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凌袖看着皇帝脸上的笑容,他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胸口,即使再悲伤也不会流泪,可是依然会心痛。
他就站在他面前,但他却看不见他,听不他的声音。两人的距离明明这样的近,却也那样的远。
命,到底什么才是命?
第十四章:兰陵王
原先就安排在城内的东营士兵挤满了朱雀大街,深夜的城内除了听见兵刃相接的声音外,一片寂静。
浪腾嵬身披战袍,腰挂长剑,骑于马上,静静的等待着攻破宫门的时刻。
管家在半刻前急报,西营的全体士兵不知所踪,巫国军队更是突然回返。
李毅的叛变已在浪腾嵬的意料之中,所以他早已安排了新的计划,而巫国突然退兵,的确让他惊讶。不过此刻皇帝深居宫中,皇宫已经被他的士兵包围,这么重要的信息是不会传到皇帝耳中的。
只是凌袖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到底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梅暄没有向他汇报?
“大人,宫内禁军投降!”
一个将领上前汇报,浪腾嵬大喜,策马入宫。
不消片刻,宫内一切已在浪腾嵬的掌握之中。宫中禁军和南北两营的士兵全数投降,除了几个将领逃走外,其他人已经归到他的旗下。
大获全胜。
皇帝在凌袖的分羽轩之内。
浪腾嵬不许任何人跟随,一个人进了分羽轩。
即使外面战火冲天,凌袖的分羽轩始终宁静如世外桃源。
“你比朕预想的时间慢了点。”皇帝神色平静得坐在凌袖的床边,浪腾嵬门进来的时候,他也没看浪腾嵬一眼。
浪腾嵬本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凌袖睡在床上毫无声息,于是急步上前细看,发现凌袖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气,他便伸手一探,竟发现凌袖没有了鼻息!
“凌袖……死了?”这就是他轻易起兵成功的原因?
皇帝轻轻摇头:“他只是睡着了。”
“你说谎!”浪腾嵬激动的扯着皇帝的衣领,“如果是睡着了,怎么会没有……”
没有鼻息……
看到浪腾嵬如此惊讶,皇帝难掩笑意:“原来我们的浪腾嵬大将军也有不知道的事。”
“告诉我凌袖什么时候死的?”
他辛辛苦苦的起兵夺位,他怎么可以没有看到他的成功?
皇帝大笑的扯开了浪腾嵬的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龙袍:“死?他早在千年以前就死了。再说凌袖是朕的人,轮不到你来关心。”
浪腾嵬冷哼一声,缓缓的道出:“凌袖不是你的,而是属于皇帝的。”说着,他拔出佩剑向皇帝刺去:“而皇帝,是我!”
——不要!
凌袖挡在皇帝的身前,可是他仍为灵体,浪腾嵬的剑穿过了他透明的身体,刺入皇帝的胸膛。
剑拔出身体的那瞬间,血染红了明黄的龙袍,也溅上了凌袖纯白的罗裳。
口中突然尝到腥甜,凌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肉体中。他看着满身鲜血倒在地上的皇帝,颤抖地用指尖抚上唇边,是血,皇帝的血。
难道魔蛊要鲜血才可以发挥力量?这就是李毅对皇帝的报复吗?
“凌袖……”皇帝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唤着。
凌袖马上从床上下来,上前将皇帝搂进怀中:“皇上,凌袖没用,没有辅助皇上保我朝江山。”
皇帝笑着摇头,然后看着浪腾嵬:“即使朕死了,你也无法名正言顺的当皇帝……你的赐名玉玺不见了,只要你没有朕的传国玉玺……就算手拿皇印……也不是龙腾皇……”
浪腾嵬一愣,皇帝是怎么知道他的玉玺不见了?难道是有人……
“凌袖……”
“是的,皇上。”
“你的心,朕活着的时候无法得到……但朕要将你的心……和朕的传国玉玺……都带进浪腾漓的棺材里……”
皇帝,不,浪腾漓缓缓的闭上眼睛,而一个皇帝最后的眼泪,滑过他年轻的脸颊。
“凌袖。”浪腾嵬轻声唤着。
凌袖轻柔的放开浪腾漓的尸体,站起来背对着浪腾嵬:“恭喜你,这场赌局你赢了。”
“凌袖我……”
“大人。”凌袖打断了浪腾嵬的话,“漓他始终是你的堂兄,请好好地让他入土为安吧。”
浪腾嵬看着凌袖的背影,不发一语。
天亮了,南北两营的降兵已经返回城中的原营,浪腾嵬攻进皇宫后,也没有对降兵做任何追究。
城门打开后,百姓们出城入城,生活依旧。对那些老百姓来说,谁当皇帝都不重要,他们只要继续过这平凡的生活就好。
和那几位同时离开军营的将领分别后,阿良藏身在城外的破庙里。给小笙的坟上了香后,再好好想一下之后要何去何从。
