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曲宁死活不愿去做什么“香熏耳烛”,在果果的强拉硬拽下,才勉强地跟在了她的后头。在技师的指导下,他躺在小床上,开始享受“香熏耳烛”。舒缓的音乐响起,技师在他的脸上、颈部、肩部轻柔地按摩,毛孔在慢慢张开、经络在慢慢疏通。他闻到一股混杂着泥土、青草和花瓣气息的奇妙芳香,他深呼吸这来自植物精华的精油味道,感到芳香在向每一个毛孔渗透。
他看到了耳烛。那是一根银白色的细细长长的“蜡烛”,又叫香熏棒。它轻而薄,空心的,看上去像是用纸做的一般。技师点燃耳烛,将燃着的小小火焰轻轻地插入他的耳孔。一阵“沙沙沙”仿佛来自远方的海涛声,深沉浑厚,不断起伏。后来,又变成像微风拂过满林树叶,婆娑起舞,细碎而欢快。随着耳烛越烧越短,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终于变成了真实的火焰,一阵跳动的“噼啪”声。
当技师将耳烛熄灭后,曲宁的身体倍觉舒畅。技师向他解释说,耳烛燃烧的热气,能帮助精油导入身体,加速微循环,舒缓从皮毛到腹脏、从眼睛到脚趾的神经。在香芬氤氲、烛光燃起的那一刻,曲宁喜欢上了香熏。
“你经常‘香熏耳烛’吗?”曲宁问果果。
果果说:“从前拍片很辛苦,有时就上香熏馆了。让心境焕发光彩,其实,非常重要。”
曲宁忧心忡忡地说:“我以后再也不要‘香熏耳烛’了”。
“为什么?”果果不解地问。她明明看到香熏后的曲宁,脸上有了一些喜色和红润。
“这是女人来的地方,我是男子汉,不来这里。”曲宁像一个傻傻的孩子,固执地说:“这要很多的钱!”
果果笑逐颜开。她给他讲了一段故事。富翁15岁那年,从母亲手中接过6美元开始上路。当然,他那时还不是富翁。30年后,富翁已经成为全美屈指可数的名副其实的富翁了,而这个时候,他的身体每况日下,每天不得不在医院度过。临死前,他问他的助手:“在哪里可以找到健康?”
“在心情里。”助手回答。
“在哪里可以安放永久快乐的心灵?”
助手回答不上来。整个故事讲的是富翁历尽千辛万苦,在挣得巨额财富之后,又损失了用巨额财富再也换不回来的最宝贵的健康。最后,他将他所有的遗产,一分不剩地捐赠给了那些曾经是他的客户。惟一的条件是,接受捐赠的人必须在百年之后,将这笔遗产连同利息转赠给自己的下一个客户。
曲宁伤感地说:“这只是一个极端的例子。许多人在事业还没有起步之前,就已经大把大把地痛失了自己的健康。有时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爱……”
果果有些难为情。她从曲宁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玩酷一族,以其前卫、先锋、非主流为特征,在不断标榜着自己的快乐。他们在赢得享受的同时,又不断地以牺牲自己的身体和别人的身体作为代价。
她说:“生活确实需要你去爱,爱人只是你爱的一部分,而不是你活着的全部理由。”
曲宁说:“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你竟敢如此年轻》PART 5
我的天空,缀满你彩石的补丁(1)
一个星期后,果果再次问到香熏的疗效。曲宁说,我现在怎么也体会不到“香熏耳烛”带来的那种轻松了。果果拿出季度卡,说,1千多块呢,不用就浪费了。曲宁皱了皱眉头,你可以用啊,要不,你去香熏馆退掉吧!果果拉着他的手,告诉他说,这个是不能退的,因为是打折后的优惠价。曲宁干脆闭上眼睛,反正,我是不想出去了,就想呆在家里!说完,他赖在床上,不肯跟果果再去香熏馆。
太阳从玻璃屋顶的东边慢慢爬了过来。以前,他喜欢这种直射的阳光,那是一把温柔的针灸,扎在身上舒坦极了。现在,他惧怕这些像针灸一样的光束,它们刺得他连眼睛都不能睁开。他觉得寒冷,只能裹紧被子,龟缩在床的中间,像一条懒狗,从早上躺到晚上。
11月19日的狮子座、双子座流星雨,从水蓝郡F座的上空狂泄而下。一颗流星追赶着另一颗流星,无数颗流星在燃烧中呈现出夺目的一刹。那时,电视里正在热播台湾连续剧《流星雨》。果果没有买回电视,曲宁只能从隔壁房间隐隐约约传出的电视声音中,听到这些来自台湾的插曲: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要你相信/我的爱/只肯为你勇敢/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
他为这婉转、抒情的歌声感动。于是,蜷曲在21层高楼房间的一角,痛哭流涕。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没有给予自己喜欢的女人以幸福,反而靠在自己喜欢的女人的肩膀上,这是多么的羞耻。除了等下去,还能做什么呢?那就是只肯为你勇敢!
