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溜得远远的,象是如临大敌般地盯着他手上电话的宁靖把耳朵竖得又高又直,可还是听不出他说了什么,就见他苦笑着放下电话。
“你到底现在是反感我妈妈还是你爸爸?”
“都一样!”
至少目前的他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对着他们两人,宁靖负气地把脸扭到一边。
“先过来,你又要着凉了……”
看他光是躲个电话就躲成这样,光着脚板站在冰冷的地上,宁致远掀起一半还是温热的被窝,对他做无言的诱惑。
“……”
站在地上好冷喔,可是又不想看到弟弟那种人小鬼大、一脸促狭的笑。
“现在还不到六点,还可以再睡一下。等你舒服了,也没那么生气了,我再把他们的事告诉你?”
刚刚跟母亲通过气,又知道父亲已经渡过危险期。心情平静下来的宁致远总算可以专心对付哥哥。
“哈啾—;—;”
不管宁靖心里是不是愿意,可是病过后虚弱的身体可不由得他再迟疑了。
“好乖!”
接住了兔子般窜到床上的哥哥,宁致远轻笑着,张开怀抱,紧紧地把那具冰冷的身子拥进怀里,一点也不介意被子里的温暖被他带走的事实。
“哈啾—;—;”
可恶,才不过小小地病了一下,身体居然这么虚弱,宁靖诅咒着这几天的恶运连连。
“爸爸已经渡过危险期了,现在意识正在恢复中。”
知道那个嘴硬的人其实在心底还是非常挂心父亲的安危,宁致远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
“哼!”
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听,宁靖索性合上眼睛假寐,可是半晌没听到说是要告诉他“父母之间的事”的弟弟继续说下去,不满地用手肘顶了顶弟弟的肚子,示意他继续。
“我很小的时候,看得到别人天天都可以让爸爸接回家,而我的爸爸只在照片里对我笑,一直觉得很不开心。”
象是没看到宁靖的脸色似的,宁致远居然自顾自地唠叨起自己儿时的回忆来。
宁靖本来想打断他这种无关紧要似的聊天,可是又不想让自己在意的事情显得太过着迹,索性背过身去不理他。
可是弟弟很快地从后面贴上来,维持着从后边拥住他的姿势,双手交握着放在他的小腹上,轻轻地在他耳边继续说着—;—;
“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别人口中的私生子,也就是所谓的单亲家庭、未婚先孕。同一个小区的流言传开后,没什么人跟我一起玩,妈妈工作好忙,我知道她虽然是爱我的,可是她必须还得负担很多东西,所以我在读幼稚园的时候就开始寄宿了。
妈妈一直很坚强,她总是笑着在其他妈妈不屑的眼光下来接我回去,她说‘她吃自己的饭,做自己的事,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所以没有必要在意别人的有色眼光。而且……她从来没后悔把我生下来。’
到了我差不多要过四岁生日的时候,妈妈突然告诉我,她打算到北部去,因为她深爱的人有困难了,就算是她的身份会很尴尬,可是她想帮他们,还叫我要乖乖的,这样她就偷偷带我去见哥哥,但是不许我认父亲。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妈妈说起我有个哥哥的事,而且听她的意思,也许我还可以见到爸爸。我虽然那时候年纪小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妈妈很郑重其事的样子,我也只好点了点头,第二天妈妈就带着我到北部了,我们的家连东西都还没搬过来。
妈妈到了北部更忙了,几乎从早上忙到晚上我睡着,她都没有回来过,只好拜托隔壁家的杨老师照顾我。杨老师人很好,他说我很聪明,不用去上幼稚园他也可以教我读书写字,然后我就一直关在家里跟他读书,平时顶多就只去社区里的公园里荡秋千。
妈妈知道我不太爱出门后好象很高兴,说什么这样就不会给其他人添太多麻烦了。可是有一天,我一个人在公园里的时候,看到了我爸爸—;—;他长得跟妈妈拿给我看过的爸爸的照片一模一样。他扶着一个好漂亮的阿姨在公园里走着,连看都没有看我这边一眼。
我当时什么也没想,我只是因为终于见到了从来也没来看过我的爸爸,觉得好高兴,于是我就跟在他背后一直一直地喊‘爸爸、爸爸、爸爸……’”
宁致远真的附在宁靖的耳边喊起来,那一声声饱含了多少孩子纯真渴求的呼唤让宁靖悄悄红了眼。
