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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附和,帝拂袖而去。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是年末。从那日早朝过后,皇帝果真没再提立后一事,然而后宫空虚,后位无主,群臣再度焦躁,一个个盘算着如何将自家女儿侄女送到皇帝枕边。
年三十,皇帝于宫中设宴,宣旨昭告天下:“因太上皇驾崩,朕甚忧苦。今初掌朝政,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无心于他事。遂三年之中不欲立后纳妃。”
皇上所言字字再理,当初又是他们一群人嚷着不让皇帝立后的,如今这群大臣坐于下面,看着面前的琼浆玉食,也是食不知味了。
左相进言道:“皇上有此心,当是我朝之德,万民之福。然耳后位一直悬空难免让有心之人起了他意,臣以为皇上可先立储后主持后宫,待三年后再举行立后大典广纳妃嫔。”
立“储后”一事在盛朝之前便有典故。
传闻也是位痴情的皇帝欲立心中女子为后,然因诸多因素不能为之,有臣子出了个“储后”的法子:说是可先立为“储后”三年。三年内,若“储后”能以德服人,让群臣天下甘愿朝拜,便立为后。后来那位“储后”果真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贤良之德,得天下臣服。
帝思片刻,以为此法甚可,群臣再无异议。于是,帝再拟圣旨:立前乐将女之女乐翎韵为“储后”,入主“朝凤宫”,执掌凤印,操持后宫诸事,钦此!
因着“朝凤宫”多年无人居住,又因着前段日子发生的大事,帝下旨翻修。又过一月后,“储后”才正式搬进了“朝凤宫”。
盛朝京都在北方,冬日很是干冷。
“芜绮。”无痕裹着厚厚的毛皮披风,环视了一番朝凤宫,轻笑:“你瞧着这里怎么样?”
芜绮只淡淡扫了一眼,一副没什么兴致的模样。“能住人。”
左皇后死后,南宫啸因着对静阳之诺也算是允了,便说想要回江南,请公主回宫。然静阳怎么会同意,皇帝也认为此事不妥。是以,南宫啸便没能早日离开。
南宫啸出了宫,愈发的不愿意回府,索性拉了同样心情欠佳的司空宣一同去饮酒。酒过三巡,两人也有了几分醉意,司空宣不放心子衿,便说先走。他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趣,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回府再说。
深秋夜,更深露重,他翻墙进府。却见院中那棵梅花树下站着一人,雪白中衣外披了厚厚的披风,身后的丫鬟手中端着一只托盘,盘中摆着一壶酒。
只听树下那人道:“当初那般的想要你死,然而你终于死了,他的心也跟着你死了。姐姐你说,我们谁又赢了,谁又输了?”
“你可以为了他,毫不犹豫地饮下毒酒,是因为知道这样,他便是此生都无法忘记了。”
静阳苦笑一声,“三个月了,我嫁给他三个月了,他却从来不碰我。而你死后,他更是懒得看我一眼。姐姐,你现在开心么?一个男人为你守身如此,你开心么?”
“我以为男人心中,功名和江山总会重过美人。然而现在想来,我真是错了。他如此,我皇兄如此,那朔月更是如此。”
“为了一个女子,输了江山,值么?”
静阳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润,“然而,我却是多么希望……也有这样一个男人,能为我如此啊。”尾音含着浅浅的苦涩叹息。
“当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子拿江山功名作赌时,说明这个女子值得。”身后淡漠的男音传来,静阳身子一僵,没有回头。
“你皇兄愿意为一个女子许下十日之诺,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值得他这么做。朔月为一个女子输掉了江山,甚至那样不顾生命地相救,也是因为:值得。而我……瑸瑶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着我,她见过最真实的南宫啸,无论我狠毒、残忍还是无情,她都陪着我。”
“一个男人再功成名就,他最后的温暖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不离不弃的陪伴。”
“公主,你说瑸瑶这样的女人,值不值得南宫一份真诚的感情相待呢?”南宫啸望着那株梅花树,花瓣凋零了一地,他走过去蹲下,徒手将坟墓扒开,将骨灰盒抱出,用衣袖轻轻擦拭干净。
轻柔的动作,温柔的神情。这样的南宫啸,静阳从未见过。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她输了。
第二日,她便自己回了宫。而五日后,南宫啸离京,说要回兰州执掌南宫家族,帝允。而静阳公主也于两日后请旨去太庙,愿以此生之心为盛朝江山、萧家天下祈福。
芜绮被静阳留了下来。一月前,“储后”定,“储后”于后宫选贴身宫女,静阳公主宫中的芜绮便被选了过来,得了个女官的身份。
无痕轻轻抚过门上雕刻精致的图案,淡然而笑:“确实能住人。”
她如今绛紫华服在身,三千青丝亦是被绾出高贵的发髻,插着环翠步摇。对着铜镜许久,她指着镜中被精心装扮过的面孔,对着芜绮笑道:“你瞧着可好看?”
