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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一副镀金墨镜的市政协副主席、JJ市马术俱乐部协会名誉主席吴向农到场了。他今年58岁,秃顶,是个十足的马迷,平素喜欢饮酒唱歌。平素,他很愿意帮阿米娜摆平一些事情。如果有机会,他更渴望能倒在阿米娜的石榴裙下。几年来,他只敢有非分之想,却不敢有非分之举,最多就是拉拉扯扯,拍拍摸摸几下,人家现在是外国人,闹不好,影响一出去要断送自己的政治前途,因此吴向农每次见到阿米娜都有一种想喝什么却必须忍着的难受。
今天这场非官方非正式的赛马活动,能有吴主席赏光,档次和影响肯定就不一般。阿米娜从参赛牧民们指指点点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所要的效果。
比赛马上开始。
三
艾山江手舞马鞭,骑着那匹在马术队时驯育的黑跑马“领舞者”早早赶到比赛场地。“领舞者”产自乌兰山河谷,它属于改良的马种,是乌兰马与苏联的英顿马杂交的后代。“领舞者”的名字是艾山江当初一眼看到它后起就的,它今年十岁了,艾山江曾经亲手调教过它五年,他骑着它已经多次获各种马术比赛奖项。这匹马身材高大,身长在两米左右,个高在一米五六,前胸非常发达,四蹄却很细,属于快速奔跑的马。艾山江离开马术队后,由另一名队员继续调教它。今早,当艾山江回到久违的马术队时,“领舞者”仿佛闻到他的气味般,远远地就亲切地呼唤他。
一条漂亮的绣花丝毯披挂在背,使“领舞者”看上去高贵、气派。艾山江把黑色T恤衫束进腰里,下身着一条黑色马裤,裤管塞进黑色马靴中,头盔也是黑色的,他像一阵黑旋风,刮到赛马场上。他胸前的号码是33号。
由于不是规范比赛的缘故,也由于牧民们习惯了无拘无束,所以,比赛没有按时进行,拖拖拉拉乱哄哄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听到扩音喇叭里喊,比赛就要开始了。
第一项是哈萨克族和维吾尔族的民间大型娱乐活动“叨羊”比赛。
艾山江一边抚摸着他的爱驹,一边观察在看台上的阿米娜,这就是自己即将调查的对象吗?他感觉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优雅得多。艾山江对“叨羊”比赛的兴趣不浓,从童年开始,他就熟悉了这一幕。虽然“叼羊”是骑着马进行的,也是一种骑术、马力和意志的较量。但他很少参加这种集体娱乐活动,更喜欢参加跑马比赛,那是一种显示个体能力的活动,更能显示男人的胜利感和成就感。借着这个空档,他把金地骑马俱乐部的外围迅速做了扫描。整个俱乐部的占地面积约30亩地,十栋已经装潢完毕的别墅与俱乐部办公区遥相呼应,形成一个整体。目前在俱乐部工作的员工是七名。
比赛开始了。A、B两组分别是十名骑手,他们站成一排,焦急地等候着。一个黑红脸膛的主持人把割掉了头的一只山羊投在300米开外的赛场中心,然后他大喊一声“开始!”话音刚落,只见两组骑手轰地一下,立即跃马扬鞭冲到赛场中间,最先到达的是A组的一名骑手,他俯身拾起羊,把羊压在大腿下策马奔驰。他使用的是鹰头马鞍,通常来说,把羊往马鞍头上一挂,一般人是扯不去的。然而,B组的赛手绝不善罢甘休,他们拼命追赶上去争夺。A组的赛手见状,同时都冲挤过来,抵挡着B组赛手的争夺。既便如此,山羊还是被B组赛手抢夺到手中。于是,A组赛手又奋力狂追,两组人马争夺得难分难解。有那么几分钟,二十个赛手几乎都砸压成一砣,扯都扯不开,裁判不得不吹哨判暂停。当裁判又下令开始时,两组人马又绞成一团,围观的人看得眼花缭乱,几乎分不清此时山羊在谁的手中了。解说员透过扩音器添油加醋地喊:“谁的力气大,谁是最勇敢的骑士,谁是强者呢?谁能够冲出重围把羊抢夺到手里,谁就是胜利者。年轻的小伙子们,冲啊!”解说员带有煸动性的语言,使得赛场的氛围经久地热烈着。
《爱别离》第一部分(20)
阿米娜看了看手表,兴致勃勃地向吴向农发起邀请:“怎么样,咱俩赌一局?按规定这项比赛半小时后结束,我先赌B组赢。”
吴向农嘟哝道:“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你都看好B组要赢了,才让我说话。那我只能赌A组赢了。”
阿米娜笑笑,大度地说:“看你那不高兴的样子,要不,你赌B组赢?”
