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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缘-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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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网上面骗人的事件也发生得不少了,不能怪他们如此疑心。
“只不过呢,”他渐渐收起笑颜,沉下脸来道,“你们的事情,我看……是不太现实。”
这当然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我暗暗吁了一口气,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吕菲燕。
她双眼盯着地面,一双柔荑绞在一处,一言不发。
“难不成她也是这样的观点?”我在心中这样问自己道。
然而还没有等我自己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那背头姑父却继续接下去说道:
“你看,燕燕还有两三年才毕业,你又在潭州,实在太远了,而且,来来往往都很不方便——你自己从那边过来的,应该知道,很不方便吧!”他仿佛征询意见般朝我微一点头道。
我也淡淡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毕竟他说的是事实。
“哪,我看呢,不如这样,”他见我肯定了他的看法和观点,脸上立刻又渐渐浮现出了三二分笑容,“你们就做个朋友,平时通通信、通通电话,以后你来四川、她去潭州,互相也可以招待招待、玩一玩,是不是……”
他的话一说开来,那平头男子也接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大致内容自然差不远;连吕菲燕那一直未开口的父亲也抬眼冲我笑了笑,随声附和了几句口水话。
我心中微微一沉,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脸上堆着淡淡的笑颜,浅浅点了点头。
“啊……姑父,爸爸,” 好容易乘他们说了个段落、微微停顿的间歇,吕菲燕插口入来道,“我和他到后边山上走走好么?”
“行,你们去吧!”背头姑父将手一挥,微微一笑道。
吕菲燕家的后山是一大片竹林,四月的日光透过班驳的竹影,投射下点点略带昏黑的金黄。
我们停在一条小溪边,默默的对望着,许久都没有则声。
“难道……”她忽然吐出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就这样结束了?”
这句话仿佛在问我、仿佛在问自己、也仿佛在慨叹。
“菲燕,你……”刚刚吐出这三个字,我的眼眶忽的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刹那间,她蓦然扑上前来,用热吻封住了我的双唇……
我们相拥在一起,良久方才分开。
“攸,”热吻过后,她冲我浅浅一笑道,“我们明天去天台山玩,好么?”
“嗯。”我点点头,淡淡的回答道。
身旁的小溪依然在流淌,一片竹叶落下,立刻被无情的冲走了。
其实此“天台山”自然决非李太白那“天台一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诗句中的天台山。李太白所写的天台山在浙江;而此处的天台山从地图上看,当是邛崃山的一部分。
然而尽管此山并不出名,风景却出奇的好。山道崎岖自不必说,李太白早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界定,不须赘叙;而如削的山壁、茂密的丛林、幽深的夹道、银练般的瀑布和玉绸般的飞泉却着实让我这个在城市中待腻了的“公子哥”感觉格外的清新。
尽管也许这是我和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游览……
“逝者如斯夫”,23号还是如期的来临了。
“哎,去成都的车,还差一个人就开车啊!”耳畔响着雅安车站内工作人员招徕般的吆喝,眼侧晃着各色赶车的人群,眼中却只盯着吕菲燕的短发、瓜子脸、小眼睛、微塌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
“我该走了……”
“攸……”她轻唤了我一声,眼眶似乎有些发亮。
我们又拥在了一起。
“我真的该走了,菲燕,到潭州后我给你电话,嗯?”
她放开我的肩,微微点了点头。
汽车转出了车站的停车坪,我扭过头,还能依稀看到她那修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
正挤在成都火车站的人群当中等那进站台的栅栏开放,却居然听到了那久违了的手机铃声。
我当然知道十有八九是吕菲燕,然而今番掏出手机的感受却大不同往日。
也许是我预感到了什么……
那枚青丝拴着的戒指在我脑海中的形象也越来越模糊……
“喂?菲燕啊……”
“攸啊……”听筒那头传来了她那幽幽的声音。
“菲燕,怎么了?”