“我喊了很久,爸爸终于回过头来看我了,他很慈祥,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子在喊他的时候还蹲了下来,摸着我的头跟我说‘小朋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爸爸。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妈妈要担心了呢,快回家吧。’我不服气,明明是我爸爸,他为什么不认我……我不高兴了,可是又好想他噢,所以一直看着他、跟着他走。后来爸爸实在没办法了,对那个漂亮阿姨说,先送小朋友回家吧,然后问我家在哪?妈妈叫什么名字?我才一告诉他们妈妈的名字……那个漂亮的阿姨就站不稳了,她本来就很白的脸变得更白了,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全身一个劲地在发抖。爸爸的脸色也变得好奇怪,他拉着我的手仔细地看,一直说不可能的,但是却一直不肯放开我。后来那个漂亮的阿姨跌倒了,扶她起来的时候嘴里还会流出红红的血。我害怕起来了,跑回家去谁也不敢说,只躲在家里不出门。那一天晚上妈妈都没有回来,第二天她回来的时候,告诉我说,我闯了大祸,生气地要把我一个人送回南部……我哭得好伤心,我才刚刚找到爸爸,我也不想离开妈妈。这时候,昨天的那个爸爸来了,我不知道他和妈妈说了什么,不过以后妈妈就没再提过要赶我回南部的事,只是说我做了一件很对不起哥哥和哥哥的妈妈的事,以后一定要补偿他们。”
说到这里,宁致远圈抱着宁靖的手臂悄悄地加重了力量:“如果当时那个孩子知道他对父亲的渴盼会造成这种后果的话,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他并没有想要伤害到任何人,可是他的行为的确让一个本可多延些时日的生命,在一个月后消逝了……”
“你想告诉我什么?间接害死我母亲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们两个?”
宁靖倏地回过头来,对上弟弟的眼睛。
“……”
总算说出来了,平常总是不敢直视哥哥眼睛的自己心里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宁致远坦然地把自己推到审判台前。
也许这样他不会抱怨父母太多,事情就容易挽回了。反正哥哥怨恨他、说讨厌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要这个家不破裂,总有一天自己能再次打动他……宁致远有这个自信。
“没有他们怎么能把你生下来?”
又是弟弟打头阵想转移他的视线?平常都很容易被弟弟糊弄过去的宁靖这次偏偏不肯上当。
“如果你不原谅他们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为什么他偏偏在不必要的时候聪明起来了……
宁致远苦笑。
“我要搬出去!”
果然,这就是那个单细胞生物最有可能采取的策略。
宁致远二度叹气。揉着额角想了想,也不在他气头上反驳他,只是认真地考虑了他有做出实际行动的可能后,淡淡地加上附加条件:“你要是搬出去了,我和你一起搬。”
“干嘛要你一起?”
少了自己这个外人,他们一家不正好……哼!
宁靖越想越气,招牌兔子牙狠狠地一口啃在弟弟为了制止他起身,不肯放开的手臂上。
“因为我不想过了一星期后,看到一只被埋在方便面箱子里的木乃伊……”
大约是想起他国中时去毕业远足,而父母也同时外出后,哥哥一个人在家的创举,宁致远把头埋在他的肩窝上叹气。
“你太没礼貌了,至少我还会做番茄炒蛋啊!”
愤愤不平地列举出自己唯一拿手的经典名菜,宁靖下定了决心想走—;—;如果听了父母的解释,他八成会原谅他们,可是又总觉得原谅他们,便是对自己母亲的背叛。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之前,他?幌胍桓鋈硕来Α?
“嗯,我唯一尝过你做的也就这个了……”
还记得那一次是自己生病,很费力才把那道唯一的菜里的蛋壳也不露声色的咽下。
“那你的钱从哪里要?”
他们家已经把哥哥惯养成了伸手牌的稀世奇葩,也许应该感谢老天让那只兔子只会吃窝边草。
“我妈妈的遗产总会有我一份吧?大不了我和欧阳他们一起去打工。”
“打工?”
宁致远的眉头皱起来了,也不想想:就他这种那么容易招惹变态的体质,跟欧阳轼他们到酒吧这类的地方打工迟早会被人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