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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等捂脸痛哭,或趴着抽泣不已。其实现实中,更多的是欲哭无泪的难堪。我疯狂地想念现代世界的电视电脑,大商场大书店。如果我能上网打牌玩游戏,出去乱逛吃东西,我一定不会这么难受。
一个电闪雷鸣的意念突然刮过我的脑际。那时在宿舍,大家公认,最痛苦的就是人被甩了。有人甚至因此跳楼寻短见。我现在就是碰上了这种倒霉事,所谓痛苦也就是看不了书,不愿见人,没想跳楼,可见我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好的。也许,这证明了我其实没爱多深。
想到了这些,我觉得好受了些,躺在床上,学着狗血情节把被子捂在了脸上,一会儿,竟睡着了。
我又迷了路,七走八走,走到一处小院子,看着十分眼熟,才反应过来是那天谢审言告别我的后院,突然发现他就坐在树荫下的那张椅子上,低着头。我吓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他别以为我来这里缠着他不放,就要走,可他已经抬了头,一见我,猛地站了起来。我忙转身,慌不择路地逃开,竟像走在水中,就恨自己怎么也跑不快,耳听得谢审言在身后喊了一声:“欢语!”……
“小姐,醒来。”我猛地睁眼,眼前一片漆黑,谢审言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我的心砰砰乱跳,又是一阵羞耻。他已经甩了我,我还在梦里去找他!我原来觉得我已经把脸丢光了,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手一动,掀开了捂着头的薄被,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活该!让你这么不长记性!去那里干吗?我暗叹,那天,如果我一见他的目光,转身就走,该多好。自己也省得听那些话。那个人心也太狠了些。难道不知道女孩子都要个面子。要拒婚,让别人传个话不就行了,为何一定要当面说出来?也许,他觉得我没脸没皮,往日那么缠着他问东问西,大概怕让别人告诉,我不信,还会与他没完没了。快刀斩乱麻,也让我死了心。其实,如果他真的对哥哥说了他不想娶我,我也会相信的,不会再去见他……
“小姐。”我扭头,杏花在床边,已是傍晚时分了。杏花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大公子说,给钱眼接风,在偏厅摆了席,就我们几个路上的人,大家都等着了……”
我忙起身,洗了把脸,与杏花到了厅,不仅哥哥,钱眼和李伯都在,丽娘竟然也坐。我赶快道歉,说什么丽娘也是一家的主母,让她等着实在不好。
丽娘挥手:“别客套了,洁儿快坐,你爹太正经,我没让他来。这位钱管家实在有趣。”
我坐下,发现他们面前都摆了酒,钱眼马上给杏花斟了一杯,杏花把一杯茶放在了我面前。
丽娘举杯道:“欢迎我府的大管家。”她为人豪放,实在没什么文辞。
哥哥也道:“我们从此就仰仗钱兄了。”
钱眼哈哈笑,“没说的!看我的了!”大家一饮而尽,我觉得茶有些苦。
放了杯子,钱眼看着我大叹了一声:“知音,你真可怜,难怪你对我发火。”
一语触动痛处,我生气了:“钱眼!别惹我!”
杏花也道:“钱眼,吃你的饭吧。”桌上其他人都不抬头,只有钱眼还不怕死心:“知音,你肯定他是那个意思?”
我眼泪又起来了,“钱眼,你别来这套!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想起当初就是他引我误入歧途,又道:“以前的事,我就不跟你算账了,从此后,不许再提这事!”
钱眼叫起来:“知音赖我了!”
我一下子几乎哭出来,忍住了喉中哽咽,说道:“我不赖你,只能赖自己。”
杏花忙道:“小姐不要自责,小姐没有做什么坏事。如果谢公子不愿意,是他没有这个福气。”
丽娘也说道:“洁儿,不要伤心……”
哥哥叹息:“审言他……”
我皱眉:“谁都别说什么了!我不想听!”
大家都安静了。仆人们上了饭菜,想到钱眼远道而来,杏花又是盼了他那么久,我不该搅了大家的兴致,就强迫自己吃些东西。
哥哥丽娘和钱眼谈了些府中事宜,钱眼又和李伯说了些江湖传言,我闷头不语,忽听钱眼对李伯说:“李伯,我总觉得不该是这么回事。那时,你也看在眼里,他每天那么早早地就起来等着,晚上就跟失了魂似的。”
李伯叹息道:“钱管家,我也以为……”
我咳了一声,说道:“李伯,我刚才的话,白说了?”
