这点威胁还真管用,很快原来还气壮山河的队伍开始土崩瓦解,大家放着狠话连连后退。武当派掌门人最后看了一眼凉夏,带着他的疑惑和某种说不明白的熟悉感甩袖而去。
没想到事情这么轻易就解决了,狂澜有点失望,他原本还期盼着会有一场天下第一战。他甚至想着要用这一战所流的血祭奠父母亡灵,抚慰爷爷的不甘,为他背负了二十年的沉重换回一点点解脱。
还有机会,这帮人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要留住那凉夏,一切就还有机会。
「都走了吗?」
凉夏的声音从柱子后面发出来,狂澜重新戴上温良的面具傻傻地望过去,「嗯!都走了,实在是辛苦你了。」
「都走了我就可以休息了。」她话语呢喃,瘫软的身子顺着柱子倒了下去。这一次,狂澜倒是赶上了抱住她晕倒的身体,「凉夏!凉夏,你怎么了?,,
他的手透过她的衣衫感受到不正常的高热,她在发烧,还非常严重。抱起她,他这就往西厢房冲去,没等他迈步,一道消瘦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是赋秋。
收起手中的折扇,赋秋的眼淡淡地扫过他,漠然道: 「我送她回去,庄主请便!」
赋秋看出来了……他看出了他的伪装,他看清了他的计划,他看透了他利用凉夏的丑陋用心。
就在狂澜惊慌失措的瞬间,赋秋拦腰抱起了姐姐昏厥的身躯。看着姐弟俩相交叠的身影,狂澜蓦然发现,让他慌乱的并不是赋秋会打乱他的复仇计划,而是他会带走凉夏。这个有意思的姑娘将从他的世界退出,他将要失去她。
直到这一刻狂澜才蓦然明白:失去她是他承受不起的伤。
生命中,最后一簇跳动的火焰即将熄灭,没有了烈火,天下第一剑何以铸成?
大厅的另一头,一道人影忽地闪过,所用的身法竟和凉夏有几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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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赋秋,你放开我,我跟你说了:我不离开,我不要离开莫邪山庄,我不要离开狂澜英雄。」
「那凉夏,我也告诉你,今天你说什麽也得跟我离开。」
姐姐像个猴子一样攀在房门上,弟弟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前面拖着,这两人的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凉夏退了烧醒来后就看见赋秋拿着收拾好的包袱等在她床榻边,二话不说硬要拉她离开。到底是为了什麽啊?
「我们在这儿住得好好的,现在那些来捣乱的人都走了,我们为什麽要离开?赋秋,你倒是说话啊!」
因为宛狂澜跟本就不是什麽英雄,因为他在利用你--这些话要赋秋如何说得出口?虽然凉夏喜欢欺负他,虽然每次姐姐惹祸总是他这个弟弟替她担着,虽然他不只一次地想过要是能找一个男人丢掉她这个大麻烦该有多好。但无论如何,她是他姐姐啊!是全家人呵护到心里的凉夏。他什麽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无耻小人宛狂澜把她当成复仇工具呢?
一想到刚才那种刀光剑影的场面,赋秋就从心底里发怵。如果让那帮所谓名门正派看出凉夏的武功招数,将会给整个无字酒庄带来灭顶之灾。那样的後果不是那家人能承受得起,他不能看着姐因为一段盲目的感情而毁了整个无字酒庄。所以……
紧拉住凉夏的手,他用力地拽着,「跟我走!今天就是用刀把你切成一块块的,我也要把你挪出莫邪山庄。」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怎么她一觉睡来全不 对了? 「你说出原因,如果可以接受,我就跟你离开莫邪山庄。你不说,我就当你是在无理取闹。」
「我是不想伤害你,你明不明白?」赋秋烦躁地摇着手里的折扇,他给她气得汗都出来了。他急成这样,她居然说他无理取闹?
正当他们俩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宛狂澜已站在了门口。赋秋负气让到一边看都懒得看他,狂澜打量着凉夏,收住担心的神情以最平淡的口吻问道: 「你的身体不要紧了吗?你刚刚使完内功后晕倒了。」
凉夏不在意地摇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