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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漾出迷人的笑颜。但是当那清丽无双的人往花前一站,如冰的
晶莹,赛雪的洁白,欺霜的冷傲,让满园的清艳白茶竟成了俗丽。
沈东篱赞叹地看着他,朗声道:“具松柏之骨,挟桃李之姿,历
春夏秋冬如一日,山茶花一向被称为花中的神仙。尤其是白茶,很美
吧。”
“是你?”荆楚云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风被那个小王爷叫走了,那人走时说已经从天龙寺调来大理顶尖
的高手相护,绝对没有人能靠近这里。为何他能进来?
“段铭枫调了他几位师兄来府中,没有他允许,无人能靠近一步。”
沈东篱微笑:“所以在这里,既不用遮遮掩掩,又不怕被人偷听,更
没有人能打扰我们。”
荆楚云抿了抿唇:“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沈东篱笑道:“他求到我的地方很多。不过,他对风少侠确实不
错,我可是颇费了些力气,并且保证决不做伤害你们的事才得到许可。”
“安平王爷此刻也不能脱身吧?”
“不错,安平王爷亲临大理,怎么说都是大事,大理王怎能不热
情款待?小王爷和风少侠情同兄弟,久别重逢必然有满腹的话要说。
楚云,不说这些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我此来只是想让你知道——”
沈东篱温柔而坚定拉起荆楚云的手:“你不是孤苦无依,在这世
上还有一个血脉至亲可以让你放心依靠。”
秋水明眸闪了闪:“我不明白。”
“看看这个。”沈东篱从怀里拿出一块白色绢布,放到他手心。
荆楚云打开,是一幅画,画上一个宫装美女飒然而立,栩栩如生。
他不懂画,却也能看出画这幅画的人一定是极为优秀的画师,才能把
人物的神态也描绘得如此传神。
眉如新月远山,目若秋水寒波,优美的双唇轻抿,彰显出主人的
坚韧,微挑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那若有似无的笑容奇异地柔和了她
冷傲的气质,让她显得愈发的美艳。
荆楚云的手突然颤抖起来:“她是谁?”
沈东篱叹道:“她是我的母亲,也是——你的母亲。我听说你的
事后,也是半信半疑,深恐满怀希望又成了失望,但是当我看到你,
立刻就深信不疑。我不知道当初带走你的人编造了怎样的谎言,楚云,
如果你有丝毫的怀疑,就去照照镜子吧。”
荆楚云深深望进他的眼睛,半晌,轻声道:“我信你,告诉我当
初发生了什么事?”
他虽然说信,却没有激动的神情,也没有开口叫一声哥哥,平静
清冷一如往日。唯一的至亲也无法让他心生亲近之意吗?
沈东篱叹了口气,负手踱了几步,站定,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
“荆紫萝,就是偷走你的那人,是母亲的陪嫁丫环,聪明伶俐,一直
伺候和她差不多年纪的舅舅。后来舅舅长大了,开始到处走,常年不
在山上,母亲就把她调到身边,因为是从小看着她长大,信任有加,
便让她照看刚出生的我。我三岁开始习武,她随侍在侧,父亲见她悟
性很好,高兴时也会教她一两招。这样过了两年,一天,她趁母亲不
在前去勾引父亲。父亲拒绝了,她却以死明志,救醒后当场削发,从
此成了半个出家人。母亲考虑她是舅舅的丫环,便想等舅舅回来再行
发落。那时母亲已怀了你,即将临盆,而早该回来的舅舅却突然失去
音信。”
说到这里,沈东篱垂下眼帘,吸了一口气才道:“母亲对舅舅而
言是最重要的亲人,他虽然常年在外,但是每个月都会在固定的时间
捎信回来,从未间断。这次不但两个月音信全无,更是到姐姐快临盆
也未见回来。母亲心急如焚,父亲派出大批人马前去找寻都没有消息。
直到你出生后的第十天,才终于找到了他。”
沈东篱停下,时常带着温柔笑容的面庞变得沉郁暗淡,眸中现出
难抑的痛苦,久久不语。
荆楚云意在提醒地问了句:“他怎么了?”
虽然明知那些人是亲人,但是毕竟从未见过,也没有感情。沈东
篱说得动情,他却象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平静无波。
沈东篱看了看他的神情,不禁暗自叹气。当年母亲曾被人称为艳
若桃李,冷若冰霜,但是比之他的冷情冷心怕也大有不如。到底怎样
的经历才造就了这样的他?那个女人偷走了他,竟是拿来折磨的吗?