吴向农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索性不计较:“我可不跟女人家斗小心眼,这样吧,我就赌A组赢。不过,你还没说清,咱们赌什么?”
阿米娜很痛快:“你定吧。”
吴向农看着阿米娜美丽的侧影,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淡淡地说:“还能有什么?大不了一顿饭局。”
阿米娜从眼角的余光看到吴向农在盯着自己,她感觉好极了,但她假装不知道,目光直视着赛场,嘴里嗔声嗔气地说:“哎呀,没问题!我无所谓的,如果你输了,你请客,我结账呗,小事一桩呵。”
比赛时间到,B组的一名强手终于冲出重围摆脱对手,把羊掷落在指定的地点。观众立刻欢呼庆祝B组的胜利。
阿米娜拍着手,嘴角撇了一下吴向农,骄傲极了:“哎呀,不好意思,我赢了。”她朝他一呶嘴,“大领导,走啊,给胜利者发奖啊。”
这时,赢了的B组骑手们已经骑着马来到看台前,他们全都大汗淋漓,情绪还激动着。阿米娜和吴向农把胸前挂着大红花的山羊们分别送到十名骑手手中。骑手们得意地一甩马鞭,带着战利品回家了。
接下来是十公里跑马比赛。50名骑手们立于赛场的草坪中,每排十骑,共五排。骑手们将要沿着规定的路线,围着马场跑十五圈。这对马和人都是一场体力和毅力的较量。
跑马比赛相对“叨羊”比赛要紧张得多,从第十圈开始,每跑完一圈,都会有一名骑手从马背上摔下来,或一匹马累得不走了。无论骑手怎样气急败坏地鞭打它,那些败下阵来的马匹就是在原地打转。还有几匹把主人摔在地上的马儿,围着跑道直找自己的主人,怎么劝都不离开跑道。引得赛场气氛既紧张又喧闹。
阿米娜既兴奋又失望。她兴奋的是,那些累得跑不动的马匹全都是牧马,这说明,自己买进的这些马匹果然都很优秀;失望的是,牧民们到底是业余的,只会骑马,没有太出色的。
就在阿米娜遗憾之际,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从第十圈开始,突然来了精神,它过五关斩六将层层杀出重围,如天马般降落在赛场中心。所有人的视线仿佛都被33号黑衣赛手吸引了。艾山江一手扬鞭,一手握住缰绳,犹如一只鹰在飞翔。此刻,艾山江尽情品尝着飞翔的快感,他感觉身体轻若羽片,而“领舞者”已经与他融为一体,他们专注飞翔的样子似乎正在超越地球引力的束缚。观众的欢呼声、主持人煽动性语言,都如撕碎的薄纸片从他的耳畔纷飞而去。
艾山江显然已是铁定的第一名,比赛进行到十三圈时,他比第二名赛手领先了整整两圈,而第三名比第二名又落后了半圈。阿米娜立刻问身边的驯马师道:“33号赛手用的那匹马,是咱们的吗?”驯马师失望地摇摇头:“不是。但也不像是牧民的马。”阿米娜紧张地问:“那么第二名,第三名赛手的马是咱们的吗?”驯马师肯定道:“没错,是咱们公司从欧洲运回来的‘银行家’和‘甜言蜜语’”。
阿米娜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获第一名的赛马竟然不是俱乐部的,难道会是牧民的吗?她立刻又否定了,不像。难道是专业队的高手混进来比赛了?对于马术,阿米娜算是痴迷者,单凭骑马者的行头,她就知道33号赛手是个行家,她自言自语道:难道一只雁子将为骑马俱乐部引来整个春天?依阿米娜的评判标准:33号赛手当然是骑马俱乐部的首选教练,只是不知道33号来自何方,从事何种职业,是否愿意屈就本俱乐部当教练。想到“屈就”这个词,阿米娜自己吓了一跳。依她高傲自负的个性,是不肯服气任何人的,除非对方的确有非凡的本事征服了自己。可是现在,连33号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她就已经在心里维护他了。阿米娜心里清楚,这是因为自己从小就渴望英雄,渴望男人中的男人的缘故。
四
在一曲欢快的维吾尔族民歌《你送我一枝玫瑰花》声中,阿米娜起身整理一下衣裙,然后走下简易看台,面带微笑地来到33号赛手面前,为他颁奖。
阿米娜没想到33号赛手是如此英武。30出头的年龄,一米八的个头,宽肩,乌黑的浓发之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高鼻俊目,线条清晰的唇边是重重的胡须,一双会说话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