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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喜回头,却忽然感到手腕上没有任何重量,不觉全身一震,顿时僵硬在水中,伸手摸去,却只拿到了一条被解开的衣带!
双净!!他发狂的往四处摸索而去,但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双净!你在哪里?!双净!
他慌乱地拍打着水,伸展了双手寻找着她。
终于,他握住了一只寒冷如冰的手。
没来得及害怕恐惧或有任何想法,一阵天摇地动的震动轰隆响起!
那手只在他手里滑了一下,然后立即失去了踪影。
双净!!
他差点就高喊而出了,但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墙壁噶然崩裂粉碎,洪流一般的药水铺天盖地的冲击而来,四处都是轰隆隆的粉碎之声,天塌地陷,水流冲出了断壁残垣,他想要奋力上游,却使不出丝毫的力量,借着从外面投进的微弱月光看去,顿时看到了漂浮在不远处的双净!
不知从哪里使出来的力气,他立即一跃而起,伸手想要接近那个身影。
猛然,轰!地一声,有一块巨石坠落在他们之间,生生断了他的去路。玄生立即便被旋转激流的洪水冲出了房间!在黑暗和光明的混沌混乱之中,他用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懊悔担心绝望希望喊出了他这几天来重复了成千上万遍地名字:
“双净——!!”
猛然身后有一双手抓住了他,使劲地往外面拖了出去。
玄生不管身后的生路,陡然往眼前的黑暗冲去,抓住他的梅花本来就全身衰弱,把他救出已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一时没有站稳,顿时摔倒在地。
“双净!双净!”玄生向前冲去,但那药水效果早已发出,他被麻痹的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块巨石崩裂而坠。
倒在了双净的身上。
那一刻,他听到天下在他耳边粉碎的声音。
明与暗·何妨吟啸且徐行 1
夜风冷吹,树林摇曳。犹如海洋一样的墨绿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这夜晚好似没有尽头,无论往哪里看去,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寂静。
玄生半跪在地,双瞳无神地看着前方。他好像看见很多东西,但其实没有见到任何风景。
忽然就无法理解为何自己身置此处。
这一切应是非常容易的。
前来营救双净,打败一些小喽啰,或许有一两个比较强劲的对手,但最后还是皆大欢喜,他带着她归回七石门,或许一路游山玩水地走回去,慢慢欣赏着青山碧水,看尽桃花游尽长江。
他会背着她穿的暖暖的到雪山顶端去看日出,看金光洪流溢满山峦的每个角落;他会带着她乘着一叶扁舟在充满荷花绿叶的碧蓝湖水中荡漾,或许两人就在暖暖的午后卧船而睡,醒来时正好碰上一片斑斓紫霞染满了天空和湖面。
就这样,执子之手,一生一世不分离。
但现在……
他想说出什么话,但从嘴里冒出的,却是一阵笑声。
太荒谬了,这一切肯定都不是真的。
他离她,明明就只有两指的距离,为什么现在就生死永隔了?
不不不不不,这一定都不是真的……
“双……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支离破碎的响起,划破了沉默安静,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一阵沉默。
为什么……她不回答他?
为什么,她不如之前一样,眨着清澈明亮的眼睛,咧嘴笑道,哎呀呀,想我了嘛?
“双净?”
回答我……
你说话呀双净……
他瞪大眼睛寻找着她的身影,但眼前只有涓涓流过的细水和一片混乱而充满灰尘蔓藤的废墟。
于是一切很快很混乱地开始旋转起来。
好多好多画面。
双净死缠烂打的在他的身上笑的跟猫儿一样的弯月双眸,憨憨地从一堆白色花瓣里探出头来四处眺望的摸样,连蹦带跳的跑过来抱住他的背,拉长声音道,玄生呀——————。
他忽然看到,她在一片黑暗和潮水之中,向他所在的地方看去,即使没有任何光明而看不到什么,她还是静静地凝望着,然后扯出了最后一抹轻松温柔并且真正快乐的微笑。然后,伸手解开了绑在手腕上的衣带。
胸口骤然剧痛,他忽然就忍不住颤抖和寒冷:“双……净……?”
