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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言轻声对哥哥说道:“玉清,不妨事。”
哥哥点头说:“师叔教导的是,我一定照办。”他停了一下,支吾着说:“师傅那里,能不能就别告诉了?”
张神医哼一声说:“你的笨事儿太多了!还指望我能记得住?五儿哥,你提着我点儿!”
李伯微笑点头,“是,宜君。”
审言看向我,嘴角一翘,我原来皱着眉,可不自觉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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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番外7
'更新时间:2008…7…31 1:44:43 本章字数:5136'
这次爹没说给张神医和李伯摆宴,只说是和家里人一起吃饭,张神医没有拒绝。当天的晚餐迟了一个时辰,大约因为大肆操办了一下。我和审言到大堂时,里面满满的人。张嫂领着人在布置碗筷餐具。爹陪着谢御史远远地在一个角落里坐着,言言在他们面前手脚乱指正说得欢。常欢在屋中里来回毫无目的地疯跑,常语和我那小弟弟尖叫着追着她,小孩子们的后面跑着丽娘莲蕊,喊着一串串没有用途的斥责。哥哥挡在冬儿身前,怕孩子们撞着她,同时对着他身边的张神医小心地微笑着,李伯带着笑容站在张神医旁边。
钱眼和杏花正站着说话,见我们进来,钱眼他们过来,钱眼扶了审言的胳膊,笑着说:“姑爷,你不知道咱们回来多少人骂了我。我娘子就别说了,我爹,你的岳母,你那大舅子,还有刚才打了招呼的神医,呵!所有的人都说我把你累着了,说我想挣银子,就这么催着你。其实我什么都没挣着。”
丽娘见了我们,一把抱起了挣扎的玉澄,走了过来,说道:“姑爷呀!老爷说让你搬出去,可不是想让你这么奔波地去跑房子!你累坏了,可怎么得了?”
审言忙说道:“丽娘,我不累。”
丽娘看着钱眼说:“你别让姑爷坐那个马车,多折腾他。他才好了几天”
钱眼点头,“我刚才让人去改了,他再出去,就能躺着了。”
杏花道:“你早干吗去了?”
钱眼说:“娘子啊,别帮倒忙呀。”杏花撇嘴。
审言问钱眼:“师傅呢?”
钱眼笑,“你知道我爹,不喜欢来这么热闹的地方。”钱眼的爹平时依然简朴,只是不出去混迹乞丐之中了。
张嫂跑过来问:“小姐,我明天带人去打扫,要多少人才好?”
我笑,“一百多。”
张嫂惊呆了,钱眼安慰道,“先把见人的那个小院子和厅房扫出来,我和姑爷两天后开始在那里办事。别的如果打扫不出来,我们每天可以往返。”
丽娘说:“我明天去看看。我最喜欢收拾打扫屋子了。”
钱眼打趣道:“你这回后,大概就不喜欢了……”
爹和谢御史走到了桌子边,我们都围过去,四张方桌拼成的大桌子,爹请张神医坐上座,张神医一口回绝,说担不起。爹和谢御史坐了,我们纷纷地坐下。平素,孩子们都是不上席的,但今天是全家聚会,不分老幼尊卑,张嫂莲蕊都有位子。言言企图坐在我和审言中间,审言示意了一下他另一边的座位,言言乖乖地到了那边坐了。
汤水饭菜一上,全桌子的人都不出声了。只有钱眼的呼啦喝汤和咀嚼的声。谢御史时常皱眉,但其他人都没有表现。
审言的汤是单上的,他慢慢地喝了汤,然后就不动筷子。晚餐上煎煮烹炸,飞禽走兽,荤素都有,我趁着人不注意,给审言夹了一两口清淡的菜,放在他面前的碟中。他懒洋洋地拿起筷子给吃了。言言看在眼里,飞快地夹了同样的菜,放在了审言碟里。我吃惊地看言言,他正抬头笑着看审言,带着发现了奥秘后的满意神情。审言看着言言点了下头,吃了菜。后面的晚餐,我只需选一次菜,之后言言就会按照我选的菜再给审言续上两三次。
撤了菜碟饭碗(钱眼悲伤地看着那些剩菜被端走),上了茶水果品,大家似乎放松了,但也都等着爹先说话。爹微咳一下,对谢御史说道:“钱公子给审言他们找了宅子,我们可以去看看。”
谢御史冷哼,气愤之意溢于言表。儿子结婚了却不在家里住,他的气是咽不下去。爹又说:“审言自己住,对他仕途有益,况且要与钱公子相邻,对他有个照应。”话语里为审言开脱了。
言言开口道:“姥爷,爷爷,新家有很多很多草和树,您们肯定喜欢住,比这里好玩儿。”
爹对言言说:“言言喜欢就好,我不住在那里,但会去看你。”
言言问道:“姥爷还住在这里?”
