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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唯卿冷笑:“那么你是不肯了?你方才也说,他没有武功对我
来说更好,可是你没了性命,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霎时冷冽起来,饶是见惯大场面的唐霄也
不由心中一紧,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少侠宅心
仁厚,对意图加害的人还诸多回护,又怎么会杀我这无冤无仇之人?”
风唯卿听他口口声声说楚云加害,正戳到痛处,心中更为恼怒:
“他和你又有何怨仇,你要下毒害他,他若有丝毫——”
闪失两个字却说不出来,回头看看昏睡的楚云,再回头,目中又
添上凌厉:“仁厚也有尺度,人不欺我,我不伤人。区区解药换你的
命,应该划算吧。”
看到风唯卿看向那人时温柔之极的眸光,在面对他时变成纯然的
憎恶,唐霄心中突然浮上一股莫名的恼恨。
那人有什么好?长相妖媚,行事诡异,身份更是可疑的紧,别说
用区区解药换,就是用他十条命也换不了自己的命。
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心中动气,笑容却愈发无邪:“我对少
侠神交已久,绝对没有恶意,只要少侠答应我一个请求,我立刻为他
解毒。”
唐霄相貌俊秀,柔和圆润的脸庞还带着些许少年的青涩,加上大
而圆的乌黑双睛,更为讨喜。不管是在唐门还是面对江湖人物,一旦
摆出这样的笑容,向来都是无往不利。
风唯卿冷冷瞥他一眼:“若我不答应呢?”
“那就是唐霄福薄,我并非随意伤及无辜之人,仍然会为这个小
兄弟解毒。但是——”唐霄蹙起眉头,来回踱了两步,似深为忧虑:
“这迷药需金针刺穴才可解,而刺穴的方法和时间分毫都不能错,否
则恐怕会害人性命。如果少侠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定然心中难过,行
针的时候若是出了错可怎生好?”
风唯卿精通医理,深知其中的凶险,吸口气问:“什么条件?”
“不是条件,是请求。”唐霄无比诚恳道:“我想和少侠结为异
姓兄弟,从今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希望少侠不要嫌唐霄本领
低微。青城山一见,我就对少侠心生敬仰,当时情况复杂,未能倾谈,
深感遗憾,今日——”
“好。”
唐霄一愣,他思虑周全,能言善辩,早已准备了很多话来说服风
唯卿,不想才说了几句就得到首肯,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惊愕的表情他显出些许的天真稚气,风唯卿暗笑,这才对,明明
年纪不大,偏要作出成熟老练的样子,令人不舒服。
“唐四少爷好像不太高兴。”
唐霄立刻醒悟,大笑道:“怎么会?少侠如此豪爽干脆,唐霄是
高兴有些忘形了。少侠已经同意,怎么可以还叫我唐四少爷?我们来
排一排岁数可好?”
两人报出生辰,风唯卿大了半年,为兄,唐霄为弟。
二人以对月发誓代替焚香歃血,叩拜过后,结为兄弟。
“现在可以为他解毒了吗?”
“当然。”唐霄抬头看了天,微微摇头:“不过大哥,现在天还
未亮,不宜行针,我们先聊聊如何?能和大哥结拜,是唐霄上辈子修
来的福分,明日我一定要昭告天下,让天下人也为我高兴。”
风唯卿怎会不知他的心思,暗忖:这人恁的多疑,他和楚云都是
绝顶聪明之人,可是偏偏都被这聪明桎梏住了。
“霄弟,我生性粗直,最不喜拐弯抹角,有话还是讲在当面的好。
我答应与你结拜,一是急于为楚云解毒。二是这样于我并没有坏处。
日后你若功成名就、大有作为,我也可跟着荣耀;你若为恶,我绝不
会手下留情,到时大义灭亲,更能宣扬我侠义的名声;你若是想利用
我做什么,也要想好,能骗过我一辈子才行,否则定不轻饶。”
唐霄笑道:“大哥才不是追求荣耀、沽名钓誉之人,唐霄虽然不
济,却从未想过利用大哥做什么。我起先只是佩服大哥的武功,如今
更为大哥的胸襟和气度折服。难道大哥怀疑小弟的诚心么?”
风唯卿不置可否,只笑笑,道:“今日之事,不管你我都存了什
么心思,既已结拜,日后我会以你为弟,真心相待。现在可以解毒了
吗?”