很可能,他不管是外表还是神韵都极似母亲。
沈东篱怜惜地抚了抚他的脸,神态已恢复优雅淡定。
“好容易找回了舅舅,却是昏迷不醒。原来舅舅为了救另一个人,
将那人身上的毒转移到自己身上,以至危在旦夕。楚云,你知道舅舅
舍命相救的人是谁吗?”
见他语气轻柔,嘴角却挂着一丝讥诮而冰寒的笑容,什么人能让
他如此愤恨?荆楚云心一动,突然想起安平王爷说破苏慕诚身份时所
说的话:“……苏盟主侥幸不死,经过几年的卧薪尝胆终于习得一身
绝技,后来隐姓埋名打入魔教内部才能一举摧毁魔教,成为武林传奇
……”
“是苏常青。”
沈东篱缓缓点头:“不错,一年之后,我教就是亡在此人手上,
他用舅舅不惜舍命换来的性命,用卑鄙的手段,害死我教数千条人命。”
他仰起头,喉结抖动了两下,似乎要将那刻骨的恨意硬生生咽下。
“那时教中医术最好的就属母亲,她不顾刚刚生产完的身体还很
虚弱,日夜守在舅舅身边为他医治。而正教中人却在此时挑衅,选出
了一个神秘的武林盟主,先后铲除了几处分舵,父亲忙得焦头烂额,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趁此机会将未满月的你偷走,从密道逃脱。”
荆楚云垂下眼,原来如此,怪不得母——她对后面的事只字不提。
沈东篱轻轻挽起他一缕发丝:“才出生的幼子失踪,生死不知,
唯一的弟弟生命垂危,母亲坚强地挺了过来。只是在知道你失踪的那
天晚上,一夜之间,满头乌丝竟成了白发。”
“啊——”
荆楚云情不自禁低呼了一声,看着手中的画像,胸口突然热起来,
酸胀得难受。
沈东篱默默转开头,目光幽远地落到不知名的所在。
“那段日子正是我教多事之秋,正教中人集中力量反扑,教中又
接连有长老极的人物被挑动叛乱,一年后叛乱平息,大家才刚松了口
气,那作为教中大功臣的苏常青却利用父亲生日,各地教众皆来庆贺
的时机设下毒计,先令全教上下中毒,再引正教中人来攻,他自己把
住密道出口,欲将我教赶尽杀绝。父亲和仅存的两位长老都中了毒,
又经过一番浴血拼杀,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就相继倒下,舅舅他—
—”
说到这里,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表情却平静得近乎死寂:“他激
愤之下,引剑自戕,苏常青急于救他,无暇顾及我们,才使得教中一
些老幼妇孺得以逃脱。母亲强忍悲痛,一力担起全部责任,带领大家
逃亡,又逃了近一年,设计诈死,才彻底摆脱了追杀。”
荆楚云暗道:那“嫣然公子”为了救苏常青,连命都不要,而苏
常青因为他自杀,就放过了将仇家斩草除根的机会,他们的关系恐怕
不同寻常。
见楚云面上仍然一片平和,眸中波涛不兴,沈东篱苦笑,一直以
来,这些事他想都不敢去想,午夜梦回,偶然忆起,也每每泪流满面,
没想到这次竟能如此镇静地说完。也许听的人太过平静,说的人也激
动不起来。想象中亲人相认,说起不堪往事,刻骨仇恨,辛酸不已,
抱头痛哭的场景丝毫没有出现。
“母亲操劳过度,于六年前过世。”
沈东篱轻轻执起荆楚云的手,感觉他的手抽搐了一下。
“楚云,我们有一个坚强的母亲。你失踪后,我从来没听她提起
过你,但是在她弥留之时,却说了句‘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回非雾崖,
逍遥儿在那里……’,显然,她心里时时都记挂着你。”
停了一下,又解释道:“逍遥儿是母亲对舅舅的称呼,意思是他
终日不着家,只管自己逍遥自在,后来舅舅干脆改名叫肖遥来迎合母
亲的话。”
多么美丽的人,如此的坚忍不拔,她是——母亲啊——荆楚云紧
紧盯着画中人,似乎要把她的形貌刻在心上,突然皱眉:“这幅画没
有完。”
左侧裙角只勾勒出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