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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明天上午九点来接我,看了看已经僵硬的林远,我知道我得连夜给他找个好去处。
为了有力气安置林远,我去了厨房,林远有储存食物的习惯。
艰难的起身,每挪一步身体都像散了架一样,尽管走一步歇三步,不停的大喘气,我依旧坚定地向厨房走去。
天很黑,打开橱柜也什么都看不到,随手拿起一包东西,撕开包装,是面包,放到嘴里有点发霉了,我没有吐出去,现在,吃什么对我不重要,只要能让我活下去,什么我都敢吃。
用牙齿把面包嚼碎,我能清晰的感觉它顺着我的口腔,穿过我的食道,最终进入我的胃里。可胃用来迎接它的却不是终于能继续工作的狂喜,而是剧痛,比饿时更强烈的痛楚让我不自觉的皱起了眉毛。
在以往,我承受了如此之多,都没有让我皱起眉毛,可见,进食给我带来的痛苦有多大。
子墨,是你吗,用如此大的痛苦提醒我,我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继续把第二口面包送进胃里,对不起,子墨,我就是想活下去,虽然我并不怕死。
吃了东西,有了力气,我回到客厅,拖着林远,慢慢向地下室走去。
林远很沉,我拖了好久,林远的后边,有长长的血迹,连成不规则的直线,让我想起了彩虹,没有七色,只有单调的重复,像通往地狱的索桥,醒目而让人迷醉,生怕别人看不见。
这是我第一次没戴眼罩进入地下室。
地下室不大,可它居然是环形的的,一下地下室就是一个圆形的路,无止境的循环,这就是为什么林远每次带我去工作室所用的时间都不一样,我们走的根本不是直线,林远只是再带着我反复的绕圈,给我一种地下室很大的感觉。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墙壁摸起来像玻璃,原来,墙壁真的是是玻璃做的,其实,我不确定应不应该称呼它为墙壁,透明坚固的玻璃后边有这世界上最让我兴奋的美景,比那天烈日下的向日葵更让人迷醉。
一具具保存完好的尸体陈列在里面,美得耀眼夺目,毫无疑问,这是她们人生中最美的时刻,我仔细地观察者我面前这座艺术品精致的五官,林远绝对是个天才,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毫无疑问,他,创造了永恒。
就像去参观博物馆,我一件一件欣赏着,一共四十六件,完美的四十六件,而且,各有各的美。
有一具很不一样,我见过她,在梦中,她声嘶力竭的从我要回她的脸,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细腻的皮肤上真的少了一块,和我脸上材料的形状正好吻合。
不可否认,就算脸上缺了一块,她也是最美的,就像小时候隔壁邻居家小女儿从国外带回的洋娃娃,不对,她,比那些我想得到的洋娃娃更美。
我完全沉浸在林远创造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比任何能让我活下去的理由都让我沉醉,是不是,我也可以创造这些,用我余下的时间,原来结束一个生命的感觉这么让人沉迷。
太过兴奋,忘记了时间,当我终于想起看表时,已经早上五点了,我还有四个小时时间,我不用担心女人会提前来,zh女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守时。
林远工作室的门正对着地下室的楼梯,原本十几秒的路程,林远却带着我走了那么久。
打开门,是我熟悉的世界,却让我感觉到陌生的新奇,白色的墙壁后面不再是一片虚无,那里有一件件栩栩如生的艺术品,绽放着最美丽的灵魂。
把林远安置在他的手术台上,和林远做最后的告别以及最真诚的感谢。
林远,谢谢你,当你离开之后,还赐予我这么美好的感觉,让我知道,活下去也许并不是那么痛苦的事情。
离开时,细心地为林远关上了门,睡吧,我知道,你也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从地下室出来,开始擦地上的血迹,我完全不用担心林远,那么多死人被关在地下室都听不出什么动静,可见林远建的地下室是多么的牢固安全。
可是,林远,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自己会被关在自己建造的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八点半的时候,终于收拾妥当,又去厨房找到一盒牛奶灌进胃里,液体也没有什么用。
胃,依旧很痛。
去二楼逛了一圈,拿回我的东西,准备离开。