“公子——”
“芜绮,我现在可是‘储后’了,你这称呼得改改。唔,你就跟着其他人一样,叫我‘殿下’吧。”“储后”到底只是“储后”,并不是妃子娘娘,于是宫内的人都只称呼她一声“殿下”。
芜绮垂着眼眸,许久才长长叹了一声,眉眼稍抬悄悄环视了一番四周,上前一步,“我来为殿下解髻吧。”说着手上便动作了起来。
“公子放心,他已无事。”
“这便好。”无痕闻言只是平淡地道,“还是我自己来吧。”伸手拔出步摇朱钗,脱下外衣,又轻声道:“眼下我只能做到如此了。你想法子传信去茹茹城给逍遥,问明具体情况,不得让他知晓。”
芜绮点头。
三年的时间。无痕微勾着唇,眸色逐渐冷凝。
朔月,别让我失望。
夜幕逐渐降临,皇帝御辇摆驾“朝凤宫。”
内侍报过三声后,还不见有人出来相迎,正要再报,却见皇帝摆了摆手,从御辇上下来,径自朝里面走去。
东面寝宫外面,芜绮正守着,见着皇帝忙行礼道:“皇上吉祥。”
“她呢?”萧铭皱着眉,淡声问道。
“回皇上,殿下睡了。”芜绮恭敬地回道。
“睡了?”萧铭低喃一声,而后袖袍一扬,往正厅而去,在主座上坐了,对芜绮吩咐道:“你去西屋收拾一下,朕今儿在这睡?”
“这……”芜绮望着皇帝,不知道这皇帝打的什么注意。按理来说,封后大典未办,“储后”与皇帝便不能算是夫妻,皇帝在“储后”宫中就寝未免有些不妥。虽然说是分屋而卧,但总归不符合祖制的。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皇帝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皇上。”芜绮大着胆子说道:“这……似乎有些不妥,有违祖制的。”
萧铭一愣,而后似乎也是想了起来,旋即却是越发地不耐,只听他道:“如今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要在哪处就寝还要得旁人允许么?”
芜绮只得领命而去。
于是,第二日早朝时,皇帝前夜于朝凤宫就寝一事已传遍宫中各个角落。群臣虽有心有不满,但因着龙威也不敢多直言,只得拐着弯列举了自古以来诸般帝王江山毁于女色之事。
无痕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吃了午膳才从芜绮那知道了皇帝昨夜在这里就寝一事,她只淡淡地“哦”了一声,又吩咐道:“以后皇上要做什么,只要不进我屋里,随他就是。”
当夜差不多时候,皇帝又来了,而得到的却是与昨夜一样的消息:殿下已睡。
这样一连数日,早朝时大臣们发现皇帝的脸色愈发的难看,雷霆手腕连连办了数人,大臣们只得战战兢兢地上朝,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但也有运气差的,被皇帝给点名了。
另一方面,皇帝到“朝凤宫”的时间也越来越早,最后竟是早朝下了,人就往“朝凤宫”而去。
于是,宫中又有传闻:帝对储后,甚宠。而“储后祸君”一事也坐实了。
东屋里,无痕懒懒地靠在榻上,听芜绮说起这事,眼尾一挑,唇边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甚宠?祸君?好啊,我就是要做那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琴弦瑟瑟】
初春,东风起,青草破土而出,点翠了江山。
朝凤宫内,萧铭命人移来了许多兰花,白的红的让往日略显萧条的朝凤宫一下子热闹了许多。没过几日,又有侍卫在外面院子里架了支葡萄架,下面摆了一张竹榻并一套桐木桌凳。葡萄架的不远处栽了棵桃树,桃树尚小,细细的枝干任由风吹得东晃西摇的。
无痕走出院子晒太阳,瞧见变了样的院子,未多言,只笑了声,让芜绮拿了软垫在竹榻上铺了,悠悠然地躺了上去。
仰头望着还未结藤的葡萄架,她忽然道:“若到了秋天,这里该有成串的葡萄了吧。坐这下面,一个不小心就会给砸着脑袋,糊一脸葡萄汁。诶,芜绮,你说这葡萄汁可有养颜之效?”
芜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