“攸啊,我……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稍停片刻,她缓缓的接口道:
“算了,等你回潭州吧……”
我挂上手机,轻叹了一口气。
此时那栅栏也开了,我将手机重又收入裤袋,随着人潮一道缓缓的流上了火车。
我重新踏上潭州的土地时,已是24日的晚上八点了。刚一下火车,潭州阴冷的空气立时便浸透了我的骨髓。
地面上随处可见的积水告诉我潭州刚刚下过雨,道旁一间音像店正播放着张学友的经典老歌《分手总要在雨天》。
“……你说要走的一晚,连绵夜雨,也似这天。总要在雨天,逃避某段从前,但雨点偏偏促使这样遇见……”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拦上一辆taxi回了家。
洗过一个热水澡,总算回复了几分精神。
刚刚坐上床,却下意识的摘下电话听筒,拨通了吕菲燕寝室的号码。
“唉……”我不由得在心中轻叹了一声。
“攸啊……”
“菲燕,还好么?”
“嗯……”
从这一“嗯”可以听出,她再好也只好到那个样儿了。
“菲燕,我们……”
“攸……”她忽然打断我道,“你……让我考虑几天,好么?”
“好的……”我强迫自己浅浅一笑,轻声说道。
两天后,我在公司看到她的头像闪上了我的QQ。
我赶忙在我正在整理的文稿上揿上一记“ctrl+s”,打开了QQ的对话框。
“菲燕!”
“攸……”跟在“攸”字后边的是一长串的省略号。
“菲燕?”
“攸……”
“我们……”
“还是……”
“做朋友吧……”
“攸,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这一句话她是分四次打出来的。
“菲燕!”
没有回音。
大约十余秒后,她的头像变灰了。
霎时间,我的心也变得如她的头像一般灰……
五点半很快便到了,同事们一个个收拾好东西,关上电脑,离开了公司。
我却依旧盯着电脑的彩显发怔。
蓦然,裤袋中的手机又叫了起来。
我掏出一看,立时便记住了那号码,挂上手机,飞也似的摘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火速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听筒那头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吕菲燕一长声一长声的抽噎。
霎时间,我的喉头蓦的一紧,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我赶忙死死的咬住牙关,才将眼泪吞了回去。
“攸……”良久,她才语不成声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对不起,攸……”又过了良久,她才组织出了这么四个字。
“菲燕,别……别这么说……”此刻的我也只能比她多组织出三个字了——有一个字还是重复的。
……
我们就这样互相组织着不超过十个的字,耗了许久。
此时已过六点,公司里自是空无一人,只有我强忍着的粗重的呼吸声在办公区大厅里回荡。
“攸……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吗?”
“唱……唱歌吗?”
“嗯……”
我沉默了片刻,试图努力使自己回复到正常的状态,然而残酷的事实却无情的将我这个念头扼杀在了摇篮当中。
“对……对不起,今天……恐怕……不行……”这是此刻语不成声的我组织出的最长的一句话。
霎时间,话筒那头陷入了沉寂……
如同她向我示爱那一日的沉寂一般,让我感到害怕……
“菲燕,对不起……”
“没事,下次吧……”她在那头抹了一把泪,开口回答道。
我长吐了一口气,吞回去一口眼泪,狠下心开口道:
“那……我们再联络……”
一声“嗯”过之后,电话挂断了。
我也狠狠的挂上电话,狠狠的推开椅子,哐的一声撞入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疯狂的将冰凉的水一捧捧的泼到我的脸上,直到浸湿我的面颊、浸湿我的头发、浸湿我的衬衫、浸湿我的领带……
我终于保证了自己将那全部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都尽数逼了回去,保证了自己脸上只有自来水而没有泪水……
于是我抬起头,抽出纸巾将脸上揩净,冲着镜子里的我浅浅笑了笑。
我还是我,我还是那个目空一切的“潭忧公子”。
那枚青丝拴着的戒指已彻底消失在我的脑海中,留下的,只是那已经幻灭的两个字:
戒缘……
尾声
    10月4日。
国庆的假期虽长,却如同读大学一般的百无聊赖、索然无味。
时慰离开了潇湘人民广播电台,在荆南农业科技高等学院找到了一份工作,也找到了一位被他当作——用他自己的话说——“结婚的对象”的女友。
然而好心肠的他还是经常陪我出去压马路。
这一日他也体现了自己的好心肠,同我一道钻入了一间网吧。
正在QQ上聊得不亦乐乎间,裤袋内的手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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