钱眼对我说:“知音,你就知道欺负李伯。我明白你不想听,可我还是得说。这一路,咱们给人家说了那么多话,你对得起他。我就不信他不领你的情!他现在卡在这儿了,咱们等着,别急,晾晾他!”
我出了口气:“钱眼,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没听过人会变吗?你消停消停,别瞎操心了成不成?专心工作,筹备婚事。”
钱眼立刻眉飞色舞,“我已经让人去通知我爹了,他一到,”他转脸对了杏花,“娘子,你我就拜堂成亲了。”
杏花一叱:“讨厌!谁想和你成亲?!”
钱眼大瞪了眼睛:“当然是你了?还有别人?快告诉我,我得去认识认识!”
……
他们开始说笑,哥哥和丽娘也跟着打趣,我强颜欢笑,仿佛回到了路上的时光。但有一片阴影,遮住了记忆里那个无声身影。
钱眼来了以后,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他每天办了府中的事物后,就会来找杏花和我,与杏花插科打诨,让我排解了很多愁闷。
时间过去,压住我胸腔和咽喉的那块沉重渐渐地轻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失落
'更新时间:2008…7…7 12:30:44 本章字数:5725'
到了前面,我强打了精神,叫上了杏花和哥哥。我们一行人要上车离开时,李伯对我说道:“小姐请放心。”我咬住嘴唇,心中酸涩,无语以对。
上了车,杏花轻声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了吧?”杏花与我朝夕相处,看来是太了解我了。
我突然想如哥哥那样双手蒙脸,说一句:我真没脸啊!可我忍住了。最深的羞耻是无法表达的,像一棵毒草,种在了心底。我拼命捂住它,不想让它见光,怕它一旦钻出来,就会变成粗壮的藤条,控制了我。
尽量保持着我语调的平稳,我对他们讲了事情的经过,发现竟是如此简单。谢审言只说了几句话,就剪开了我成千上万句话缔结出的两个人之间的纽带。
哥哥长叹:“审言为人骄傲,不能如此受人婚姻,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我没说话,哥哥又说道:“实在不行,让爹同谢御史谈谈。”
我摇头道:“哥哥,我不强求任何人,不强留任何情。他有他的骄傲,我也有我的。他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不是他想要的人,他也就不是我要的人。是我的,上天会给我。不是我的,让上天拿去吧!”哥哥看着我,皱着个眉,一副不知所从的样子。
余下的路途,我没有再说话。回了府,我推说不舒服,不去吃晚饭。实在是怕见到丽娘和爹。想起那句“纵倾什么江水,也难洗我今朝满面羞”的话,觉得人家说得太贴切了。
可当晚,爹还是让我去见他。我磨磨蹭蹭地进了门,道安后坐下。爹看着我,脸色一如以往地悲天悯人:“洁儿,我家负了他,你……”
我等他真的停下来才说:“爹,我们不能强加于他,那就又侮辱了他一次。”爹沉思不语。
我等了一会儿,又说:“爹,他是个人,他有选择。我也是人,不是用来还债的人情。”
爹叹了一声:“如果不订婚姻,有可能终成祸患。我毕竟助他父官复原职,可堵人口舌。但那贾功唯之意,大概要累及你的名声……”
我说道:“是祸患,早来晚来都会来。我宁可承担祸患,也不能求他娶我,那样他会以为我们是在利用他,日后好逃脱罪责。”爹终于点头,没再坚持。
后面的日子,我过得很痛苦。
我从来没有追求过别人,自然没有被人拒绝过。这种感觉十分像数九寒天从温暖的被窝里马上出了门,四处涌来的寒意让我想缩成一个刺猬,滚到泥里去。
过去,我那位从高中时就向我表露了意思,一考上了大学,我们马上就挎着胳膊遛马路了,哪里有过什么情感的猜测和波折?我在宿舍,多少次听同学们讨论爱情的痛苦,什么你越爱谁,就越不能说出来;什么你越在乎,就越不能表现出来;什么爱情就是拉锯战,你进我退,你退我追,你疲我扰,两败俱伤;什么真爱假爱,分开才明白;什么一定不能先说我爱你,可一定要先说再见……我那时听着,经常庆幸我不用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