曲宁拿出一支宝珠笔,在一片纸上不停地画着什么。间隙,又不停地去盥洗间。他拧开水龙头,朝自己的头上浇水,企望能够保持长久的清醒。有时,他干脆把自己关在盥洗间,在里呆上很长的时间,甚至会坐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背靠白色的瓷砖,昏昏睡去。他醒来,总是惊出一身冷汗,他太害怕果果看到他此时此刻的模样了。
果果决定和别人临时换班。这天0点,本该在正点时间坐在播音室的果果,突然打开了水蓝郡的房门。她在盥洗间发现了昏睡中的曲宁。他的身边留有一小张锡箔纸,上面沾有白色结晶状粉末。
果果呆住了几秒钟,她拿起锡箔纸,凑近眼前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海洛因!她终于明白了,曲宁为什么会出现身体的异常,刘加又为什么会找她要去了10万元钱!在演艺圈中,有很多同行吸食这种毒品。在别人眼里,她果果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女孩了,但她从来都没有去碰过这类东西。人类的情趣是靠自生自长的,是那种来自于原始的快乐,而不是来自于外部的干预。这么多年了,自己什么都尝试过,唯独毒品没有!一个老实本分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沾上毒品呢?
她用力摇晃曲宁的肩膀,他才开始有气无力地“哼哼”了几声。果果气急败坏地朝他的脸上狠狠甩去两个巴掌,大声叫骂:“我操你妈!”
骂声终于将曲宁彻底唤醒了。他见着果果,就像是一个正在犯下错误的小孩子,猛然间撞见了自己的母亲,那么手足无措,胆战心惊。他蜷曲一团,身体瑟瑟发抖。
是果果满脸的愠色把他吓着了,他瘫坐在盥洗间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我没有,真的!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
果果蹲下来,“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
从什么时间开始的?这是曲宁最不情愿、最怕触及的问题。他对自己都隐瞒很久了,以为隐瞒下去的结果就是记忆的空白。现在,面对果果的穷追不舍,曲宁不得不把那个隐隐藏藏的碎片,和盘托出,给她,也给自己一个结局。
曲宁哭了起来。她在他的哭诉声中,听见他说,那是他去广州寻找她的期间,在白马服装市场附近的IC公用电话亭,他遇见了刘加。那天晚上,刘加把他带进北京路一间酒吧,在聊天的兴头上,刘加掏出了一包锡箔纸,将粉末状的结晶体夹带在香烟中吸食。
曲宁就这样知道了海洛因。那时,他寻找果果几乎到了绝望的地步,他要过刘加的香烟吸了几口。几分钟后,口干、头晕、恶心。酒吧不提供冰镇的白开水,他就不停地喝啤酒,酒力发作,使他有了一种梦幻。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可以看到果果。
刘加在广州停留了几天,他们每天进出酒吧。曲宁身上的钱不多了,刘加才返回武汉。后来,曲宁为了节省开支,一连好几天,都泡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网吧里。在那里,他认识了5个不同口音、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他们缠着曲宁不分白天黑夜地上网,买来方便面给曲宁吃,就是为了学会一种名叫“新石器”的网络游戏。玩厌了“新石器”之后,那帮孩子闲来无事,夜间就频繁出没在广州市的居民小区。
有一天半夜,他们带曲宁来到一个巷口,要他放风。曲宁掉头跑了,几个孩子追上来,对他一阵拳打脚踢。为首的那个大孩子喝住了同伙的拳脚,让曲宁返回了网吧。第2天凌晨,那个大孩子找到曲宁,给了他一笔不多不少的钱,让他乘车返回武汉。曲宁不愿意离开广州,继续在网吧上网。因为那时他找过了几家广告公司,但没有哪一家公司可以向他提供果果的信息。他知道果果第一次来到武汉,就是在网上找到她的朋友的,他同样可以在广州、在网上,找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