爹微笑摇头:“我们不久也会搬家,与你大舅舅住在你家附近。”
谢御史又哼了一声。言言闻声看着谢御史,“爷爷也和大舅舅住?”
谢御史总算抓住了机会,“我没那个福气!碰上了不孝……”
言言大睁眼睛,“那您就来和我们住呗!爹,是不是?”
屋里的空气突然稀薄,大家都不呼吸了。我悄悄看审言,审言半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茶杯,轻声说道:“如果父亲大人不嫌弃我家习漏礼疏,孩儿自会奉养父亲大人天年。”此话一出,谢御史脸上怒喜交加。审言用了“我家”两个字,表明他的独立位置,必是让谢御史觉得刺耳。可接着他又承担了晚辈之责,解了谢御史的后顾之忧。
此时谁也不能接茬儿,片刻后,谢御史叱道:“我尚在为国效力,何谈奉养天年。到我不能为朝庭出力时,再说吧!”话外之意就是他在位子上,就不会同住。
他一说完,气氛立刻活跃了,大家几乎同时开口说话。丽娘问钱眼那地方有几间房屋,杏花和张嫂讨论要带什么家什去打扫,哥哥问李伯这三个月都去了哪里,张神医对冬儿说每日要走至少两个时辰的路。言言要审言抱他,审言把他抱在了膝上。常欢见了就要我抱,我也抱了她。她转身去抓言言的头发,言言尖叫往审言怀里躲,我使劲把蛮不讲理的常欢抱开些,让她道歉,常欢笑得开心,言言含着眼泪对审言说:“她总是这么对我,爹,我常去和您写字吧……”审言点了头,言言的眼泪立刻没了。那边常语和玉澄非要吃同一个水果,莲蕊一人给一口轮着喂。只有爹对着板着脸的谢御史,时常说上几句……
晚宴散时,已是夜里。我和审言与钱眼杏花一路慢慢走回屋。钱眼对我说:“知音,你发现没有,人家就是这么有运气,笑脸儿都少见,可喜欢他的人,满地都是。连言言那小精豆子都没跑。我和言言处了那么久,教了他多少东西!话说,我和你哥还是救了他的人!人家天天躺着,什么都不干,就赚着了个爹的名头。现在,刚写了几个字,言言就死心塌地了。我亏呀。”
我笑,“什么亏,你是嫉妒。”可说实话,我也明白他的意思。审言平常的确是淡淡的样子,气质清远孤傲,对谁都没有什么近乎的感觉,让人不是喜欢得发狂,就是恨得切齿。其实,那恨大约也是源于一种喜爱而无法与他亲近的遗憾。
杏花哧哧笑了,钱眼叹道:“知音,看看,我娘子都笑,一旦牵扯人家,就没人向着我了。”
杏花呸道:“我从来不向着你!厚脸皮,今天我使劲踢你,你还吃了那么多。”
钱眼哭道:“别提那些吃的!心疼死我了。我当时怎么就吃不下了呢?都怪李伯他们,来得这么突然,我吃了午饭!现在我有点儿饿了,哪儿找吃的去?我明天得跟张嫂说说,弄那么多菜干吗?!我白给你们家挣下了个家底儿,就这么乱糟践……”
我们几个说笑着,审言不出声,像那时在路上。钱眼他们把我们送到了屋门才离开。
审言刚刚洗浴完,哥哥又端着药来了,说是安眠的汤剂,审言谢了,哥哥走了,自然又是我给他喂了。
我洗完了,倒在床外面,困得半死。我早上也折腾一早上,下午就光看审言睡觉了,晚上还吃了这么多。没和审言说上三句话,我就睡着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印象是审言轻轻的叹息声。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审言又是早已整理干净,把他的奏章誊写干净,让人送了出去。我喂了他早饭,哥哥带了他的草艾来了。说灸艾至少要上下午。我算算也差不多,一柱草要烧个一两分钟吧,三百柱……我还是别看着心疼了。
离开他们,我发现府里格外清净,几乎是空府。我到莲蕊那里和孩子们玩,知道张神医李伯他们出府行医去了。清晨时,丽娘和张嫂就带领了众多的仆人由钱眼和杏花带路去了我们的新宅。我真是惭愧,我这个马上就要成为当家主母的人,根本没起