如大海一样的沉默回应了他,四处,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双净——!!”终于撕心裂肺的喊叫出声,他连滚带爬地往前面冲了过去,但药效未消,脚上一阵麻痹,顿时扑倒在地,双手不能支撑着身子,下巴磕到了地磨出了血,血泪交织地爬起来,却无法感到双腿的反应,急急地向前爬去,岩石沙地磨破了双膝和手臂,他艰难地在一片湿透的废墟里面吃力地趴着:“双净!双净!双净!”
是假的,直到他没有看到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双净,回答我啊……
为什么不说话了?!
为什么这样沉默?!
是不是因为我太晚来寻找你所以生气了?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一步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伪装了,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再荒谬无聊的事情都好,我会在你身后守着你看着你陪你笑陪你哭……
所以求求你……
双净……你说话啊……
他空洞的睁大了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
而四处,只有死一般残忍的寂静,一堆断壁残垣静静地回望着他。
梅花愣愣地看着永远沉稳冷漠的玄生惊慌失措而绝望悲痛的接近疯狂的向前爬去,却无法上前阻止。
她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澈水,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微风吹过她湿透的身子,冰冷的感觉如刀一样穿过了她的肌肤,忽然全身上下都疼痛了起来。
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在这里的?
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得知三姐死亡的那一霎那,天地万物仿佛都失去了意义,只有迷茫和无助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澈水的脸很平静。
闭着眼睛的样子像个睡着的孩子一般,嘴边还有一抹似有似无的淡淡笑容。
乌黑明亮的发丝如缎带一样拂在他的脸上,白霜如雪的肌肤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蜿蜒地流淌而下,宽大华丽的深紫衣袖如华盖一样摊开在地上有种壮烈凄凉的美丽。
习惯了他戏谑风流而慵懒的笑容,习惯了他犹如孩童一样的撒娇玩耍,习惯了他发疯一样的抽风说笑,他蓦然这样地宁静安详,让她不知所措的害怕起来了。
“澈水……”梅花伸出了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喃喃说道:“澈水,双净……双净她……你快起来吧……澈水?”
对方并没有反应,平静的脸像是睡得很沉,淡然的微笑看起来好像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梅花看着那若无若有的笑容,忽然就泪如泉涌。她有点颤抖地咬住了双唇不让哽咽的声音发音出来,但还是没有忍住悲伤和害怕,所有的绝望和剧痛都翻天覆地的向她覆盖而来,她抓住他的衣袖,如一个孩子一般放声大哭:
“你这个白痴!你……谁让你那么拼命的……你给我起来啊!混账!你起来——!!”她竭力地嘶喊着,怎么都停不住泪水。
身体都被掏空了。
其实还有好多事情想要说的啊。
你为什么不等我说完。
想和你一起支撑到最后,看看这场闹剧到底要怎么收场。
想去重重楼看看,你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想在天沙的坟前上香,告诉她,自己会努力的。
但是……
“你起来啊——!”她哇一声的骤然崩溃,所有的坚强执着全都如粉碎了坚甲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你怎么就先走了。
你怎么可以先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在这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飞鹰堡千侠楼万英堡,江湖天下,都还有什么意义?
她现在才理解双净曾经对自己说,玄生就是她的江湖这句话的意思。
你如果不在了,我要陪谁度过这漫漫一生,我要在谁后面苦苦追赶,我要如何打发没有你的光阴流年?
“你们……哭什么呢?”不知何时陇也出现在她的身后,不解而疑惑地问道:“他们都还活着不是么?”
“!!”
梅花猛然抬头,满脸泪痕的瞪大了眼睛随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朦胧月光下,有一女子在断壁残垣上静立而站。
她有一张平静从容的脸,看不清年龄,但应该比他们年长许多。眉如细柳,目如秋水,恬然平静的容貌和收敛着璀璨和光亮的风度和姿态;身穿青色长袍,竹绿色的软纱柔布仿佛一袭香馨清风,随着气流而漂浮上下,腰边有好几串银铃,风一吹来便清脆作响;她背着一把巨大无比的弓弩,驽身银白恰嵌金,有精致的花边雕刻。她就如身后的满月一样,有着柔和朦胧的淡淡光芒,但若发挥出内在所有的能力,必定灼热如日,明亮如昼。
在她的双臂里,抱着安详地闭着眼的双净。
“玄生!!”梅花急忙上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