下楼的时候忍不住进了林远的房间,想起自己紧紧抱住他的夜晚,讽刺的笑了笑。
没想到的是,在书桌上发现了林远的日记,想都没想,装进了我的包里。
我想,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倾听者,既然他敢写下来,就是等着别人来发现的,其实,每个人的心理都住着一个虚伪的小人,所以每个人都喜欢夸夸其谈,把自己认为骄傲的是添油加醋的讲出来。
有些人的话,你只能相信百分之三十,很可怜对不对,活在自己编造的世界里,只为了引起别人的关注。
林亦
女人很准时,门铃在时针指向九时响起。
是手术的结果太过惊艳吗,女人甚至都没有问起林远。
我其实很希望女人问起林远,林远值得更好的去处,哪怕这个去处是我编造的。
带着林远的日记离开了林远的房子,上车之前,最后看了一眼我曾经给自己找的归宿,虽然已经破灭,却依旧让我眷恋,我想起很多年前我也是这样,轻易的离开了我和子墨的家,只为了一个完全不值得相信的希望,但那时,我是幸福的,因为终究有一个理由能让我活下去,可现在,生的理由已被堵死,死的愿望一次又一次破灭,难道只能靠鲜血度过余生,自作自受。
我说过,我很像女人,确切的说,我更像年轻时的女人。
青春漂亮,无比明艳。
这种像直接导致了女人心情的起伏,看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渐渐长大,发育成熟,夺走关注自己的目光,抢走觊觎自己的欲望,嫉妒无处不在,别提血缘关系,本质上我们都是女人,就像人本质上都像动物一样,可以为了食物和一切的东西厮杀,真正的母女都逃避不了的本能,何况我们。
女人现在就是一只野兽,暴怒的看守自己的领地,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对女人还有利用价值,要不然,我只好祈祷能留个全尸了。
一路上都没有交谈,就那么静静的对峙着。
车停了,停的很粗暴,压烂了门口的玫瑰,带刺的肢体流淌出绿色的血液,惨烈的花枝招展。
下车,躲过了玫瑰花的尸体,抬头仰望,久违了的苏家大宅,你好吗。
可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很好,懂吗。
大门口一片肃静,显然是门上多出来的金符起到了作用。
可,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
门外的男人不在了,屋内的挽心也不在了,我能想象我离开这段时间女人是如何大手笔,只为扫清一切障碍,当然,我也能想象男人和挽心魂飞魄散的样子,不甘或是不舍,那么明显,那么无力。
女人把我带到她的房间,华贵的双人床冰冷异常,苏启天不常回来,回来也不一定回房间,苏家房间那么多,为什么非要看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人。
女人随手从木制的衣柜拿出几件衣服,让我去试,看我动作太慢,女人索性自己动手,帮我挑选,我就像个洋娃娃,任由女人打扮,描眉画眼,精心雕琢,林远是否会这样打扮他的洋娃娃,如果我没有让林远离开,我是否会成为他的洋娃娃之一,在冰冷的展柜里,不朽到永恒。
就像此刻镜中的我,那么完美,我真的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美。
镜子中陌生的我,让我情不自禁抚摸脸上手术的地方,猛然惊醒,不,这不是我,如此妖艳的美感,勾魂夺魄,不是我所能拥有的,突然想起给我提供手术材料的女孩,是她吗,林远,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从一个深渊进入另一个深渊,到底是谁,在冥冥之中,用情至深,操控全局。
女人所有的动作都很急,苏启天今天要回来吃晚饭,女人很重视我的亮相,只有苏启天对我满意,我才能正式成为苏家的人,哪怕是名义上的,对女人都很有好处。
她老公离死还好远呐,她就开始惦记家产。
谁知道,女人会不会让他活到自然死。
晚餐的食物依旧精致,就像华丽苍凉的苏家大宅。
我客气的和苏启天打招呼。恰到好处的笑容和声音,彬彬有礼的举止,从来没有人教过的东西,我却行云流水的做出来。
陌生的感觉,不属于自己身体的行为,让我忽略了苏启天平静眼神下的迷醉。
用最标准的礼仪吃着桌子上的食物,这段时间的反常举动,好像找到了答案,是啊,我怎么可能会爱上林远,我怎么可能怕死,如果不是子墨深深扎根在我的心中,我又会变成谁,那段时间的精神混乱,不知所云的思想和举动,难道都是因为那场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