偷走出城的时候,通缉他们几个将领的告示贴得满街都是,现在根本不可能进城去。昨夜宫门被破,想必现在已经改朝换代。阿良从来没有
想到,当时下令让全军停止战斗的是皇帝,而不是凌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凌袖的消息。从宫里逃出来的宫人,也没有见过凌袖。
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龙腾皇八世十九年夏,征夷将军浪腾嵬起兵叛变。先占领帝京,杀龙腾皇八世,再于半月之内,诛杀同姓亲王,独统国政,不用一个月,正是统领全国。国内依旧通缉原兵部尚书李毅和云逸良将军。稳定国内形势后,先与巫国签订同盟协议,约定百年之内两国邦交稳定。然后在送往万黄金至已故妻子的故国南国,南国除了那抱着黄金为茵公主流泪的南国皇后外,一切平静。
数月之内,新王之姿,形立于世。
那个紫莲盛开的夏天,就这么过去了。
凌袖依旧住在分羽轩,由梅暄贴身侍候着,一切与过去一样,只是他不再参政,而是终日在紫莲池旁弹琴唱曲,或者摆弄花草。
在那些秋凉的日子里,凌袖在院子里精心摆放着许多秋天盛开的花,但不管他如何精心摆设,浪腾嵬也从没有在意过。几乎在浪腾嵬统领全国后的每一个夜晚,他来到凌袖的分羽轩所做的,始终是把凌袖灌醉,然后带上床去。
凌袖的酒量很好,并不容易喝醉,在那些夜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醉。
醉的到底是灵魂,还是肉体?
对于浪腾嵬,凌袖没有拒绝过,或者是拒绝不了。浪腾嵬的吻,浪腾嵬的拥抱,他每夜的留恋着。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切很美,但不代表什么。他们,只是看上去很美很美,不过如此而已。
有一夜,浪腾嵬搂着凌袖说怀念以前凌袖给他喝的血酒,于是凌袖问他,是不是不再害怕那些属于罪恶,以血来酿的酒。
浪腾嵬说是。
——连弑兄夺位,诛杀直系兄弟的事也能做出来,区区血酒,又有何惧?
——我做的,不过是顺应天命,一切皆为天意。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
这就是命。
凌袖没有反驳浪腾嵬,因为他很清楚,逆天而行的只有他自己。
在浪腾嵬看来,凌袖的心已经不在了。昔日鬼山梅林内的一切,或者真的是幻影,否则,为何此刻他搂着他,他的笑容却如此冰冷?
曾经想两人回到过去,浪腾嵬命人准备了豪华的马车与美酒,带着凌袖去鬼山。
马车一路从宫里出来,所经之处,围观者不计其数。浪腾嵬搂着凌袖在怀里,不时牵起垂帘向百姓招手。虽然尚未正式登基,但新王之姿,已经不凡。
凌袖闭上眼睛,他总觉得历史不断地在他身上重复上演。不管哪个皇帝,最初得到他的时候,总喜欢带着他四处去,夜夜笙歌晚宴,像炫耀自己的宠物一样,把他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带到众人面前。当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帝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宠物后,皇帝便会将他锁在只有自己能去的地方,再也不让别人看见他的美丽,所有的皇帝都喜欢用这样的手段来证明自己的高高在上。
即使是皇帝,也不过如此。
“我们又回来了。”浪腾嵬一边说着,一边将凌袖扶下马车。
入眼之物,尽是白雪茫茫。
“我们,又回到鬼山了。”
浪腾嵬想给凌袖披上雪貂披风,却被凌袖一个轻巧的转身避开了。
“我不冷。”即使肉体已经有了体温,但魔蛊力量强大,不管气温如何,他都不会有一点不适。
没有强迫凌袖,浪腾嵬命人拿来了酒。
“我找了很久也找不到那片梅林,不过按我的记忆看来,这儿就是梅林的所在之地吧。”
浪腾嵬将酒杯递给凌袖,可是凌袖没有接过。
“我不想喝酒,如果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吧,我不会反抗的。”
收回酒,浪腾嵬叹了口气:“据我查探,纯就是被李毅杀死在这座鬼山之中,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而已。”
凌袖轻轻低下脸,看着地上厚厚的雪,下面或许就有纯的血和眼泪吧。纯是个可怜的孩子,命中注定活不过十七岁的,至于他是怎么死的,被什么人杀死的,都不再重要了。若不是他插手,纯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