唐霄点头,暗道:此人对着那少年时显得愚鲁无比,怎么此刻如
此精明?他武功高得出奇,破阵时表现出的机智和气度更是令人叹服,
却没有什么大志向,真是可惜。
※※※锦城风物繁华,
风景优美,吃住玩乐条件极为优越,风唯卿带荆楚云到此地是想让他
好好将养身体,顺便也可以散心。
蜀中是唐门的势力所在,唐霄以尽地主之谊为名,带着二人在锦
城中听歌赏菊,游园泛舟,把酒言欢,尽情游玩了几天。他善于察言
观色,又心思灵巧,一路之上舌灿莲花一般,尽力让风唯卿开心,为
他排解烦恼。对荆楚云却是客气而不过于热情,有礼而不刻意冷淡,
既设想周到,又保持适当距离。
风唯卿心胸开阔,不是记仇之人,见唐霄如此,对他的行为也已
释然,心道:这人虽然狡猾,却实在无法令人厌恶。他的目的无外乎
想知道我的师门,或是不想与我为敌先攀交情,或是想得到我的帮助,
取得在唐门甚至江湖中的地位等等,只要不上当,有这样的人做朋友
也不坏。
他一旦放开心怀,以唐霄的讨好人的本事,怎能不相谈甚欢?但
是不管和唐霄相处得如何好,他最关注和挂心的只有楚云。
经过那天的事,风唯卿认为楚云也并非全然无情,但是这些日子
他的态度依然冰冷。风唯卿的心情也随着他的情绪乍暖乍寒,一上一
下,没个着落。患得患失、心烦意乱之下,一有机会便要询问于他。
却没想到楚云自尊心极强,对那日的忘形倍感耻辱,被他一问,更为
恼怒。
那日听见他开口,荆楚云就知没有暗算成功,见他由着那人攻击
自己而不出手相救,事后还和那人称兄道弟,好不亲热,心中便如针
扎火烧一般,比从前被人欺负侮辱还要难过,哪里还能有好气?往往
几句话就让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风唯卿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对他爱极才处处忍让,每当那时,
说也说不过他,打又下不去手,实在忍不住了就乱砸一通发泄,几日
下来,明月馆梅轩不知换了多少套家具,掌柜和伙计都已经见怪不怪
了。
唐霄表面安慰劝解,心中却着实高兴,恨不得让他们彻底掰了才
好。不过最近两日的情形不太好,风唯卿似乎找到对付荆楚云冷言冷
语的办法。每次一起争执就闭口不言,不再摔东西发泄惹人笑话,就
算气得极了,也只是默默看荆楚云一眼,转身走开。他这样荆楚云反
而不知所措,渐渐也不再刺激他了。
“楚云,醒了吗?”风唯卿满面笑容地走进来。昨夜和唐霄喝酒
聊天到深夜,不想打扰楚云休息,没有进房,就在院中打坐到天亮。
荆楚云坐起身来,抬头看他,这人真是精力旺盛,一夜未睡,竟
然还能如此神采奕奕。
“这几日天气真怪,白天很热,到晚上还挺凉的,昨夜风大,没
有冻着吧?”把外衣递过去,风唯卿就势坐到床边。
荆楚云披上外衣,低头把头发从衣领中拽出来,纤白的手指在黑
发上一捋,甩到脑后,刚要下地,却突然被扑倒在床上。
“你干什么?放开。”
“好久没这样抱你了,让我抱一会儿。”
风唯卿埋首在他颈窝,满足的叹息。
山神庙一面之后,找了好几年才找到他,抛开恩怨,除却激动,
也难免会有些许的生疏和不知所措,这些日子虽然经常吵架、怄气,
却不影响彼此了解,相处也越来越熟稔了。
不过一个晚上,就是好久了吗?荆楚云暗自恼怒,知道他是随性
的人,有时心细如发,有时又粗心的要命,就像现在,如果不抗议,
他大概就这样一直压着不动,也不管别人是不是难受。
“你好重。”
风唯卿嘿嘿笑了两声,翻身躺在荆楚云身侧,手臂却没有放松。
他不怕争执,就怕楚云不说话。
想起拙嘴笨腮的师傅经常被娇弱的师娘骂得大气也不敢出,时常
还会挨打,却只是笑,一幅甘之如饴的样子。他那时不能理解,武功
盖世的师傅为什么会怕不谙武艺的师娘,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