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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的那些主儿,成色可都是最纯的。我要是对他们婆婆妈妈:你看你都干了些
什么啊?你对得起社会对得起爹妈吗。。。还不如给他一巴掌。”
“你看看,刚才你主动提这事儿,现在又说自己可能杀她,咱就是随便聊聊,
你急着抖落这些于吗?一看就是个嫩主。”
罗辑盯着史强看了一会儿,一时间只听到排气扇的呜咽声,他突然怪怪地笑
了,然后,掏出烟来。
史强说:“罗兄,哦,应该是罗老弟吧,咱们其实有缘:我办的案子中,有
十六个死刑犯,其中的九个都让我去送的。”
罗辑把一根烟递给史强:“我不会让你去送的。好吧,麻烦你通知我的律师。”
“好!罗老弟!”史强兴奋地拍拍罗辑的肩,“拿得起放得下,是我看得上的
那号!”然后他扶着罗辑的肩凑近他,喷着烟说。“这人嘛,什么事儿都可能遇上,
不过你遇到的这也太。。。我其实是想帮你,知道那个笑话吧:在去刑场的路上,死
刑犯抱怨天下雨了,刽子手说你有什么可抱怨的,俺们还得回来呢!这就足你我
在后面的过程中应该有的心态。好了,离上路还早,就在这儿凑合着睡会儿吧。”
“上路?”罗辑又看看史强。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一个目光很灵敏的年轻人走进来。把手中的一个大提包
故在地上说:“史队,提前了,现在就出发。”
章北海轻轻推开父亲病房的门,病床上的父亲看上去比想象的要好,他靠着
枕头半躺半坐着,窗外透进的夕阳的金辉给他的脸上映上了些许血色,不像是已
经走到生命尽头的人。章北海把军帽挂到门边的衣帽架上,走到父亲的床边坐下,
他没有问病情,因为父亲会以一个军人的诚实回答他,而他不想听到那真实的回
答。
“爸,我加入太空军了。”
父亲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们父子之间的沉默要比语言传递更多的信息,从
小到大,父亲是用沉默而不是语言教育他的,语言只是沉默的标点符号,正是这
种父亲的沉默造就了今日的章北海。
“就像您想的那样,他们要以海军为基础组建太空舰队。他们认为海军的作
战模式和理论与太空战争最接近。”
“这是对的。”父亲又点点头。
“那我该怎么办?”
爸,我终于问出这句话了,这句我整夜未眠才最后下决心问出来的话,刚才
见到您时我又犹豫了,我知道这是最让您失望的一句话。记得研究生毕业后,我
作为一名上尉见习官进入舰队时,您说:“北海啊,你还差得远,这么说是因为
我现在还能轻易地理解你。能让我理解,说明你的思想还简单,还不够深,等到
我看不透搞不懂你,而你能轻易理解我的那一天,你才算真正长大了了。”后来,
我照您说的长大了您再也不可能那样轻易地理解自己的儿子了,说您丝毫没有对
此感到悲哀我不信,但儿子确实正在成为您能寄以希望的那种人,那种虽不可爱,
但在海军这个复杂艰险的领域有可能成功的人。现在,儿子问出了这句话,无疑
标志着您对我这三十多年的培育,在最关键的时候失败了。可是爸,您还是告诉
我吧,儿子还没有您想的那样强大,反正就这一次了,求求您告诉我吧。
“要多想。”父亲说。
好的。爸,您已经回答了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真的很多,这三个字的内
容用三万字都说不完,请相信儿子,我用自己的心听到了这些话,但求您再说清
楚一些吧,因为这太重要了。
“想了以后呢?”章北海问,他的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手心和额头都潮湿了。
爸,原谅我,如果说前次发问让您失望,那这一次我变回孩子了。
“北海,我只能告诉你那以前要多想。”父亲回答。
爸,谢谢您。您说得很清楚了,我的心都听懂了。
章北海松开攥着床单的手,握住父亲一只瘦削的手说:“爸,以后不出海了,
我会常来看您。”
父亲微笑着摇摇头,“我这儿没什么了,忙工作去吧。”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先是说了些家里的事,后来又谈到太空军的建设,父亲
说了自己的很多想法,以及对章北海以后工作的建议。他们共同想象未来太空战
舰的外形和体积,兴趣盎然地讨论太空战的武器,甚至还谈到了马汉的制海权理
论是否适用于太空战场
但他们之间的这些话语已经没有太多意义,只不过是章北海陪着父亲用语言
散步而已,真正有意义的,是父子间心对心交流的那三句:
“要多想。”
“想了以后呢?”
“北海,我只能告诉你那以前要多想。”
章北海告别父亲后走出病房,透过门上的小窗又凝视了父亲一会儿。这时,
夕阳的光缕已离开了父亲,把他遗弃在一片朦胧中,但他的目光穿透这朦胧,看
着投在对面墙上的最后一小片余晖。虽然即将消逝,但这时的夕阳是最美的。这
夕阳最后的光辉也曾照在怒海的万顷波涛上。那是几道穿透西方乱云的光柱,在
黑云下的海面上投下几片巨大的金色光斑,像自天国飘落的花瓣,花瓣之外是黑
云下暗夜般的世界。暴雨像众神的帷幔悬挂在天海之间,只有闪电不时照亮那巨
浪吐出的千堆雪。处于一个金色光斑中的驱逐舰艰难地把舰首从深深的浪谷中抬
起来。在一声轰然的巨响中,舰首撞穿一道浪墙,腾起的漫天浪沫贪婪地吸收着
夕阳的金光,像一只大鹏展开了金光四射的巨翅。。。
章北海戴上军帽,帽檐上有中国太空军的军徽。他在心里说:爸爸,我们想
的一样,这是我的幸运,我不会带给您荣耀,但会让您安息。
“罗老师,请把衣服换了吧。”刚进门的年轻人说,蹲下来拉开他带进来的
提包,尽管他显得彬彬有礼,罗辑心里还是像吃了苍蝇似的不舒服。但当年轻人
把包中的衣服拿出来时,罗辑才知道那不是给嫌犯穿的东西,而是一件看上去很
普通的棕色夹克,他接过衣服翻着看了看,夹克的料子很厚实,接着发现史强和
年轻人也穿着这种夹克,只是颜色不同。
“穿上吧,还算透气舒服的,要是穿我们以前的那种破玩意儿,不闷死你才
怪。”史强说。
“防弹衣。”年轻人解释说。
谁会杀我呢?罗辑边换衣服边想。
三人走出了房间,沿着来时的走廊走向电梯。走廊上方有方形的铁皮通风管,
他们经过的几道门都是厚重密封型的。罗辑还注意到一侧斑驳的墙壁上有一行隐
约可见的标语,只能看清其中的一部分。但罗辑知道全部:深挖洞、广积粮、不
称霸。
“这是个人防工事吧?”罗辑问史强。
“不是普通的,是防原子弹的,现在废了,当年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那我们在。。。西山?”罗辑听到过这类传说,史强和年轻人都没有回答。他
们走进了那部旧式电梯,电梯立刻带着很大的磨擦杂音向上开动了,操作电梯的
是一名背着冲锋枪的武警士兵,他显然也是第一次干这个,很不熟练地调整了两
三次,才把电梯停在…1 层。
走出电梯,罗辑发现他们来到一个宽阔但低矮的大厅里,像是一个地下停车
场。这里停满了各种车辆,有一部分已经发动。使空气中充满了剌鼻的味道。车
排之间有很多人站着或走动,这里光线昏暗,只在远远的一角有灯亮着。这些人
都是黑乎乎的影子,只有他们中的几个穿过远处车灯光柱时,罗辑才看出是全副
武装的士兵,还看到几个军官对着步话机喊着什么,试图盖过引擎的轰鸣声,他
们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史强带着罗辑在两排汽车间穿过,年轻人跟在后面,罗辑看着尾灯的红光和
穿过车间缝隙照进来的灯光照在史强身上,使他的身影以不同的色彩时隐时现,
罗辑竞想起了那个昏暗的酒吧,在那里他认识了她。
史强把罗辑带到了一辆车前,拉开车门让他进去。罗辑坐下后发现,这车虽
然内部很宽敞,但车窗小得不正常,从窗的边缘可以看到厚厚的车壳。这是一辆
加固型的车,窄小的车窗玻璃透明度很差,可能也是防弹的。车门半开着,罗辑
能听到史强和年轻人的对话。
“史队,刚才他们来电话,说沿路又摸了一遍,所有警戒位也布置好了。”
“沿路情况太复杂,这事儿本来也只能粗着过几遍,很难让人放下心来。警
戒位的布置。就按我说的,要换位思考,你要是那边的,打算猫在哪儿?武警这
方面的专家多咨询一些。。。哦,交接的事怎么安排?”
“他们没说。”
史强的声音高了起来:“你他妈的犯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